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孱弱的代价

    “白，溪！！”

    白帆咬牙，瞳孔中闪烁的满是无尽的怒火，这两个字近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刻骨的仇恨，那股森寒仿佛是要将那人生吞活剥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虽然不知道白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心中迸发的浓烈杀机。

    “你的语气不太友好，是不欢迎我吗？”白溪的声音还是同那夜一样的平静，没有任何的起伏，平平缓缓的。

    白帆深深的吸着气，似是要将心中那无尽的怒火平复，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此时，白溪却是突然半蹲下身，伸出手掌，眼中满是怜悯地说道：“真是可怜。我的弟弟，来，我扯你上来。”

    霎时，白帆浑身血液逆流，他眼前一黑险些没气昏过去。

    该死的混蛋！白帆咬牙，泪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喂。”面前突然出现的男子，衣着一身黑色封闭式外袍，俊逸而略显坚毅的脸颊隐隐与白帆有些神似，看起来似乎极有可能是白帆的救星。这令得秦厉立刻警惕起来，他可不想关键时刻栽跟头，便沉声喝道：“不想死就让开！”

    秦展鹏也是皱眉，不爽道：“你最好还是快快滚开！当然你若是想救这个废物的话，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听得两人突然而来的挑衅，白溪眼瞳悄悄睁大些许，面色平静的略微偏头扫了过去，血色的瞳仁中满是杀机。

    飒！

    白帆的眼瞳骤然收缩，五年过去了，他又一次看见了这双眼，缠绕的叶脉、并生的弯月，映衬着腥红的眼瞳，那眼，还是如那个夜晚般令人为之战栗！

    白溪视线投来的刹那，秦厉、秦展鹏等人只觉得仿佛是死神看过来一般，那难以言明的味道，仿似众人正处于死亡的边缘，令人心寒胆颤。

    下一秒，“唔！”所有人都是闷哼一声，如受重创。

    秦厉等人现在是苦不堪言，那一霎，他们感觉仿佛是有一座山压过来一般，无形的力量疯狂压迫着，令他们面色无比恐慌。

    因为他们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力量虽然无法捉摸，却决计不是他们所能抵抗的。可以说，现在的白溪想让他们中的谁死，谁就必死无疑！对于这一点，他们都是深信不疑的。

    秦厉顿时变了脸色，也不顾狙杀失败，慌忙求饶道：“大人，小的一时眼拙，还请大人见谅。”

    他是想抽自己耳光，是想下跪没错，但在那股绝强力量的压迫下，他什么都无法做到，就连说话都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但也幸亏有这股力量的支撑，不然他早就吓得屎尿齐流了。

    “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这一次，我们以后一定为您做牛做马！”

    “大人，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做的，求您放过我，我没打过白帆啊！”

    “……”

    求饶声此起彼伏，连绵不休。他们都是深深的悔恨着，干嘛要去招惹这个谜一样，却实力恐怖到令人窒息的男子。在他们的心目中，此刻的白溪，就是能够掌管予杀予夺的死神！

    不，他是比死神更可怕的存在！

    白溪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转向了白帆，血色的瞳孔中，黑色的纹理迅速转动，诡异无比！

    直勾勾地看着那双眼，白帆一时间竟是痴呆了，整个心神都是沉沦。

    “啊！”

    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自白帆口中传出，他双眸不知何时已经闭起，两道腥红的刺目血线顺着眼角不停滑落，他颤抖着，五官彻底变了形。那种痛苦，并非来自身体，而是来自最本源的灵魂！

    白溪随意的一眼，竟然让他险些神魂俱灭！这个男人，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白溪的面色依旧无比平静，完全不为白帆凄厉不似人的惨叫所动容。

    “大人，求您开恩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找白帆的麻烦了，我们……我们情愿给他当狗！”听见白帆的惨叫声，秦厉虽然有些捉摸不透两人的关系，但见白溪仍旧不肯回复，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带有试探性的问道。

    “聒噪！”

    话落，白溪伸向白帆的手掌缓缓紧握。

    噗嗤噗嗤噗嗤！

    下一刻，伴随着声声爆炸，秦厉等人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身子便是爆炸开来，血肉喷溅，一时间竟是有种修罗炼狱抑或是屠宰场的味道。

    溅射的鲜血倾洒而来，白溪的身周却是突然出现一层近乎透明的光膜，将鲜血全部拦了下来。

    浓郁的鲜血顺着光幕滑落，而白溪的黑袍却是一尘不染，给人极为矛盾的毛骨悚然之感。

    停留片刻后，白溪紧握的手掌渐渐松开，他再度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帆，眼神中满是虚假的怜悯，他说：“来吧，握紧我的手，我会把你扯上来。”

    白帆的眼瞳依旧隐隐作痛，眼角的血迹还未干涸。他的心在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他复仇，看着他一个眼神灭杀秦厉等人的时候，白帆只觉得一阵阵的无力感袭来。

    自己的微末实力在他的面前真的有效吗？白帆第一次憎恨自己起来，若是自己不那么弱，他就可以灭杀白溪，为家人父母报仇！

    白帆恨，自己为什么不愿踏足武道！以至于现在的他，在仇人的面前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力！

    他的心中也是第一次生出一定要拼命修炼的想法！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在他面前能够不那么的无力！

    “救我。”白帆嘴角蠕动，十分艰难地吐出一句请求，那眼神也是不再倔强，悬着的左手也是伸向白溪。

    白溪神色不变，听了白帆的求救，他的手掌轻轻握住了白帆伸出的左手。

    就在此时，白帆的嘴角悄然划过一丝阴冷的笑容。

    “死！”

    白帆眼瞳赤红，竭嘶底里的大喝一声，体内的灵力强行挤入丹田！

    嗡！奇特的响声自白帆的丹田中传出，白帆周身突然出现无匹狂暴的灵力波动。

    “原来如此，自爆吗？”白溪的声调并未因白帆的决绝而改变，甚至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没有尝试去撒手，因为他知道白帆是一定不会让他如此轻易逃脱的。

    白帆神色狰狞，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能不能够杀死白溪，但杀不死并并不意味着他不去自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搏上一番。

    白溪面色依旧平静，右手猛然用力，竟是直接将白帆提了起来。

    而白帆更是一脸的不解，他这么做岂不是将他自己处于更危险的境地了？不论怎么说，他都应该尽快抛开自己啊。甚至白帆已经想好了被抛开的后续方案。但偏偏白溪却是不按常理出牌，反而是白帆离他更近了。

    就在白帆无比疑惑之时，白溪的左脚突然向后划去。

    与此同时，无比耀眼的火红色灵力光芒，如火焰般瞬间缠绕他空出的左手。

    嗡！一个无比凝聚的光球霎时出现在他的手掌，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如火山喷发般弥漫开来！

    透过刺目的光芒，隐隐能够看见其中交叠相错的蓝色灵力光链，密集的锁链中，是一块类似图腾状的文字，散发着压抑之意。

    一声轻喝自口中吐出，白溪近乎是擒住光球，狠狠砸向白帆的小腹！

    一时之间，刺耳的音爆声连绵不断，就连整片空间都因这恐怖攻击而有着些许的扭曲，威势浩大！

    嘭！

    白帆只觉得视线一晃，那光球已是毫不留情的命中目标，速度快到了极限，白帆之前的速度与其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唔啊！”

    白帆痛呼一声，小腹呈大面积的向后塌陷，整个人都成了顺时针旋转九十度的“u”。

    “封！”

    话落，光球周遭的空间疯狂扭曲起来，旋即道道墨黑色的条纹悄悄浮现，玄奥之意自其上迸发开来！

    嗡！黑色的条纹陡然间颤动，然后不待白帆反应，瞬间缩入白帆的肚中。

    顿时，撕裂般的剧痛从丹田处传来，白帆的身子宛如筛糠般剧烈颤抖，两只眼睛完全翻白，鲜血争相从口中流淌而出。

    “啊！”

    小腹上突然出现的灼热之感令白帆险些没昏过去，那种仿似置身岩浆般的痛苦，绝非常人所能忍受。

    还没等白帆仔细“品味”这股灼热，却是突然有着凛冽的寒意席卷开来，突兀出现的冰凉令白帆浑身发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牙关止不住的互击。

    很快，灼热再度袭来……

    渐渐地，白帆的肚皮上，有着条条黑色的纹理出现，充满玄奥的味道。

    而那不停交替的严寒与灼热，令人生不如死的冰火两重天，也是终于褪去。

    可惜现在思维有些迟钝的白帆，完全没发现，他丹田内原本的狂暴之意，却是完全消失，唯剩下股股压抑。

    还没等白帆彻底从痛苦中脱离，白溪紧扣着他手腕的右手却是突然松开，修长的手掌以极致的速度向下滑去。

    嗒！白溪的手掌，在滑到白帆脚腕的瞬间，迅速合拢握紧。

    “喝！”

    轻咤一声，白溪身子向后转去，脚步前踏间，右手拖曳着白帆一滩烂泥般的无力身躯，狠狠砸向地面！

    嘭！白帆的额头没有一丝花假的撞在杂乱交错的岩石之上！

    伴随着一声令人心惊肉跳的碰撞声，白帆的身下，道道如蛛网般密集的裂痕随之出现，腥红的鲜血也是顺着裂痕流淌而出。

    白溪的眼瞳中没有一丝人性化的情感掺杂，看着倒伏在地面的白帆，火红色的灵力顷刻间缭绕脚尖，宛如火焰般轻灵的跳动着。

    一脚踢出，精准地命中白帆的胸膛。刺耳的音爆声这才姗姗来迟。

    白帆惨呼一声，胸膛出现严重的塌陷，肋骨也不知道究竟被踢断了几根。

    并不壮硕的身躯当即搽着地面滑出数十米远，直到撞在一颗坚实的大树上这才止住了退势。

    唰！

    白溪的身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白帆的面前，仿似他一开始就是站在这里的一般。

    乳白色的光芒突然自指间出现，旋即一闪而逝。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是白溪手中多出的一方长方形的黑匣子，一米长、十五厘米宽，淡紫色的纹样静静勾勒其上，雍容而不显得突兀。

    浩瀚的灵力疯狂灌注其中，漆黑的箱子上顿时散发出耀眼的火光。白帆横抱起手中的箱子，一箱子横扫而出。周遭的空气都是被这恐怖的灵力压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由于白帆背靠树干无力瘫坐的缘故，这一扫竟是狠狠拍在了白帆深受重创的小腹之上。

    噗！

    再也无法忍受，白帆眼珠一凸，腥红的鲜血当即自空中喷出，溅洒在黑色的匣子上。腥红的血色平白为其增添几分妖媚。

    白溪厌恶的看了眼黑匣子上沾染的鲜血，随手将其丢弃在白帆的身旁。

    淡然地拍去手掌上的汗渍，白溪声音平淡地说道：“归你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跟你这个废物挺配。”

    白帆眼瞳涣散，喉咙中发出低沉而模糊的嗬嗬声。

    白溪并没有因此停歇，而是走到白帆身旁，微俯下身，目光直视他的眼瞳，说道：“你知道了吗？”

    白帆没有作答，白溪也压根也没考虑过他能回答，白溪只是平静的望着他，说道：“觉得残忍吗？这本就是这个丑陋世界的生存法则。你有没想过，你为什么会被我任意欺辱？”

    顿了一下，白溪的脸颊再度凑近些许，眼瞳隐隐有着向血色转变的趋势：“究其根本，就是你的度量不够，我才能把你当狗一样戏耍，这是你应付出的代价，因为你的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