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第22章 元神八层

    强烈的令生命颤栗的‘力量’，突破一切压制，彻底汹涌而出。
    孟川手持画笔，开始动笔。
    先是很阴暗压抑的场景……一位神魔凌空而立从高空俯瞰，看着一座废墟城池，废墟的城池同样色调阴暗，无数尸体遍布各处，这是‘府城’规模的城池，尸体太多，孟川绘画的就自然线条简约了些。
    可简约线条的背后，依旧是铺面而来的死亡气息。
    孟川亲眼看过，太多太多被屠戮的城池，妖族肆虐天下时，他救援天下一座座城池，看到太多城池坞堡被屠戮。
    亲眼见过，画的就更是入骨、入魂。
    ……
    被屠戮的城池，被屠戮的村落，从不稳定世界入口从进来的大量狰狞妖族，疯狂逃跑的普通人们，构成整个长卷的起始图，也是战争之最初。
    ……
    跟着，人族开始在稳定的世界入口处修建雄伟的‘城关’，一位位神魔和凡俗士兵们镇守城关。
    人们，拆掉普通的村落，开始建起了机关重重的‘坞堡’，数千凡俗聚集而居。
    整个世界，都因为妖族在发生改变。
    ……
    孟川绘画了一个个凡俗参军的场景。
    凡俗青年背着行囊，拜别父母；英姿飒爽的女子，向道袍老者行礼拜别；断臂男子和妻子拥抱，依旧义无反顾离去；中年男子揉了揉子女的脑袋，托付给妻子……
    每一个都有原形，孟川看到过很多凡俗士兵卷宗。
    在最早期，城关士兵是公开招募，全凭自愿，达到凡俗‘洗髓’层次便可报名。很多年轻人就这么义无反顾加入军队，去和妖族搏杀了。
    画着这一个个参军场景，孟川想到一本本卷宗上无数的名字，太多人只有一个名字留下。
    ******
    在孟川翻看卷宗时，彻底明悟自己为何元神一直在颤栗时，他的元神就开始绽放光芒。
    在他动笔时，元神便一直绽放光芒，不断蜕变着。
    在绘画的大半天后，孟川在绘画着那一个个凡俗参军的场景时——
    “轰！”
    持续蜕变大半天的元神，便彻底质变。
    每一个元神念头都绽放着七彩光芒，仿佛世间瑰宝。无数元神念头汇聚的‘元神’更是浩瀚而神秘，孟川的元神身披七彩衣袍，通体绽放七彩光芒。
    元神八层！
    便是帝君层次的修行者，很多一生都停留在元神七层。便是元神天赋极高的，很多也难以跨出那一步，达到‘元神八层’。
    沧元祖师元神天赋并不高，肉身一脉天赋极高，可作为七劫境大能，他的元神却一直停留在元神七层。
    孟川……
    他从小就有一颗观察世界的心，有画道天赋。
    然而也是修行七百多年，心境归于寂灭，在经历整个战争之后，在绘画如今这幅画时，才跨入元神八层。
    随着境界越高，想要让心灵蜕变，元神蜕变就越加难。因为他们见过太多，便是天崩地裂他们都能平静面对，要让他们心灵蜕变何其难？
    元神八层！
    在浩瀚时空长河中，都代表了元神劫境！
    元神劫境，同样需要渡劫，每一次元神之劫，都是对元神的考验。
    当然第一次元神之劫，最快也得一年后到来。
    ……
    “元神八层了？”孟川察觉到自身变化，却没在意。
    在如今这幅画面前，元神的蜕变也可以放到一边去了。
    这幅画，映照的就是他的内心！
    曾经……
    孟川的心境归于‘寂灭’，看什么都难引起多大波动。因为孟川认为，万事万物最终的归宿就是寂灭，他看整个天地都仿佛是‘灰色’的。
    可如今，他心境变了，彻底撕碎了‘寂灭心境’。
    这是新的心境。
    因为撕碎了‘寂灭心境’，孟川方才能绘画。
    ……
    孟川完全沉浸在绘画中。
    这一个个凡俗参军的场景绘画完后，孟川画到了雄伟的‘城关’。
    这一座城关，有神魔，有凡俗，有世界入口。那参战的几名凡俗‘青年’‘女子’‘断臂男子’‘中年男子’都是凡俗士兵中的一员。
    ……
    神魔们率领凡俗们，抵抗妖族。
    有士兵奋力敲响大鼓，伴随着鼓声，其他凡俗士兵彼此配合着奋力和妖族搏杀着。神魔们也和妖王们搏杀。
    战斗中，有士兵倒下，其他士兵们都疯狂战斗着。
    ……
    战斗获胜了。
    可有好些士兵死去，有的同伴哀伤，有的站在城头眺望世界入口。
    ……
    一幅幅画面，都是获胜的场景，‘青年’‘女子’‘断臂男子’‘中年男子’在城关军队中一直活着，可他们也多次有同伴逝去。
    终于又是一幅画面。
    妖王飞天咆哮，妖族肆虐，所有人族倒下了。
    那青年、女子、断臂男子、中年男子的尸体，也在其中。
    而另一边……
    青年的父母，女子的师傅、断臂男子的妻子、中年男子的妻子和孩子，依旧在眺望。
    ……
    这一段凡俗参战、战斗、牺牲、家人等待的画面，一共画了九天时间，画的看似只是重点几个士兵，实际上代表的是战死的以‘亿’为单位的无数士兵，无数士兵背后都有家人，他们都有自己的追求。若是和平时期，他们或许更愿意好好陪家人，好好陪妻子教子女。
    然而一个个都去参战了。
    早期是自愿参战，到中后期，城关越来越多，只能进行‘兵役’。对服兵役的给予种种好处，但服兵役的死伤依旧惨重。
    孟川画了这一段，停了下来，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卷宗中看到的一段段故事，那遗留下的无数物品，其中就有很多信件。仿佛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很多也思念家人，觉得亏欠家人。
    可城关必须要人守！不守，妖族便会肆虐屠戮，那死的人就更多了。
    若是都不去抵挡，人族便会被妖族灭族。
    灭世计划，也仅仅数位尊者知晓。便是很多封王神魔们，乃至两界岛、黑沙洞天的尊者们都认为……不抵挡住妖族，整个人族都得灭族。为了不灭族，一代代神魔都必须去拼命。
    孟川当年也是如此，也一样去拼命。
    ……
    孟川不断绘画着。
    他画了‘战争之起始’，画了‘城关和坞堡’，画了‘凡俗参战’，画了‘神魔镇守’，画了‘天妖为祸’……
    他画是整个历史，九百多年的历史。
    画的也是英雄们，在画每一个英雄时，孟川想到的都是一段段真实历史。
    画的也是‘意志’，是整个沧元界人族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