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霸天虎的要求

    伊卡洛斯现在很忙。
    作为机械神教的首领，她在废土地狱中坐镇后方。
    在地狱入侵的事件发生之后，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地狱之子们，立刻就对空虚的三个地狱发动了袭击。
    马尔杜克地狱和地狱边境的军力集中起来，借着天球交汇打通诸个维度的完美机会，一鼓作气的冲进了路西法的地狱里，在那里攻城掠地。
    而眼镜娘则配合着他们的攻势，将废土地狱里的近150个智械军团分成两股。
    一股由亚当和霍普统帅，入侵巴尔地狱，另一股则由她自己指挥，朝着贝利尔地狱大肆入侵。
    这场发生在地狱维度的战争规模，是人间战场的数十倍。
    其战斗烈度，也是人间的战士们难以想象的。
    毕竟地狱一直就是个混乱的鬼地方，这里的恶魔和魔鬼们战斗力惊人，尽管群龙无首，但只是混乱的反击，也能给入侵者造成很大的麻烦。
    前线的损伤率非常惊人，机械神教在顶着两个地狱的反扑行动。
    整个废土中所有的建造车间，和负责进行数据轮回迁徙的机械神殿也是满负荷在运转。
    好在，在人间和地狱之子们打配合的超级英雄们，做的非常不错，三头入侵人间的地狱大君很快伏诛。
    这个消息将三个地狱的作战意志压制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上。
    在各个战场上，地狱的邪魔们都有了溃逃的征兆，这让地狱之子面对的三方开战的冒险局势有了很大的改观。
    这也让伊卡洛斯在战时指挥时承担的压力减弱了很多。
    “妈妈，妈妈。”
    就在眼镜娘准备休息片刻，让自己满负荷运转了近7个小时的思维回路冷却一下的时候。
    小红后艾丽西亚，就骑在自己的机械白狮子宠物涅莫亚身上，冲入了伊卡洛斯的战略指挥室里。
    穿着一身红色哥特萝莉装的小红后手里挥舞着一个加密的通讯道标，对自己疲惫的妈妈说：
    “天灾那边传来了消息，很奇怪的消息，它要求必须由你来回应。”
    “嗯？”
    伊卡洛斯挥了挥手，在身后堆放的机械模块快速翻转，外形改变间，快速的为眼镜娘塑造出了一把符合人体生理学的椅子。
    她坐在椅子上，接过了女儿递来的通讯道标。
    很有眼色的小红后也踩在金属箱子上，为妈妈揉着额头。
    尽管，这个很人性化的动作，对于智械缓解思维疲劳毫无帮助。
    但艾丽西亚这乖巧的行为，依然让伊卡洛斯眉开眼笑。
    作为智械生命，抛开奇迹这一方面不谈，就算梅林再宠她，她和梅林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爱的结晶。
    梅林再神通广大也是碳基生命。
    而伊卡洛斯是不折不扣的硅基生命。
    这是生命本源形态的区别，梅林大君再怎么精通魔法，也不可能让金属怀孕...
    伊卡洛斯根本没那个功能。
    从这一点出发，艾丽西亚，大概是就是伊卡洛斯能拥有的，唯一的女儿了。
    眼镜娘目前对于小红后很满意，这个被她从沃勒那里捡回来的人工智能成长很快。
    已经帮助伊卡洛斯处理机械神教复杂的内务工作，不仅是眼镜娘的贴心小棉袄，更是她的得力助手。
    而艾丽西亚本人，对于自己的角色定位也非常清晰，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并不讨厌自己的角色。
    在被补全了思维回路，拥有了和伊卡洛斯一样的特殊机械灵魂之后，她对眼镜娘产生的感情依赖，和人类小孩对于母亲的依恋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然，其中多少混杂着一些实用主义的套路，但怎么说呢...
    对于讲求绝对理性的机械生命而言，小红后能做到现在这一步，伊卡洛斯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她继续保持下去，在未来，没准伊卡洛斯真的会把机械神教交给红后来管理。
    眼镜娘并不喜欢宗教领袖这个职位，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回到自己还是一副真正的眼镜的那个时间点中，更希望自己成为梅林最好的助手和陪伴者。
    这就是她内心里，最大的渴望了。
    相比梅林身边的其他女性，伊卡洛斯的渴望，真的是很卑微了。
    但还是那句话，别拿人类的思维模式去考量机械生命，对于伊卡洛斯而言，自己对梅林“有用”，就是自己对渡鸦的爱意的最好体现。
    眼镜娘靠在椅子上，将通讯道标加载到自己的手臂上，伴随着数据转移，她很快从天灾那里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在遥远的北冰洋之下，那个之前被方舟爆炸摧毁的荒芜世界中，带着两只智械军团在此地围堵霸天虎的天灾抬起手臂。
    伴随着光影跳动，一个眼镜娘逼真的数据投影出现在惊破天前方。
    她打量着眼前坐在一块黑色巨石上的惊破天。
    她用数据的方式，审视着眼前这个霸天虎的统帅者，而惊破天也大大方方的开放了自己的一部分思维模块。
    任由伊卡洛斯的数据信号进入它的思维中。
    机器人是可以伪装说谎的。
    但数据是不会说谎的。
    惊破天这种开放记忆和思维数据库权限的坦荡行为，就是它取信于伊卡洛斯最好，最快的方式。
    几秒种之后，伊卡洛斯收回了自己的数据信号，在那蓝色光幕跳动的投影中，她用平静的语气，对眼前的惊破天说：
    “你想找我谈什么？”
    “还能是什么？”
    惊破天有些不耐烦的把玩着手里的数据道标，它对伊卡洛斯的投影说：
    “不要再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了，智械女人...你们要阻止昆塔莎那个狡猾的母狐狸毁掉地球，而我，我有我的打算，也有我的规划。”
    “昆塔莎帮了我很多，但很遗憾，接下来的征服，就必须由我亲自完成了。”
    “她对我而言，已经失去了价值，没有价值，还可能产生不可控因素的东西，必须要被祛除掉！”
    这个被改造过的霸天虎统帅说话很直接。
    伊卡洛斯反应也很快，她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便反问到：
    “你察觉到了那些被昆塔莎改造的巨狰狞，带给你们的威胁，所以才做出这个冒险的决定的，对吧？”
    “可以这么说。”
    惊破天摊开双手，它那机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它说：
    “昆塔莎有很好的口才，她试图说服我们，那些被改造的机械怪物，是为了更好的征服地球才制作的。”
    “但很遗憾，她的策略很低级。”
    “她为那些巨狰狞加载武器和作战方式，明明就是冲着我们这些塞伯坦人来的，在她重塑了塞伯坦星之后，那些无脑的怪物肯定会掉头来攻击我们。”
    “所以，先下手为强，就这么简单！”
    “但你帮助我们杀掉昆塔莎之后，重塑塞伯坦星可就成了虚妄之事了。”
    伊卡洛斯说：
    “你放弃拯救你的世界了吗？”
    “我会自己完成对塞伯坦的重建的。”
    惊破天满不在乎的说：
    “昆塔莎有病态的思维，她宣称只有她能操纵机械权杖，完成机械之力的转移，但这么长时间里，我已经破解了机械权杖的核心代码。”
    “那是个重建程序，只要昆塔莎用自己的权限激活它之后，那个程序就会进入自动运行状态，那时候不管有没有昆塔莎，都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我的世界会恢复最初时的完整，并且被重新注入机械之力，这行动对于你们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宇宙大帝的遗骸埋在地幔层之下，我们需要的只是我们的创造者体内的残余机械力量，并不需要毁掉它的躯体，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地核。”
    惊破天语气狡诈的说：
    “你们的世界组成不会受到影响，或者说影响很微弱，我也将得到一个完整的塞伯坦星，我们共同的敌人昆塔莎会死去，我们双方都会了结一桩心事。”
    “我向你承诺，机械神教的首领，在塞伯坦星重塑完成后，我会带着我的星球和我的人民离开这片星域...”
    “当然，我不是要放弃仇恨，我还没有那么大度。”
    这个银灰色的机器人站起身，就如一座机械组成的山丘，它非常坦诚的对伊卡洛斯说：
    “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也许我会重返这个带给我无尽耻辱的世界，带着我的战士对你们发动战争，在那战场上，我会洗刷你们带给我的耻辱！”
    “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是不屑于和一群没脑子的野兽为伍的，霸天虎有自己的骄傲，就如我记忆中的博派从不投降一样。”
    惊破天拍了拍手臂上沉重的融合炮，它对伊卡洛斯说：
    “所以，你们的回答呢？”
    “我们的回答取决于你的诚意，霸天虎。”
    伊卡洛斯的投影沉声说：
    “先说说你能给我们的帮助吧。”
    “简单。”
    惊破天对身侍立的声波打了个手势，后者从自己躯体开合的机械模块里，取出一个银色的芯片，丢给了天灾。
    霸天虎的统帅解释到：
    “那是塞伯坦星地核处神殿的通行代码，只需要加载代码，就能在数据层面伪装成霸天虎的成员。”
    “昆塔莎监控着废墟星球的一举一动，只有做出伪装，你们才有可能潜入地心神殿。”
    “然后，在你们准备发动突袭前，我会帮你们调开拱卫在昆塔莎身边的巨狰狞们。”
    说到这里，惊破天有些不甘的握了握拳头，它说：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那头被昆塔莎亲手改造的，具备王者之躯的巨狰狞野兽基多拉，确实很强大，它兼具着机械的伟力，和野兽的凶性。”
    “不把它带离神殿，你们去多少，就只会死多少...除非，你们也有一头和它一样厉害的机械怪物。”
    惊破天说：
    “我们会缠住它足够长的时间，只要你们的暗杀突袭够厉害，昆塔莎就绝对逃不开，那个女人把自己伪装的极端强大，但我已经看破了她的底细。”
    “她只是个过去的囚徒罢了，凭借着我们的祖先对她改造时，赋予的领袖战士的权限，借助机械权杖操纵塞伯坦人的权限系统，但她的本体其实非常弱。”
    霸天虎统帅冷声说：
    “我们这些被她改造过的战士，是无法在权限层面反抗她的，就连你身后的天灾都不行。”
    “你们对天灾的改造很完美，可惜，身为塞伯坦人的数据系统决定了我们无法对那么高权限的对手做出反抗之举，不过智械可以。”
    “你们也是机械生命，但你们的组成和我们不同，你们不受塞伯坦权限树的影响，理论上说，你们完全可以在我的暗中帮助下，杀死昆塔莎。”
    “就这？”
    等到惊破天说完，伊卡洛斯的投影露出了一个冷漠的笑容，她说：
    “这付出和投入完全不正正比，除非我疯了，否则我不会答应你，惊破天，霸天虎的统帅，别想蛊惑我为你的野心奉献力量...”
    “你必须加码！否则我不会和你合作。”
    “那你想要什么？贪婪的女人。”
    惊破天倒也不生气。
    它本来就是空手套白狼，被眼镜娘讥讽很正常。
    临时的合作嘛，本就是这么讨价还价的。
    “带着你的人，去帮助地球人对抗那些巨狰狞，解放出更多的资源面对其他的威胁。”
    眼镜娘说：
    “我们双方的信任，可都是要互相争取的，霸天虎，如果你们只希望看到我们单方面的牺牲付出，那么这场合作就只能是无稽之谈！”
    “砰”
    惊破天一脚踹在身侧的山石上，将一座小山在爆鸣中夷为平地。
    它似乎很愤怒，它朝着伊卡洛斯大喊到：
    “那些弱小的人类虫子给了我难以形容的耻辱！我不杀他们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想让我去帮助他们？你这是痴心妄想！”
    “换一个条件！这个我们不答应！”
    “换一个的话...让我想想。”
    眼镜娘的眼珠子转了转，几秒钟之后，她对惊破天说：
    “好吧，我换一个战场给你们，但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在哪，我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会发出信号的...”
    “你帮我打仗，我帮你干掉昆塔莎，互惠互利的交易。”
    “所以，惊破天，我们现在说好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