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光杀人曲（六）

    “前进，这是我小时候上学的地方，苏州子弟小学在马路的南侧，苏州子弟中学在马路的北侧。中间只是隔着一条马路。”
    李白仔细的给我介绍着。
    “那个甘古天，现在是在中学做训导主任？”
    李白点头说道：“是的。”
    在马路的两侧，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有的学生手里拿着小吃，一边走路一边低头吃。有的学生成群结伙在一起聊着最近的游戏。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到过中学的校园了。
    可是我记得非常清楚，中午午休的时间，在十二点前后，下午正式上课的时间，是一点前后。
    作为一名教育者，在下午的时候，必然都会很忙。
    就算没有课的老师，也会假装在备课。怎么可能会流出时间，来招呼外人。
    我看着手里的手表，喃喃的说道：“现在刚刚的午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会到一点。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中午一点前后，就是下午上课的时间。”
    “是啊。”
    “半个小时也够了。能见到甘古天就行。”
    我们三个人加快了速度。直接穿过马路，来到了苏州子弟中学的大门口。
    我们三个人都已经成年，学校门口的门外，自然不会轻易叫我们进入到学校里。
    “喂！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
    顺着大门进入到学校里，一个门卫正在拿着水杯，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那门卫上下打量着我们三个人，把我们三个人阻挡在门口。
    李白连忙回复着：“我们是来找甘古天，甘主任的？”
    “找甘主任？”
    在那门外的脸上，瞬间产生出了一种好奇。
    我心里暗道不好。
    李白点头回应道：“是的。我们是来找甘主任的。”
    那门卫上下打量着我们三个人，然后喃喃的说道：“你们是来开玩笑的吗？”
    我和李白对视了一眼，然后好奇的看着那个门卫。
    “甘主任已经提前退休了。”
    “什么退休了？”我惊讶的说道。
    果然我心里感觉到不是好事。
    “四个月之前，甘主任以身体健康为理由，已经提早退休了。早已经不是我们中学的训导主任了。”
    我不由自主的摸着下巴，看着李白。
    “那您有甘主任的联系方式吗？”
    我不由得摇头，作为一个门卫，怎么可能会有训导主任的联系方式。
    “没有。我看你们赶紧出去吧。一会孩子们就要上课了。我们学校不准学外人进入学校的。”
    这个门卫就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
    我急忙问道：“您知道甘主任是因为什么病，导致提前退休的吗？”
    那门卫看了看我，还算是比较客气，那门卫喃喃的回道：“应该是肝硬化吧。甘主任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毕竟也上了年纪，至于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看你们还是问问别人吧。”
    说着那门卫
    无奈之下，我们三个也只有灰头土脸的退出学校。
    天气有一些热，我们的心情却降到了极点。
    从早上开始，意外的遇到了牛大叔，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可谁又能想到。甘古天居然会提早退休。
    没有见到甘古天，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错过了一个最佳的调查案件时机。
    可是我们又没有办法。我看着李白丧气的样子，我又不能多说什么。
    “若寒，天好热，买三瓶饮料。然后咱们就回去，看看有别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甘主任吧。”
    现在我也只有这样去安慰李白。
    若寒点头说道：“好。我去买可乐。”
    李白脸上很是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我在兜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之后，轻轻的拍了一下李白。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李白看着我，勉强的挤出一丝的笑容。
    “我也知道，案件都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当年警察都调查不出结果，前进找你来，确实为难你了。”
    我看着李白那毫无精神又丧气的样子。看着自己朋友，面对着自己以前的过去，而毫无办法。我真是非常的心疼。我或许能明白，对于一个孤儿来说，内心里就已经感觉到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好不容易从天上掉下一个爱自己的陌生人，给了李白一个家。无缘无故的养父养母死亡，瞬间又从天堂回到了地狱。
    这样的人生经历，我是在温室长大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明白。
    但我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让李白的养父养母，死的不明不白。
    因为李白是我的好兄弟，李白的心结，作为兄弟的我，必须要帮他解开。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轻轻的拍了一下李白的胳膊说道：“李白，你忘记我是谁了吗？我可是李前进啊。以前多么困难的案子，我不都是给侦破了吗？这次也是一样，放心。慢慢来，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罪案。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破不了案子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在毫无线索之下，大胆的吹牛。
    并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而是我一定要给李白信心。只要李白有信心，李白就不会放弃。李白不会放弃，我就会一点一点调查出真相。
    李白看着我那坚定的样子，李白尴尬一笑。
    “前进，这一次真是辛苦你了。”
    “都是兄弟，你说这句话，不外了吗？只要甘古天不死，只要甘古天在苏州。就一定有办法找到他。相信我！”
    我自己都感觉说话有一些虚，可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善意的谎言，往往都要比真实的实话有用，最起码在吹牛的同时，也给了人希望，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李白，你最喜欢喝的橙汁。前进，你最喜欢喝的可乐。”
    若寒买好了饮料回到我们身边。
    我看着李白说道：“天很热了。喝点饮料，咱们就回去吧。”
    我们三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回到李白的家。
    虽然都说了一些大话，可是我和李白的心里，似乎都明白。一个十多年前的案件，如果没有新的证据，是很难继续追查的。尤其是在线索极少的情况下，人证是最为重要的。
    现在只是找到了牛大叔，可是牛大叔所知道的事情，非常的少。
    而且通过李白多年的调查，隐约的！我们也找到了一丝的方向。
    在李木柏死之前，在工作上确实也发生了很多事。李木柏的离职，已经让我感觉到，有着很大的疑点。所以要想破解当年的案件，一定要见到甘古天。
    “对了。你有月光演奏曲吗？”我突然间冲着李白问道。
    “月光演奏曲？有。有。我是在网上下载的。我已经存到光盘里了。你现在要听？”
    我点头回道：“是的。”
    “好，我现在就给你找？”
    我不确定李木柏的死，跟那个虚无缥缈的月光演奏曲有关。
    但牛大叔，李白都完全的可以确认，在发生大火的时候，李白的家里，一直都在演奏着钢琴曲。所以这首曲子，到底有没有问题，谁又能说的清楚。左右现在也没有办法去排查，不如先听一听这个曲子，到底有没有什么古怪的问题。
    李白在音响的附近，找到了一个光碟，然后放进了播放器里。
    音响里缓缓的播放出了一首缓慢又悲伤的曲子。
    难怪都说月光演奏曲，是死亡之曲。我是一个音乐白痴，在听了这首钢琴曲的时候，都能身临其境的感觉到，这是一首极为悲伤的曲子。
    原本我们的心情就非常的压抑，在听着这首曲子之后，更加的感觉到全身的正能量，在一点一点的减少。内心里不知不觉的感觉到，有一种特别说不出来的悲伤。
    我发现，李白和若寒的脸上，都非常的沉闷。尤其是若寒，眼角甚至还含着泪水。
    我从小就是在一个健康的家庭长大，虽然我和我老爸经常吵架，可我父母都健在。根本就体会不到，一个孤儿的童年感受，更加体会不到，一个和自己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
    这一首旋律缓慢，又伤感的钢琴曲，瞬间让李白和若寒，都能联想到，自己一生之中，最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我心里暗道：难怪有人把月光演奏曲，定义为禁曲。
    这一首歌实在是太过悲伤和诡异。甚至能触发到人内心的恐惧。
    钢琴曲才短短的七八分钟而已，可是这七八分钟的时间里，似乎我们过去了有一个世纪。
    当曲子结束之后，整个大厅里安静了。
    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李白坐在一个椅子上，我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烟，早就已经燃烧到了头，可是我居然一口都没有吸，直到我食指和中指，感觉到无比的热，这才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
    而我的脚下，已经有着很多的烟灰。
    若寒傻傻的坐在我的旁边，眼角里含着泪水，一动不动的呆坐在那里。
    可能我的心情要比他们稍微好一些。
    可是我内心里有一种不愿意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坐下去的冲动。
    “咳！咳！”
    我勉强咳嗽了一声，终于算是发出了一种动静。
    这才迫使李白和若寒，好似从地狱回到人间一样。
    李白涣然大悟，不由自主的正了正身子。若寒则是偷偷的用小拇指，擦了擦眼角，并没有让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在安静之下，我们三个人的心里，都已经完全的感觉到，这一首月光演奏曲。实在是太过诡异。太过于恐怖。
    我看了看李白，清了清嗓子，勉强的问道：“李白，问你一个问题。”
    李白缓缓的转头望着我。看着李白那呆滞又无力的样子。我又勉强的说道：“你好好回忆一下，小时候在你家发生大火的时候，你听到的这个曲子，和刚才播放器里的曲子，一样吗？”
    我内心里，多么希望李白回答是否定的。
    可现实总归是现实。
    李白坚定的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首曲子。”
    我稍微一咧嘴，感觉到事情好诡异。
    李白一点一点也恢复了正常，然后看着我说道：“前进，这一首月光演奏曲，在音乐里是找不到的，网上更加也不可能有。”
    “那你是怎么找到的？”我连忙问道。
    李白回道：“为了证明，当初的判断，我特意去了一次罗马，在罗马我找了很多音乐师，才弄到这首月光演奏曲。”
    我摸着下巴，喃喃的说道：“这么费劲吗？”
    “当然，我询问了很多在欧洲的老人家，询问月光演奏曲的事情。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告诉我，在上个世纪，这首月光演奏曲问世之后，确实在几年间，有很多人在听了月光演奏曲之后自杀。由于曲风无比忧伤的旋律，让人一听，就能深深的感受到一种忏悔的感觉。所以在欧洲多个国家之下，已经把这首曲子列为禁曲，禁止传播。可是有很多好奇的人并不相信，这首曲子会使人自杀，所以有人会偷偷的保存下这首曲子，但传闻，听过这首曲子的人，就算是没有自杀，也患上了严重有忧郁症，精神分裂。所以当我拿到这首曲子的时候，给我的那个老人家，也劝我尽量不要听。”
    我摸着下巴，喃喃的说道：“既然是禁曲，那个时候的中国，怎么可能会有人听说过这首曲子呢？更别说用钢琴去演奏了。更别说在大火之下，用钢琴去演奏了。”
    我感觉，如果李白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情况下，那么整个案件，确实太过于诡异了。
    我不由自主的在兜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之后，缓缓的吸了一口。然后就开始沉默不语。
    这一天，过的实在是太慢了。也太过于反转了。
    上午的时候，遇到牛大叔，还以为事情会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
    可是到了下去，甘古天的提早退休，让我们调查案件的时候，遇到了阻碍。
    回到家里，又听到这么诡异的钢琴曲。
    瞬间让我们的心情，降低到了顶点。在听着月光演奏曲的时候，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地狱里走一遭。
    太可怕了！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一首曲子，居然可以影响人的大脑皮层神经。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不。我还是不相信。”
    我是一个非常相信科学的人，我始终都认为，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那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用科学来解释一切。
    但是这一次，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因为月光演奏曲，实在是太悲伤、太忧伤，不得不说，这样的旋律之下，确实任何人都笑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