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海姆达尔与乌勒尔】

    “谁……谁回来了？”
    “您的女儿，海拉公主。”卫兵说道。
    奥丁闻言顿时扶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旁的弗丽嘉也是皱着眉头，适才喜悦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固。
    对于自己的女儿，奥丁自然是关心的。但万事万物总有始终，人的情感也不例外，同样有着自身的限度，尽管很多人不愿承认这一点。
    在海拉失踪的前几年，他焦急愤怒，暴跳如雷；失踪几十年，他常常思念；到了失踪几百年，就是偶尔回忆了。
    如今失踪一千多年，对于海拉这个女儿，奥丁已经没有多少感触。
    尤其他已经有了新的妻子，以及即将出生的儿子。
    海拉突然回来，让他感到措手不及。
    他当初可是和海拉承诺过，不给她找后妈，而且已经安排她为王位继承人。
    如今弗丽嘉奥丁已经娶了，总不能离，王位的继承人，他也更愿意给儿子，不想给女儿。
    这可咋整？
    奥丁大感头痛，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海拉，只好说道：“你先告诉她，我生病了，三天之后再见。”
    “这合适吗……她是您的女儿。”卫兵犹豫地说。
    奥丁一愣，随即也意识到，用这个理由并不合适：你爸生病了，你过几天再来吧。
    他再次走来走去，很是焦虑。
    弗丽嘉沉默片刻：“奥丁，你总不能永远不面对你的女儿。我相信海拉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和她好好谈谈吧。”
    “唉。”奥丁长叹，“让海拉进来吧。”
    “是。”卫兵转身而去。
    “弗丽嘉……你要不回避一下？”奥丁觉得，让海拉现在就和她本不该存在的后妈见面，有些不太妥。
    “我也和海拉谈谈吧。”弗丽嘉却道。
    奥丁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海拉从外面进来，身边跟着罗维。
    看到罗维，奥丁的神情明显舒展了一些。显然在他看来，罗维这个局外人的存在，可以大大缓解稍后的尴尬气氛。
    “海拉。”奥丁作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同时试图找回曾经对女儿的感情，但却收获甚少。
    分别一千三百年，他面对海拉，感觉几乎像一个陌生人。
    某种程度上还不如陌生人，毕竟他当初和海拉做的承诺全都违背了，由此产生的隔阂显然难以弥补。
    “父亲……”海拉看着父亲，可以分明地感受到疏离的感觉，这让她难以接受，毕竟她的时间才过去三年。
    不出所料地，气氛安静了好一会，尴尬之极，连卫兵都看不下去了，一脸难受。
    奥丁只好从罗维说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一千多年不见，壮实了不少嘛，哈哈。”
    “陛下，我们失踪是在一个名为萨卡的星球，那里是时间流速比较异常，对于我来说，时间只度过了几个月。”罗维说。
    “哦……这样啊……”奥丁收回手搓了搓。
    这边的尴尬且不提，金宫门外，将罗维和海拉送到之后，海姆达尔原地驻足片刻，望着金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终微微一叹，转身离开。
    “海姆达尔。”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这声音并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父亲。”海姆达尔回应道。
    “来见我。”乌勒尔说。
    海姆达尔点点头，先是去了彩虹桥，安排人替他值守，然后坐上一艘金色飞舟离去。
    飞舟转了个弯，飞到阿斯加德的背面。
    阿斯加德的背面是一片冰莹莹的景象，气候也确实相对寒冷，没有植物或者动物。
    飞舟在冰原疾驰，不多时就来到水晶冠山脚下，那里有几栋厚重的石质建筑，数百名阿斯加德战士在这些建筑内外活动。
    水晶冠连接着阿斯加德的能量核心，需要重兵把守，他们自然就是负责保卫水晶冠的士兵。
    海姆达尔从飞舟上下来，径直走到营地中间的建筑之中，在那里见到了乌勒尔。
    “父亲。”海姆达尔道。
    乌勒尔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坐在自己身边，然后说道：“海拉回来了？”
    海姆达尔：“刚刚回来，现在正在金宫。”
    乌勒尔点头，随即忽然叹了口气：“儿子，我有预感，我可能就快死了。”
    海姆达尔一惊：“怎么了？”
    “还记得乌度吗？”乌勒尔问。
    海姆达尔想了想：“一千三百年前被斩首的巴东神？”
    “没错。乌度被奥丁判处死刑，海拉执行处决，我还记得处决的时候，乌度说的那句话。”乌勒尔缓缓说道，“当奥丁手上沾染他孩子的血液，他的全部罪恶就将集结……大概是这样。”
    海姆达尔：“难道奥丁陛下会和海拉公主反目成仇？”
    乌勒尔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最近有种强烈而可怕的预感，一场浩劫正在暗中逼近我，逼近阿斯加德。”
    “诸神黄昏？”
    “也许……”乌勒尔皱着眉头，语气忧虑，“总之，那会是巨大的灾难与邪恶，很多人都无法渡过，很多人。”
    海姆达尔感到紧张，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语气。
    难不成真是诸神黄昏降临了？
    乌勒尔继续说道：“我的儿子，你要做好准备，不只是为阿斯加德，也是为你自己，如果真的是诸神黄昏降临，我希望你是最后的幸存者。”
    “父亲你呢？”
    乌勒尔微微一叹：“我大概逃不掉了，命运正在注视着我，宇宙运行的齿轮就在我的身前，我能感觉到，它即将碾碎我。”
    海姆达尔握紧了拳头：“命运的预言真的无法改变吗？”
    “越强大的存在，越会受到命运的限制。一粒尘埃最为自由，你我神族，注定要活在宇宙法则的眼皮底下。”乌勒尔摆了摆手，“回去吧，我的孩子，每个人都要经历丧父。”
    ……
    金宫。
    众人都坐在座位上，奥丁闲扯了些无关紧要的，终于不得不把话题引入正题。
    他咳了两声，看着弗丽嘉说道说道：“海拉，罗维，这是我的妻子，弗丽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