第二百八十五章 血红十字架（十六）

    “对于一个爱开善意玩笑的人，忙碌生活中确实会带来一些开心感。但是工作中，一个人要是老开玩笑，那工作的氛围，并不是老板喜欢看到的。”
    我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卫先生继续说道：“那时候报社的销量并不是很好，查先生在年底开会的时候，批评了某些人工作的时候不用心，其实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查先生所指的人是谁。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明说而已。”
    我说道：“工作中，老板批评自己的员工，我想以陈青老先生的那个人，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吧。”
    “那只是导火索而已。”
    卫先生喝了一口茶，叹一口气说道：“一切要从那一年开始。”
    我们所有人都注视着卫先生。
    “八四年，老陈参加了一次派对，在派对上认识里现在的老婆向丽丽。说来也奇怪，向丽丽是一个女强人，居然会疯狂的喜欢上了老陈。”
    “其实这很正常，风趣幽默，又有才华的男人，应该非常会哄女孩子。”
    卫先生托了托眼镜笑道：“或许吧。”
    我摸着下巴，心里想着：原来八四年，陈青和向丽丽认识的。
    “一切都是从那一年开始的。”
    “八四年发生了什么事？”
    我记得很清楚，在网上查找的资料，也是八十年时代初，陈青离开了查先生的报社，开始自立门户。
    只不过网上的传言有很多种，有人说陈青和查先生在工作上不和，陈青希望查先生用报纸的一个板块，单独留给陈青做小说的创作，但是查先生没有同意。
    还有人说，查先生的妹妹，同样也是一个女作家冷心。这个冷心是写爱情小说的，参加还把陈青和冷心两个人的爱情故事改变成爱情小说，可后来陈青认识了富婆向丽丽。无情的把冷心给甩了。所以也和查先生交恶。这就使得两个文学局子，彻底崩裂。
    还有人说的更邪恶，陈青在认识向丽丽之前，已经和一个女人结婚，那个女人还给陈青生了一个孩子，但是陈青为了让自己的事业，残忍丢下了糟糠之妻。
    不管网上的传言，哪种是真的。只有眼前的卫先生可以真实的回答我们。
    “我记得很清楚，自从老陈的工作越来越上轨道之后，老陈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两个人交往的还不错。可是后来就没有下文了。直到那次，在八四年快过年的时候，查先生为了鼓励报社的员工们一年的辛劳，决定在查先生的家里开一个派对。”
    “在派对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脱口而出的问道。
    卫先生冲着我一笑，摇头说道：“派对上，老陈也邀请了向丽丽。毕竟那时候向丽丽也算是老陈的女朋友。但是在派对上，一个女人跑了出来，大肆的和老陈吵。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老陈有女朋友，那个女朋友，就是老陈进入到报社工作之后认识的。那时候的老陈虽然说名气一点一点大了。但是赚钱的薪水，依旧是查先生支付的。最多也就算是一个上班族。而老陈认识了向丽丽之后，老陈自己有一个想法。就是不想给查先生打一辈子工，老陈想自己创作小说，自己开创一片事业。”
    我摸着下巴，看着卫先生说道：“我想这个想法，应该很正常吧。您之前不是也跟查先生提出过加薪吗？”
    我在网上看到的，很多人都评价查先生是一个扣人，对自己手下的员工，工资待遇并不高。所以查先生手下的很多著名的作家，都曾经要求过加薪。
    而卫先生就是其中之一。而这里面还有一个小笑话。
    查先生平时不爱说话，卫先生为了加薪，亲自挡着查先生的面，大书特书要加薪的要求。而当时的查先生并没有给予回答，而是在第二天回复了卫先生一封信。当卫先生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居然痛哭流涕，拒绝了加薪。
    卫先生看着我，摇头笑道：“李神探，看来来之前，你调查我们的事非常仔细啊。”
    我尴尬一笑，喃喃的说道：“其实我也是在网上找的一些信息而已。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卫先生摇头笑道：“呵呵！其实一个员工，希望老板加薪升职的，那都太正常了。只是老陈他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有上进心的人，似乎都不愿意给老板打一辈子的工。”
    “也就是那一年，查先生和老陈交恶了？”
    卫先生摇头苦笑：“派对上，那个女人的大闹，让我们不欢而散。原本就对老陈有意见的查先生，心里更加的开始反感老陈。”
    我不由得问道：“为什么呢？”
    我心里暗道：难道查先生也喜欢向丽丽？我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嘴上并没有那么说。毕竟现在查先生等人，都是年过古稀的人了。
    卫先生摆手说道：“而对于我们这些搞文学的人，在心里都反感这样舍弃糟糠之妻的人，老陈什么出身？什么经历，报社的同事都清楚，随后报社里的人，就偷偷的议论着，老陈是一个见利忘义，贪财好色的小人。可能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渐渐的所有人都开始和老陈产生了忽远忽近的距离。工作的时候只谈工作，下班之后，几乎没有人愿意去搭理老陈。随后老陈在工作上和查先生的分歧越来越大。老陈就离开了报社。而当时在报社工作的人，都会以为老陈会自立门户，也会选择开一个报社，和查先生对抗。但是老陈没有，老陈选择亲自和出版方谈，单独以自由人的身份出书。而出书的资金，全部都是由他自己出资。然后卖出小说的销量，再和出版方对分。”
    “哦。这样啊。”
    卫先生点头说道：“最开始的时候，老陈的小说销量也是一般。不过随着时代的变化，那些人已经不满足再看打打杀杀的武侠故事，一点一点的都偏向于恐怖小说。尤其是在查先生封笔之后，老陈的书，这才正是开始崭露头角。”
    我喃喃的说道：“不过要论名气和地位来说，陈青老先生没有办法和查先生相提并论。”
    卫先生点头笑着，没有回答。只是喝着杯子里的茶水。
    我心里暗道：原来当年是发生了这些事情啊。看来网上的那些传言，并非都是假的。
    “查先生的作品，一直都是畅销，虽然查先生封笔，对外公布不在创作小说。不过很多电影的发展商，都改编查先生的小说，排成电影和电视剧。这或许也是查先生不愿意落在老陈之后吧。”
    我摸着下巴，喃喃的说道：“陈青老先生的作品也被排成过电影。可是反映没有查先生好。”
    卫先生说道：“老陈离开报社之后，老陈也是非常想和之前的老同事联系。只不过那时候在报社工作的人，都非常反感老陈这样的人，都不屑于老陈为伍。并不是传言说的那样，查先生下令大家不联系老陈。什么封杀老陈的。根本就不存在。”
    我微微点头。
    卫先生说道：“其实这个世界，除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之外，没有解不开的仇嘎哒。随着后来几年，查先生要出国的时候，大家还一起见过面。”
    我问道：“是吗？但是我在网上怎么就找不到呢？”
    卫先生说道：“那就不知道了。至少在我的印象里，查先生是非常看重老陈，在老陈离开报社之后，只要是老陈出书，查先生都会买一本，然后查先生私底下跟我说，写的不错。写的不错。在我看来，查先生是一个有胸襟，有魄力的人。老陈是一个有想法，有干劲的鬼才。之所以两个人不能一直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性格使然，并不是外面的人传言那样。明争暗斗。”
    “这样啊。”
    卫先生这个人已经年过七十，非常的善谈。也毫无保留的跟我们讲了很多当年的事。虽然这对于破案或许没有帮助。
    最起码也了解了很多陈青的事情。
    “卫先生这一次打扰您了。我非常赶紧您。”
    我弯下了腰，恭敬的伸出右手，冲着卫先生说着。
    卫先生摇头笑道：“不用客气。李神探，我相信你会找出杀死老陈凶手，还老陈一个公道。”
    卫先生伸出了右手，和我紧紧的握在一起。
    我坚定的说道：“当然。”
    卫先生亲自送我们走出他的家门口，告别了卫先生之后。我沉默了，虽然见到了卫先生，也了解了陈青年轻时候和查先生的故事。但是依旧是没有什么可以推理出凶手的线索。
    陈青年轻的时候，只是和查先生工作上不合而已。
    但是那个时代的人，就算是工作不合，往往也就是生气一时而已。到了他们那个年纪。真如卫先生所说，不是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没有什么解不开的。尤其是上了岁数的人，往往都会在无聊的时候，或多或少回想起年轻时候的时光。
    真如那样，有时候一笑泯恩仇了。
    “前进，现在咱们应该做什么。”李白问道。
    我摆手说道：“让我想想。安静的想想。”
    中午的这个时间，香港的道路稍微有一些堵车。我们正好停在了一辆十字路口处。
    查理霸指着不远处说道：“你们看？”
    我们不由自主的朝着查理霸指的地方看去。
    在我们斜对面，正好是一家医院，在医院的门口，看到了一个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
    那女人我们还认识。就是陈友龙的老婆李安琪。
    李安琪站在医院门口，似乎是要打车。不过这个时候道路上，除了一排一排的私家车之外，就看到两辆出租车，而且出租车上还都有乘客。
    既然有认识，我冲着孙铁龙说道：“开过去。”
    “知道了。”
    绿灯一亮，孙铁龙就开车行驶到了李安琪的身边。
    “你这是要去哪。我们送你吧。”我打开车窗，冲着李安琪说道。
    突然在李安琪的面前出现，李安琪也有一些愣神。
    “是你们。”
    我知道陈友龙这个时候还在住院，李安琪一直都是陪在向丽丽的身边。不过这家医院并不是陈友龙住院的那家医院。
    我问道：“是不是陈友龙转院了？现在陈友龙怎么样？”
    “哦。没。没什么。”
    我看到李安琪的脸色很不自然，我心里暗道：莫非到了现在李安琪还以为，是我们害死的陈青？依旧是那么防备我们？
    “你要去哪啊？我们送你。”
    李安琪吱吱唔唔的说道：“没什么。不。不用了。我叫出租车就行了。”
    孙铁龙说道：“这个时候，出租车好像不好打。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李安琪连忙摆手说道：“不。不用了。”
    似乎李安琪非常的抗拒我们，一下子弄的我们非常的尴尬。
    李安琪后退了好几步，转身居然离开了。把我们晒在这里。
    查理霸骂道：“擦的。老陈家里的人，怎么都脾气那么怪！奶奶的，真是上杆子不是买卖。”
    李白说道：“看似李安琪非常惧怕我们。”
    “惧怕什么？老陈又不是咱们谋杀的，陈友龙中毒，咱们又不在现场。只能说咱们倒霉，老陈死的时候，咱们在他的别墅里，有脑子的人，一想就能明白，如果咱们是杀人凶手。香港警察会放过咱们吗？擦！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啊。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查理霸不愤的骂着。
    “好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我顺着车窗看着，李安琪走到了公交车站那。正好一辆公交车站来了一辆公交车，李安琪召集忙活的就上了那辆公交车。
    查理霸笑道：“想不到香港的有钱人，居然还会做公交。”
    李白低声说道：“好像李安琪掉了什么东西？”
    说着李白就打开了车门，跑到了公交车站。在地上捡起了什么。
    李白再一次回到车上之后，李白的手上果然是拿着东西。
    查理霸嘲笑道：“李白你也太有意思了。李安琪扔的东西，你捡回来干什么？”
    “什么扔的东西，我看到李安琪着急上公交，这个东西，是从李安琪包里挤出来的。”李白回道。
    查理霸笑道：“怎么？你还没教训啊。那个李安琪，压根就不想见咱们。你有打算去碰壁吗？”
    我看着李白手上，是一个黄色的文件袋。
    我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白说道：“应该是医院里病例报告吧。”
    “算了，既然见到了。还给李安琪吧。”
    查理霸坐在副驾驶上不老实，急忙转身抢过李白手里的文件袋。
    “这是什么鬼东西？人家扔的东西，你们还当宝。”
    说着查理霸就打开了文件袋。
    我急忙叫道：“你缺德不缺德。那是李安琪的私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