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点化渺云

    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研究人员，并没有那么容易。
    真正重要的，是精神。
    对未知的探求精神，它要求人们享受科研的过程。
    某种意义上，这与修行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一个探究的过程，只不过不同的是，一个探究法则和灵气的奥妙，另一个探究更加复杂的本质，除此之外，大量有助于加深理解的学习也很重要。
    沈云显然不是一个完美的研究者。
    他的心性偏向于享受。
    享受自由，懒散，放松的过程。
    这与科研近乎是截然相反的。
    但是，他是天道。
    整个世界的真理，绝大部分都在他的身躯中，就算和全知全能有一定的差距，也相差无几。
    此刻的学习，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可以具现化的方向来了解自己。
    相对而言，就是开挂了。
    “主人，您的进步真的令我吃惊。”梵梦望着正在自如操控着尖端技术，完成突破性研究的沈云，发出有种的赞叹，“除了在艺术上的敏锐性依旧很差，技术方面，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甚至是研究了数千年的修行者。”
    这才不过一百五十年过去而已。
    还是在时间加速屋之中的时间。
    沈云的技术，就已经走到了最前沿，甚至在他的带领之下，整个团队在区区三年的时间内完成了一个科技数上关键性的突破。
    “如果再给我一百年的时间来探究另一个方向，我说不定可以完成‘次元之门’。”沈云望着面前的杰作，也有些许的自得。
    他完全有理由自得。
    科研的另一种最重要的事物，就是灵感。
    这也是为何梵梦身为一个科研人员，却并非寻常人严重邋遢的科研狂人模样，却恰恰相反，乍一看就犹如一位音乐家般充斥着艺术的气息，但事实上，正是因为她对艺术的敏锐和制作，造就了她的科研能力。
    因为她重视能够迸发各种看似奇思妙想，但却非常关键的灵感。
    而沈云，同样不缺少灵感。
    因为他对于世界真理有着远超一切生物的接触。
    随便截取一点。
    就能够提供确切的方向。
    这也是他为何开始学习。
    但现在。
    暂时要告一个段落了。
    “外界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沈云的目光忽然显得深邃，周围的几个研究人员甚至忍不住低下了头颅，以代表他们的尊敬。
    “没错，十五年了。”梵梦轻笑道，“十五年前的那道意识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十五年见，外面的屋期尔，又进行了几次次元穿梭实验。
    每一次，都是石沉大海。
    但和第一次不同，那些穿梭的人，是迷失在无尽的宇宙之中，飘荡到即便是沈云的目光也无法触及的坐标。
    而在火种之中的记录里，第一次次元穿梭实验成功了不过五十年里，内部的战争就爆发了。
    战争的爆发原因，非常诡秘。
    对于一个以忍耐为核心文化的文明，近乎没有什么必须要通过战争来解决的矛盾。
    总之。
    那道意识背后的存在不准备做些什么的话，沈云就要主动出击。
    这次得实验成功之后，他们已经拥有了在非天道宇宙穿梭之中固定坐标的技术了。
    “走吧。”沈云轻声说了一句，随后带着梵梦离开了时间加速屋。
    没有再耽误太多的时间。
    仅仅是和小九她们相处了半个月，放松一下紧凑学习的大脑后，就召来了魏耳。
    “先安排数个探险队，去意识发出的宇宙之中，探查一下。”沈云简短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成果，随后命令道，“最先安排元神，如果失败的话，那就安排仙帝前去。”
    “仙帝？”魏耳吃了一惊。
    他现在都还只是元神境界。
    哪怕现在的九州，加上顾问，仙帝数量也不过只有七十多位。
    “虽然有危险，但这也是必须的。”沈云没有多大的表情，“寿命快要到结束的仙帝还是有几位的，相信他们很乐意拼一把，再不行......就只能派遣不朽了，那近乎相当于我的分身。”
    不朽，自然不是指小九他们。
    找一个好运而有胆量的仙帝。
    给他一个不朽的身份。
    相信也同样会有很多人乐意。
    但老实说。
    如果真要到那一步，那就危险了。
    即便仙帝不能够用法则，但体内庞大的灵力，也能够发挥出短时间内的恐怖实力。
    沈云是不希望到不朽的。
    “我明白了。”
    魏耳最终点点头，已经变得孔武有力的面庞上也不由多了几分郁闷。
    这让他回想起了数千年以前。
    面对青铜大殿，面对未知的世界，每个最先探险的人，都必须要先写好遗嘱。
    没有想到，以现在九州实力，还是要这样试探。
    在魏耳离开后没几天。
    渺云忽然过来。
    一下子就让沈云的家里热闹了不少。
    “好久没有见了吧。”沈云望着基本上没有任何变化的渺云，下意识的感叹道，“上次见面的似乎还是四百多年前，你......”
    话还没有说完，沈云忽然愣住了。
    在他的感知中。
    渺云身上的灵气隐隐翻滚，法则已经抵达某种玄奥难言的境界。
    半步仙帝。
    没错，她竟然已经踏出了至关重要的那步。
    只需要千年左右的积累，就可以真正的成为仙帝。
    这才过去多久？
    不对。
    “渺云？”小九在一旁发出了惊呼声，显然也发现了渺云的修为问题，“你在时间加速屋里面呆了多长时间？”
    “呆着的时候不记得了，不过，出来后倒是查了一下记录。”渺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大概有一万年吧。”
    “一万年！？”小九睁大了眼睛。
    周围不少人也都聚集过来，至清甚至流露出了担忧的神态。
    拥有赤子之心的人，某种意义上，的确不用担心修行心境。
    但是，长期和无垢相处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种相隔太长时间，忽然发现，在意的人已经有所变化的感觉。
    当初，她就和无垢分离了数千年。
    之后好不容易重聚了，无垢可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甚至至今都变得无法离开她太久，久了就会闷闷不乐。
    “我没有事的。”渺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西，连连摆手，“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一直在修行，修行，然后发现已经踏出仙帝这步了，然后就出来了。”
    虽然她说的轻巧，但很显然，并不能减少众人的担忧。
    平心而论。
    渺云也和家人没有什么区别。
    哪怕她并不算是沈云名下的修士，但单纯的情感和纯净的心灵，以及相识与微末之间的情感，都让她有着和家人一般的地位。
    “过来，渺云。”沈云对着她招招手。
    “哦。”渺云大概也知道自己让人担心了，这个时候看起来超级乖巧，乖乖的坐在沈云的面前，打量着沈云的视线也有些好奇。
    虽然对于沈云来说，是四百年的时间。
    但是对她而言，就是四千年。
    而且四千年前，还只是匆匆见面，相处了数天就离开，她总共在时间加速屋里过了一万年，这一万年内，想的最多的，就是沈云了。
    沈云将视线看着渺云，已经开始查看她的一切。
    记忆、情感，甚至是神魂。
    这要是对于陌生人而言，或许有些冒犯，但是渺云却不怎么会在乎，最多因为记忆之中有些令人羞涩的画面而脸红。
    比如说洗澡啦，洗澡的时候唱歌啦。
    短暂的时间后。
    沈云对众人点点头，“没有问题，这一万年独自一人的闭关，对于她来说不过眨眼一瞬。”
    渺云在时间屋内，开辟了一个属于自己的花厂。
    修行、种花、思念，然后一个轮回，她享受着每一个过程，心境平稳，没有任何的焦虑。
    正如渺云所说，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
    沈云算是知道，为什么说赤子之心是最适合修行的心境了，如果愿意并且资源足够，她甚至可以在一个无人的地方，一直感悟法则到仙帝巅峰的境界，假如说她的法则并没有不朽的话，她甚至可以成为不朽。
    “就算如此，以后也千万不能这样了。”小九抓住渺云的手掌，有些不满的崛起嘴唇，“时间要陪伴才有意义，哪怕我们都能不朽，但你也肯定不希望出来之后看见一群完全陌生的大家吧。”
    “知道了。”
    渺云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软软的说道，眨了眨眼睛。
    “不许卖萌。”
    小九重重的捏着她的脸颊，精致好看的脸蛋完全变形了，渺云有些挣扎的倒在床上，两个人滚做一团。
    沈云清楚，小九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帮助渺云将关系和过去的记忆重新找回来。
    实际上从一开始，小九就好像挺喜欢渺云的。
    不止一次说过，要是给家里找个女主人的话，相较于薇尔莉娅，她更中心渺云。
    “我去做一顿美味，算是庆祝渺云闭关结束吧。”薇尔莉娅站了起来，其余的一些人主动说要帮她，很快，大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
    沈云笑着看着打闹的小九和渺云。
    虽然很想要加入进去。
    但因为是在客厅，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
    过了好一会。
    两人才停了下来，而小九也快速的，将这些年发生的时间，全部给渺云讲了一遍。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吗？”渺云有一点点惊讶，随后抿了下嘴唇，“我还以为，成为仙帝后就能够帮道友的忙。”
    这一声道友，对于沈云而言还真是久违了。
    不过，从他刚刚获得的记忆来看。
    渺云......
    “你决定了？”沈云轻声的问道。
    “嗯。”渺云点下头，“虽然我享受修行的过程，但是......到仙帝，也就已经是终点了吧。”
    她一直没有被沈云强化，不是不愿意，实际上，当羁绊达到一定程度，甚至超越忠诚的时候，同样可以点化。
    只不过，修行是她的最大乐趣之一。
    而出去强化这一点。
    有没有建立契约都无所谓。
    但现在。
    渺云似乎觉得已经到时候。
    “太好了，渺云。”小九似乎很满意，“我一直相信有着这么一天的，那今后你就搬过来吧，我让小舞也去将你在时间屋的那个花园搬过来，专门给一个空间，可别被薇尔莉娅的‘菜园’给比下去了。”
    “可以吗？”渺云看着沈云。
    她之所以选择在时间屋里长期闭关，也是出自这个原因。
    既不想失去修行进步的乐趣。
    又想要能够帮得上沈云的忙。
    时间屋的出现，使得这成为可能。
    这一万多年来，她过的并不寂寞，这也是赤子之心的特点，哪怕一个人，有些情感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变化，它只会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坚不可摧。
    “你在说什么呢。”沈云笑了起来，“家里不是一直都有你的房间吗？”
    “也是。”渺云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笑容就如初见时一样。
    点化渺云的过程，平淡无奇。
    毕竟，她早就是满足了要求。
    这只不过是一个将她的神魂标识从大天道转移到沈云这里，感悟的法则没有变化，沈云除了小小的动手让她快速完成了积累，成为真正的天道之后，也没有动别的什么。
    不过，这对于沈云而言。
    有一种完成了某个心愿一样，长长的舒一口气的感觉。
    这个消息，很快被所有人知道了，她们也没多大反应。
    仅仅是道喜，然后叽叽喳喳的期待着丰盛的晚宴。
    沈云这边其乐融融的时候，魏耳可就苦了。
    对未知意识的试探，正式开始。
    需要做的准备工作，有一大堆。
    人员挑选，防御准备，迁徙准备，避难准备......
    哪怕大部分的准备可能都用不上，但面对未知，这些是必须的程序，沈云之所以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就是这个原因，除了魏耳这个在短短数千年内从一个无比弱小的文明走上来的，大部分的人，甚至是仙帝，都缺少必要的警惕。
    他们也没那么在乎文明。
    终于。
    花了十年的时间，一切准备就绪。
    第一批实验者，其实就是三位寿命快结束的元神，朝着那道未知意识的来源宇宙，进行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