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衷心

    “回夫人，老奴是衷心于夫人的，老奴……”周妈妈听尤小雅这么一说，心里知道，尤小雅大抵是知道她是老夫人派来的人了，吓的腿根一软直接跪到了她面前。

    “先起来，衷心这种东西可不是说了算的。”尤小雅扶住周妈妈下跪的身子，说实话，对于古代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行礼模式，尤小雅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喜欢呢。

    “夫人……”被尤小雅扶住，周妈妈心里没底，不过还是有些发汗地站了起来。

    照理说，周妈妈同尤小雅生活的时间不短，也清楚她在晋家的身份地位，当然对于老夫人的关照，她也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理应不该这么怕她。

    但如今的尤小雅，在这个晋家老宅里，摆明了她是晋家正统的主子，而且经过晋媛媛的事情，她又掌握着可以随时治她死地的原由，所以周妈妈不论是何种原因，都该是忌惮她的。

    “周妈妈是知道的，我来这晋家的时间不长，往昔在京城里的时候，凡事都有老夫人和大夫人撑着，晋家诸事也轮不到我操心，

    可是现在到了这晋家老宅，好歹的我也算个主子，这大大小小的事情，虽说并不用我事事过问，但如李妈妈那般欺上瞒下，吃里扒外的奴仆，我想不管是我还是老夫人，也是容不得的，周妈妈觉得呢？”

    尤小雅让周妈妈往一旁的石凳上坐去，周妈妈不敢违逆，便是坐了，但听着尤小雅这么一说一问，那整个人的感觉，简直就像坐在了一堆仙人掌里头，那哪是一个‘如芒在背’？根本就是被扎成了马蜂窝！

    “夫人说的极是！”

    尤小雅进到晋家不过一年的时间，且又是与晋媛媛她们同着一个院子，所以周妈妈对她也还算是熟悉，然而，自打前些日子她犯了一场病痊愈之后，周妈妈就觉得这个填房夫人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至于是哪里不一样，那时候的周妈妈也没那心情去管她，毕竟她作为一个刚进门不久的填房夫人，如今还死了老公，她在这个晋家可说是还没站稳根基就倒了靠山，跟着她，那简直是喝西北风饿死的命。

    所以她便是将整个心思都放到了正统主子晋媛媛身上，并撺掇她隔三差五地就去给院儿里的各个姨娘小姐什么的请安问好，只巴望着谁能瞧上晋媛媛，继而靠上一靠。

    “我相信周妈妈是个聪明人，而我一向喜欢同这样的人打交道。”尤小雅从小碟子里拿过一个青杏，把玩一会儿之后又放了回去，说实在的，她还真不太喜欢那种酸涩的感觉。

    “老夫人让老奴看着夫人，只要不出什么大事情，就由着夫人自生自灭，老奴并未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啊！”周妈妈活了一大把年纪，自然知道尤小雅这是在给她一个选择来的。

    第一，选择跟着她。第二，跟李妈妈一样的下场。

    起先在晋家，周妈妈只是一个三等妈妈，只因为晋媛媛的母亲嫁到晋家，身边又没个合适的妈子，所以老夫人将她调给了她，却不想那女子福薄，生下晋媛媛便是归西了，所以她才成了晋媛媛的贴身妈妈。

    而在晋家里，老夫人就是顶大的主子，她们一切的一切都得听老夫人的，所以跟着晋媛媛的她，在老夫人的嘱托下才成了这次来乡下，盯着尤小雅的眼睛。

    原本周妈妈想着，反正尤小雅是个实为懦弱的女人，她能做的了什么事情？但没想到她们刚到这里，这才是第二天，尤小雅就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索地换了这晋家老宅的主子。

    这样的尤小雅，若不是周妈妈一路跟着她过来，几乎都要怀疑，这怕是换了一个人吧？

    听周妈妈这样一说，尤小雅并不说话，只平平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周妈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以往在晋家，不管是夫人还是小姐少爷的，或者说也还有许多丫鬟妈子都是瞧不上我这个填房夫人的，正所谓人微言轻不过如是罢了。”

    “夫人言重了，老奴并没有……”周妈妈正待表明立场，却被尤小雅挥了挥手打断了。

    “周妈妈我现在并不想跟你议论你以前是怎么看我的，当然对于别人是怎么看的，本夫人现在也没那么大的兴趣。只是那时候，我并不想跟人争斗个什么，只想着跟五爷好好儿的过日子，看着这三个孩子长大就够了。”

    尤小雅从尤小丫的记忆里，隐约的感受到了这样的意思，当然，那时候的尤小丫也还想过要生几个自己的娃的。

    “夫人是菩萨心肠。”在周妈妈看来，尤小丫是懦弱的，但她每次看着晋媛媛和晋远江三兄妹的时候，确实是挺温柔的，只是她一个没当过娘的人，自然是不能好好同他们相处下来的。

    “在晋家的时候，想来周妈妈也是看的明白，这三个孩子，虽说是晋家的小主子，可也没少受欺负和排挤，”这在尤小雅看来是倒也觉得正常，毕竟那么一大家子人，晋远江他们年纪小，老爹又没地位，不被欺负，谁被欺负谁？

    “而今我带着两位公子和小姐来到这晋家老宅，说的好听点是由着我养身子，说的不好听就是流放。想来当初周妈妈听到要跟着我们一起来这里的时候，是很失望的吧？”尤小雅似嘲非讽一般地问。

    “老奴、老奴……”周妈妈本来是想要否认地，但一想到尤小雅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心里自然是什么数都有，而且就尤小雅现在这个摸不透的性子来看，说不住她当即就给她翻脸也是大有可能的呢！

    “跟你说这么多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周妈妈，这人啊，做事不能三心二意，衷心也不能太泛滥，脚踩几条船的行为可不是什么好的，周妈妈觉得呢？”

    尤小雅之所以扯到先前的一些事情，不外乎是想告诉周妈妈，她之所以改变，是因为她被欺负够了，如今是要开始争取自家权益的时候了。而她争取自家权益的表现就是，肃清掉如李妈妈一道不把她当成个事儿的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