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双面江小鱼（下）

    “这江城啊，要是没有江小鱼，早就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呢。”杨老三提到江小鱼还是非常的敬佩的。
    “江城这地方曾经有多乱，常左领你大概是不知道的。你要是真的了解一下江城的历史，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心甘情愿的去交平安钱。”
    “平安钱啊，平安钱。这是真正买平安的钱。别说什么游侠保卫平安是他们的职责。没钱，什么职责都没用。”
    杨老三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用自己懂得实例来和常珂说。
    “从前东城的买卖是非常不好开的。因为这里得不到保障。总会有各种的问题……”
    杨老三将从前江城经历过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常珂。
    而在书院内，李老师有些无奈的对着书院的山长说道：“山长啊，这江小鱼的文科成绩也太差了。怎么样都考不好的。虽然你一直说他很有心，但他的学习风气不好，我很害怕他会影响其他同学啊。”
    江城书院的山长名叫李善，已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者了。一口长长的白胡子是他的标志性象征，同样作为象征的还有他光秃秃的头顶。
    李善曾经说过很多次，聪明的脑袋是不长毛的。自己大概是聪明绝顶了，但是毛发生长还很旺盛，所以才有了这样漂亮的白胡子。
    李善特别保护自己的胡子，到了冬天的时候甚至还会准备一个专门用的胡套来保护它们。同时还会使用保养胡子专门用的胡油来养护起来。毕竟头顶已经没有毛了，嘴巴还是要有点的，不然就光秃秃的成一只鸭梨了。
    听着李老师的抱怨，李善摸着自己心爱的胡子不咸不淡的说着：“李老师啊，你这每天都来抱怨江小鱼多没劲啊。他都在书院三年了。马上就要毕业了。难道现在还把他赶走不成？”
    “那自然也不是。就是江小鱼他……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你说他不聪明？聪明，聪明的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江城市场这几年的太平，黑帮厮杀变少了，生意变好了，这里面离不开江小鱼的功劳。如果没有他的统一收钱，统一分钱，分润江城官衙上下目吏，江城游侠能有今时今日的影响力？能压得住三大帮派？然后还能整合这三大帮派去抗衡江城钢铁厂？”
    “所以，江小鱼是很聪明的人。这一点我从来都是不否认的。”李老师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但是江小鱼却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太多的用在了这些俗物之中。而不是在学习之上，这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了。如果他能少牵扯一些这方面的事情，而是更认真的读书的话……”
    李善听到李老师这么说后呵呵笑了两声：“这样江小鱼是不是就能更好的学习取得更好的成绩，然后有机会考入太学府，成为太学生？”
    “对。”
    “李老师啊，李老师。你觉得江小鱼的才能被浪费了？”
    “是啊，虽然我书院里有的老师是看不起江小鱼，觉得他利用游侠的权利所行之事都有所出格，觉得他收黑钱什么的。但是不说假话，以江城如今的现状。没有江小鱼，那江城的市场将会乱到何种地步？有多少小生意小商贩之人活不下去？书本中的理想国自然是好的，但是想要建立这样的理想国光靠有理想不行，必须要有手段！”
    “江小鱼是个有手段有魄力的人，他不能沉沦在江城之中。他有更大的天地需要去开阔，他需要去帝都，需要去太学府。山长当年从帝都来江城老家，不就是因为失望帝都官场的腐败黑暗吗？如果在这看似波澜不惊但已经暗流汹涌的热油之中丢入一滴江小鱼这样的冷水……”
    李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善打断：“那这滴冷水除了把这锅热油刺激的噼里啪啦作响之外，很快就会被直接蒸发掉。而这也会是江小鱼的结局。要刺激这锅热油的不是一滴冷水，而是一双能釜底抽薪的双手。我当年还可全身而退，而现在的江小鱼真的去帝都，怕是连回到江城一亩三分地继续他悠闲生活的资本都没有。”
    李善站了起来，长及胸口的白胡子无风自动：“现在的江小鱼还是一块未经打磨历练过的璞玉。我当年同意江小鱼入书院可不是单纯的因为他的执着。而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说着话，李善从胸口将一封信拿了出来。李老师看了眼，然后失声说到：“山长，这是！”
    “呵呵，老夫空活七十载，多少也是有点能力的。帝国太学府面试入学推荐也是有的。”
    “但这种推荐不是需立下大功，且只能推荐一人吗？那山长您自家的晚辈……”
    “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别浪费我当年拼出来的成果了。江小鱼还缺打磨，只要能打磨出一块美玉，他自然能入帝国太学府深造。我看好他。”
    “那您所说的打磨是……”
    “解决江城钢铁厂问题，扳倒龙四海，清空江城钢铁厂高层。”
    “但他只是一介游侠首领罢了，怎么可能？！”
    “这不是王世襄来了吗。你以为这条老狗来江城单纯就是因为被贬吗？”
    “您是说……”
    “呵呵，我只能说帝都朝堂的战火已经烧到江城了。皇室和右相的矛盾已经越来越大咯。这世上啊，糕点只有一块，但执刀人却不能有两个啊。”
    “唔……”
    “能否鱼龙变，就看江小鱼自己的了。他的能力很好，就算你觉得他回答的问题答案狗屁都不是。但我依旧觉得他是有自己智慧的人。在需要的时候颁布的法律，为皇室的安稳统治而打下基础。这答案自然是与书本的标准答案不符，但又何等的符合现实啊。一叶障目者，人云亦云者，何其多也。能独立思考者才是这个帝国最需要的啊。帝国承平六百余年，可不代表这个国家可以永远承平下去。”
    江小鱼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江城书院那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书院山长会对自己又这么高的评价。因为自己其实并没有见过他几次。
    而现在江小鱼却知道自己要应付一个比较让人头疼的人物。
    “沙雕，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不许叫我沙雕！”常珂气到肝气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