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约定【第五卷结束】

    “嗯。”苏子鱼轻轻点头。
    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真实梦境里面发生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清姬到底记得多少，说起来他自己最后苏醒的时候都有点迷糊。这个梦境应该是传奇级的领域能力，梦里面到底怎么回事，恐怕只有食梦貘才清楚。可是苏子鱼现在压根就找不到食梦貘，只能隐约的猜测清姬记忆中的应该是最后一次的梦境，因为那一次苏子鱼确实是在想尽办法化解她心中的恨意。
    这真的是梦里面的清姬吗？
    清姬化解心中的执念与恨意后改变居然会这么大？
    如果是在真实梦境里面，清姬应该是早就已经把苏子鱼给烧掉了，但是现在她很安静，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他沏茶。
    “我……”
    苏子鱼最终决定作死到底，他再度深吸了一口气，用有点紧张地声音道：“我要走了……”
    房间内瞬间便好似是凝固了一般。
    清姬正在沏茶的双手一僵，她并没有立刻抬头，而是用有点可怜有点失落有点无助的声音道：“夫君要去哪里？不能带上我吗？天涯海角清姬都可以跟着你伺候你的！”
    “梦里面你说过会娶我的。”
    一阵阴风刮过。
    在刺骨的寒意浮现的同时，清姬的身后也燃起一缕缕幽蓝色的火焰，四周的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带着一股令人极度不安的压抑感。
    苏子鱼看不到清姬的表情，但是他从杯中的茶水里，可以看到一双倒影出来的妖异淡金色竖瞳。
    居然没有暴走？
    不过此时极度压抑的气氛也让苏子鱼在作死后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求生欲，他知道自己如果回答的不好，极有可能真实梦境里面发生的一切就会重演。
    保命要紧。（狗头）
    苏子鱼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然后伸手拿起眼前的茶杯，假装看不见清姬那一双淡金色的妖异竖瞳，这种变化代表着她的情绪已经是处于失控的边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引来大祸。
    “我其实不是这方世界的人。”苏子鱼目光平静，但是一开口却是石破天惊先震慑清姬的心神再说。
    果然。
    他的话让清姬的表情惊愕无比，清姬有点疑惑地抬起头来，一双妖异的淡金色竖瞳注视着眼前的苏子鱼，小声道：“夫君？妾身不是很明白。”
    很好。
    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原本在暴走边缘的清姬被苏子鱼的话所吸引，神智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许多，似乎是在思考他话中的含义。
    “这里只是诸方世界中的一个，我其实是来自其他的世界。”苏子鱼稍微整理了一下，缓缓道：“事实上，我现在正在执行一个叫做时空监察者的任务。”
    “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是因为这里发生了一些足以引起大灾难的事情。”
    “在这之前。”
    “我还去过很多的世界，面对过一些类似八歧大蛇的恐怖存在。”
    八歧大蛇？
    清姬虽然不太明白苏子鱼的话，但是她可以听出来以前苏子鱼面对过八歧大蛇这般可怕的敌人。她心中的担忧一下子压过了其他的想法，抬头注视着眼前的苏子鱼道：“夫君。妾身虽然不是很明白。”
    “但若是夫君要对付八歧大蛇那般可怕的敌人，那就更需要带上妾身了。”
    苏子鱼并没有接这句话。
    他其实是有那么一刹那心软的，可是一想到自己面对的世界越来越危险，很多世界都不是中古文明的类型，清姬作为一个妖怪未必能适应未来高科技的世界。同时她的实力在中古文明里自然是极为强大，可是一旦进入未来科技的世界里面，可以威胁到她的武器实在是太多了。
    清姬本身的心性也不足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苏子鱼带上她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眼前不是。
    苏子鱼停顿了片刻，仿佛是讲故事一般，轻声道：“我前不久去过一个世界，那里已经是一片末日废土。人类用自己创造的武器毁灭了自己的世界，到处都是可怕的辐射与变异怪物。”
    他一点一点地将自己过去的一些经历讲了出来。
    同时，苏子鱼还凭空拿出来了自己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将其递到了清姬的面前，缓缓道：“这就是那个世界获得的武器。”
    “我就是用它杀死了络新妇。”
    稍微讲了一些废土世界的经历，苏子鱼又开口讲起了梦境国度的里面事情，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很快便吸引了清姬的注意力，当他讲到诸神黄昏，讲到盘踞在整个梦境森林上空的梦境之蛇耶梦加得时，清姬也不由吃惊地捂住了小嘴，似乎是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庞大的怪物，在祂的面前八歧大蛇就好像是一个蚂蚁般毫不起眼。
    说完梦境森林的事情，苏子鱼又简单讲了一下猎魔人的国度，随后便开始说起来了深渊里面的怪物。
    这些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吸引了清姬的注意力，同时也转移了她的视线，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苏子鱼前面说自己要走了，不知道何时她那双妖异的淡金色竖瞳已经是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世界！……”清姬听完苏子鱼的经历后，忍不住惊叹道：“想不到天外有天居然会是这般匪夷所思！……”
    她抬起头望向苏子鱼，小心翼翼道：“夫君的任务是拯救那些世界？”
    “不让它们被邪魔侵蚀吗？”
    苏子鱼想了想，点头道：“算是吧。时空监察者的任务确实是清除这些世界的污染源。”
    清姬得到答复后坐正了身姿，表情严肃道：“那夫君为什么不能带上妾身呢？妾身还是有点实力的，肯定可以帮上夫君的忙！”
    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
    苏子鱼很小心地观察了一下清姬的表情，随即缓缓道：“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就是稍微有点困难。”
    “那些世界都很危险。”
    清姬刚刚开口想说自己不怕危险，苏子鱼便是赶紧打断了她的话，认真道：“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下一个执行任务的世界会是哪里，带上你并不是很方便。”
    “而且你还有六个妹妹需要照顾。”
    “你真的放心将她们留下，独自跟着我离开这方世界吗？”
    妹妹们？
    一听到苏子鱼的话，清姬的表情便是不由犹豫了起来，在她的心中妹妹们自然也是相当重要的存在，可是夫君的存在要更加重要一点，但是完全不管妹妹们就这样跟着夫君离开这个世界，她的心里面又是非常的放心不下。
    六个蛇姬身上的问题都不小。
    如果没有清姬在旁边教导的话，极有可能会她们走歪路变成为祸一方的妖怪。
    “我……”清姬此时自己都纠结了起来，她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决断，想了想，很认真很严肃地看着苏子鱼道：“夫君不是要抛下清姬？”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
    苏子鱼迎着清姬的视线，用十二分诚意的姿态，点头沉声道：“绝对不是。”
    清姬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认真地问道：“夫君还会回来？”
    “一定会回来。”苏子鱼沉声点头道。
    清姬表情纠结无比，有些怯怯道：“真的？不是骗我的？”
    “真的。不骗你。”苏子鱼想了想，抬手试探道：“我们拉钩？”
    “好！”清姬很果断地伸出白皙的手指，跟苏子鱼拉钩做好约定，接着表情无比认真道：“那妾身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不管多久，清姬都会一直等着你。”
    ………………
    一望无际的银河虚空。
    当苏子鱼的身影再度回到这熟悉的场景时，他的表情居然有点怅然若失。
    在百鬼世界最后的几天时间里，他没有再出去猎杀鬼怪，而是没事就陪在清姬的身边，帮她一起教导六个妹妹读书识字。清姬最终还是被他安抚了下来，只不过是在知道他要离开后，变得比以前更黏人了一点，对苏子鱼的照顾也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差不多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在这期间苏子鱼去了一趟冥府，鬼京都内的秩序已经恢复，基本上看不到四处为祸的妖魔鬼怪，就是朱雀大道上的几个暴走族依旧是还没有抓到。
    苏子鱼最终还是原谅了青行灯。
    虽然她利用了自己，但是有些过节此时也可以放下了。
    他跟青行灯告别，并最终决定让清姬带着六个妹妹一起进入那片处于阴阳两界之间的秘境内，不过那里毕竟是阎魔和滑头鬼一起商量划分出来的地盘，苏子鱼担心清姬万一在里面住着不是很舒服没地方可去，于是也将阳世那处安培晴明弄来的神社也转移到了她的名下，这样一来她在阳世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落脚点。
    苏子鱼最后还是没能参加上安培晴明的葬礼，因为他看起来还能再活个一两年。
    不过离开前他倒是见过一次滑头鬼，这个老家伙好像是要创立一个用来约束妖怪让他们不再胡作非为的组织。本来滑头鬼还想获得苏子鱼的支持，但是很可惜苏子鱼只能在冥府那边给他打个招呼提供一点方便。
    最后离去时，苏子鱼并没有跟清姬告别。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也许她也害怕分别的那天自己的情绪会难以控制吧。
    四周是无数的星辰划过。
    苏子鱼会过神来时，已经是在这片星河内飘荡了好一会儿，在他的眼前逐渐出现了两颗深红色的星辰，而他自己则好似被吸引般一点一点地飞了过去。不是苏子鱼在被它们所吸引，而是时空监察者系统或者是时之沙漏在被那些污染的世界所吸引。
    “打开世界坐标。”苏子鱼平静道。
    伴随着数据流的涌动，一些世界的所标也好似闪烁的星辰般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坐标1：文明等级3，能量等级0，现代文明，无法进入。”【灵气复苏】【元素潮汐】
    “坐标2：文明等级0，能量等级2，恐龙时代，可以进入。”
    “坐标3：文明等级1，能量等级1，蛇人文明，可以进入。”
    “坐标4：文明等级1，能量等级2，中古文明，可以进入。”
    “坐标5：文明等级3，能量等级1，废土末世，可以进入。”
    “坐标6：文明等级1，能量等级3，梦境位面，可以进入。”
    “坐标7：文明等级1，能量等级2，猎魔位面，可以进入。”
    “坐标8：文明等级1，能量等级2，百鬼位面，可以进入。”【标记位面】
    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子鱼的表情有些惊愕，因为他发现自己原来的世界后面居然多出来了两个后缀，分别是灵气复苏和元素潮汐。可是苏子鱼现在依旧是无法返回，在能量等级0的位置有一个上升的箭头标志，不知道能量等级变成1后，他是不是可以回去看看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两个深红色的星辰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怪诞世界【深度污染】（能量等级4）！”
    ——“不稳定的机械飞升【深度污染】（文明等级4）！”
    卧槽。
    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腐化的龙之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怪诞世界，一个能量等级4的深度污染位面。但是那个该死的‘不稳定的机械飞升’还在，一个标注为文明等级4的深度污染位面。
    时空监察者系统的数据流好像又升级了一点。
    我不想去那里啊！
    眼看着自己越飞越近，苏子鱼很果断地下达指令道：“启动休假权限！锁定坐标5，废土世界。”
    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如果下一个世界太危险了，他就去一趟废土世界，好像上次就是这么跳过一次后，遇到的世界危险程度要降低了不少。至于为什么选择废土世界，苏子鱼需要补充一下自己的弹药，同时在废土世界里面还有一件极为强大的但是却并不算很难获取的特殊武器。
    他这次想要把它弄到手。
    没错！
    就是小胖子微型核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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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
    晨曦的光辉洒落在眼前精致的小庭院内。
    伴随着一阵轻柔地脚步声传来，清姬美丽的身影出现在了楼道旁，她端着一个木盒，上面摆放着仔细烹饪的食物，轻轻地推开房门道：“夫君！起来吃点东西了！”
    啪嗒。
    眼前的饭菜掉落在了地面上，清姬的身影僵在了原地，她的表情好似有些悲伤，双眸微微泛红，低着头沉默不语，默默地收拾着地上打落的器物。
    “姐姐？……”一姬有点不安地游了过来，表情好似有些害怕，小声道：“怎么了？”
    “苏大人呢？他去哪了？”
    清姬的背影微微有些颤抖，她背对着一姬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时表情已经是恢复了不少，一双淡金色的竖瞳注视着眼前的妹妹，缓缓道：“他出门去了。估计要好久才会回来。”
    “一姬。”
    “让她们起来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也该出门了。”
    一姬有点不舍地看了看眼前的小庭院，转身离开前问道：“姐姐？我们去哪？”
    清姬的眼神温柔了一些，平静道：“带你们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