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威严

    “这……”朱儿看尤小雅连看都不看李妈妈，又见李妈妈虽然笑着，但那神色里的意思却是莫测难寻，禁不住头皮发麻，哪还敢问？

    “你回夫人，这是三年前做的。”李妈妈见尤小雅端的这个态度，这许多年在晋宅还真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的。

    而且她当年虽说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但后来也是通房丫鬟，当然地位就比普通丫鬟高一些。

    说白了晋家老宅如今没正统主子，她就算是半个主子，连她现在住的屋子也是在外院和内院的中间，可想而知她的地位自是不同于其他人的。而且，既然尤小雅没啥背景也当真不受宠，那她还有什么怕的？撕破脸就撕破脸，谁怕谁？

    朱儿听李妈妈这么一说，顿时便明白了李妈妈这怕是撕破脸跟尤小雅对上了。

    而且就她看来李妈妈在晋家老宅积威已深，这些年老宅里从上到下都看着她在领月钱过日子，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得罪她的，就算面前的尤小雅才是名正言顺的主子，她也只能朝她开口道，“回夫人……”

    “不用了，你再问问李妈妈，其他一百一十三人上哪儿去了？如果不想干的话，我相信有的是人想进晋家的。”尤小雅冷笑一声，说的话掷地有声，顿时就让面前朱儿的头皮麻了一麻。

    话说她可是两年前才进到府里的，这册子上可是连她的名字也没有吧？！夫人的意思是说，这上面没名字就可以走人了？

    “夫人此话何意？”李妈妈脸上笑意依旧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摆明的就是有恃无恐。

    “看来李妈妈是真的老了，我说的这么清楚你也没听清？”尤小雅抬眼去看李妈妈，脸上带着笑意，不过却是实实在在的冷笑。

    “夫人的意思是要让没在这册子上的人都离开晋府？”李妈妈没想到刚来这里，连地皮都没踩熟的尤小雅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愚蠢的话，这不是逼着府里的人骂她吗？

    看来她的愚蠢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就李妈妈这话，本夫人需要纠正两点，第一，我问你要的是晋府所有人的人事薄，我那么相信李妈妈，自然就认定这府里的人都在这本子上，这要是没在的，难道不是李妈妈私自给裁掉的吗？

    第二，既然老夫人让我管理晋家老宅，我自然不能辜负她的期望，再说了——”

    尤小雅看了一眼端着姿态，自顾自寻了椅子坐下的李妈妈，不轻不重地把茶盏往桌上放了去，发出一声脆响，让一旁的朱儿，小翠儿以及李妈妈带过来的几个小丫头均是心头一提。

    “我可是晋家名正言顺娶回家的夫人，就算是个填房，就算是个寡妇，我还是名正言顺的主子。但是李妈妈你……”

    尤小雅似笑非笑地看像李妈妈，似乎在说她就算再怎么挣，再怎么厉害，她都是个下人，从上到下，从前到后的下人！

    当然她这话说和没说的影响力是绝对不一样的，说了就像是她占着自己主人的身份在欺辱李妈妈，且还落个不尊重老人家的话柄。

    但是不说的话就能给人无限的想象力，比如像李妈妈就会想到尤小雅定是讽刺她永远是个下人，而其他人，像不喜欢李妈妈之流的晋守忠那一辈就会觉得尤小雅是个可以整治李妈妈的厉害人物。

    至于为什么尤小雅会觉得晋守忠不喜欢李妈妈，那是因为在晋家这样的势力团体里面，晋守忠年纪不大就能做到总管这一步，也就绝对不会想要一直屈尊于李妈妈之下，也不会对她交代的事情那么的上心，而尤小雅抓住的就是这点。

    “你——”果然听得尤小雅欲言又止，李妈妈联想到她要说的东西，气得整个人都颤了起来。

    “李妈妈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尤小雅很是大度一样朝她说道。

    “夫人这是在讽刺老奴吗？”李妈妈压下心头的怒火，似是咬牙般朝着尤小雅问道。

    “李妈妈是不是弄错了？你当我是个不受宠的寡妇就欺我身后无人，拿这些玩意儿来糊弄我，这摆明了是你在欺辱讽刺本夫人吧？！”既然要撕破脸，那她也不是个怕事儿的。

    “苍天可鉴，我怎么就欺辱讽刺夫人了？”李妈妈说着就像是被谁冤枉了一样，委屈地不得了。

    “哼！那这是什么？”尤小雅冷笑一声，一把将那册子拎起来就朝李妈妈脸上丢去，这个老混蛋当她真是脑残？！跟她装什么装？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她想太多了吧！

    李妈妈离尤小雅比较近，也没料到她竟然会突然朝她扔东西过来，愣是没躲的开就被那册子兜头给砸中了，一时间又气又恼，瞪眼就欲朝尤小雅破口大骂。

    但她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心思一转就想到了个灭掉尤小雅威风，并让她在晋家失势的法子，因此神色一敛，继而悲恸地大哭起来：

    “天可怜见啊！老奴终身侍奉太太，侍奉太爷，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绝无二心的，老奴知道老奴是什么身份，从来都不敢越距，晋家谁人不知我李妈妈是个衷心之人，怎的到了夫人这里老奴就成了欺主盗名之人了？老奴冤枉，老奴不服啊！……”

    李妈妈哭的好不伤心，正所谓涕泗横流呼天抢地也不过如此了。因此没一会儿功夫尤小雅的院子里就聚集了一大泼人，尤小雅瞥了一眼，心里冷笑不止。

    方才她看到李妈妈准备大哭之前曾向她带来的一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小丫头接收到李妈妈的意思，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想来这些人就是她叫来的了，但是她尤小雅又岂是被她这两下就打败得了的？

    所以越是这时候，她就越是表现的淡定不已，当然于行动上，如今的她则是一派悠闲淡然端着茶盏，心情不错一般的一边喝茶，一边看戏那般看着屋子里哭地快要断气儿的李妈妈。

    话说，她要不要这么拼命？那么大把年纪了，也不怕真哭的一口气没接上，两腿一蹬？

    院子里时不时会传来一两声小声的指责，当然前面也说过，这些在尤小雅眼里是什么也算不上的，所以听到这些话，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

    因此过了大概十分钟，尤小雅的院子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嗡嗡的说话声混着李妈妈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当真是热闹非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