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右之瞳

    紫霄寒蟒并没有因此停止攻击，浩瀚远超白帆的灵力，自体内波荡起来。它张大嘴，浑身的灵力在这一刻，都聚集向它张开的大口。

    嗡！眨眼间，一颗约莫有两个人头大小的光团，便是出现在它嘴的上方，微微旋转着，令人心悸的波动层层荡漾开来。那股雄浑的灵力，远不是此刻的白帆所能触及的。

    嘴中的光团一颤，一束粗大的光柱瞬间从紫霄寒蟒的嘴中冲出，宛如开足马力的卡车，向着湖面撞击而去。光柱所过之处，水流直接从中剖开！

    一时之间，以光柱为中心，剧烈的涟漪扩散开来，大片冰面都是碎裂了开来。末了，竟是以光柱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漩涡。

    呼啦。

    灵力光柱破开水流，不停向下激射，旋转着追向水中不断坠落的白帆。

    水中，白帆的眼瞳不停放大，望着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激射而来的光柱，他本能的张嘴，无数气泡从口中蹿着，拼命的向一旁划去。

    浓烈的气机死死锁定白帆，不让他有丝毫逃脱的机会。眼看着白帆逃脱了光柱的攻击范围，却见得光柱陡然间转弯，由下落的运动状态改为了直线前进，宛如水底的蛟龙一般，凶猛的撞击而来，整个湖面都是因此疯狂抖动其来。

    庞大的灵力光柱在瞳孔中央极速放大，白帆的脸颊上犹自还残存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轰隆！

    一声惊天的闷响之后，去势不减的灵力光柱，撞在洞壁之后渐渐消弭。

    哗啦，水面波荡着，隐隐有着腥红的血液被慢慢稀疏。于是除了紫霄寒蟒高傲的摇摆着头，整个水面都没有了其他生物的存在.。

    紫霄寒蟒并没有因此而善罢甘休，好不容易才击杀了这个狡猾的小丑，人类尸体这种不可多得的美味它怎会轻易放弃？

    但由于并不确定白帆的准确位置，它只得在冰湖之中缓缓的游动着，两只腥红的菱形瞳孔，不断的在四周扫视着。可由于水面并非太过通透的原因，它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嘶鸣一声，紫霄寒蟒身躯一抖，整个身子都是蹿入冰湖之中。

    庞大的蛇身在水中来回游荡，凛冽的寒意侵袭而来，可紫霄寒蟒却仿若未觉般继续找寻着……

    许久之后，伴随一声愤怒的尖鸣之声，湖面陡然间掀起冲天的水柱，而紫霄寒蟒也是混合着水柱钻了出来。

    不论怎么寻找都无果的紫霄寒蟒，只得发出声声暴怒的嘶鸣，巨大的尾巴发泄一般疯狂拍击着水面。顿时，无数水滴宛如珍珠般挥洒向空中，近乎狂暴的涟漪大面积的扩散开来，整个湖面都是被搅动的不停翻涌。

    哗啦！

    在漫天溅水声中，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的划水声，悄悄响起。

    一道光着膀子的青年从水中渐渐显现出来，近乎是爬着上了中心小岛的岸边。所经过的僵硬泥沙之上，清晰可见的血痕，刺眼无比。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灵力光柱命中的白帆。

    艰难的背靠石头使身体勉强坐起，白帆终于有了喘气的时间。此刻的他狼狈到了极点，冻得乌紫的嘴唇犹自不停哆嗦，他的头发都是结满了冰渣。

    尽管有着水压的虚弱，但在被灵力光柱命中的一颤，白帆还是五脏一阵翻动，险些昏死过去。而真正浸入水下之后，他才发现湖底的温度出乎意料之外的低。就算是全盛时期，白帆这么毫无防备的潜入水中都得搭上半条命，更何况还被光柱重创。

    这一次，白帆没被光柱轰杀，却真的是险些冻死在湖中。这也是依仗他意志力过人的缘故，才坚持了下来，不然早就死翘翘了。

    浑身止不住哆嗦，白帆的大脑有些凝固的迹象。他闭上眼，没有去想逃脱的办法，因为他知道，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小岛通往出口的路途不算太远，虽然湖水温度极低，却也不是没法过去。真正让白帆绝望的是，那横立在道路中央，犹如天堑一般的紫霄寒蟒。

    紫霄寒蟒究竟多强，白帆无从得知，但他知道这只妖兽至少也是远远超越凝气境的存在，甚至还要强上不少。

    激射的水柱，打在脸颊之上，白帆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他已经麻木了，已经习惯了置身于严寒的冰水之中。

    令人窒息的寒意仿若犹存，并不断从四周无死角的侵蚀而来。明明闭着眼，可白饭觉得眼皮却是越来越重，真是很奇怪的感觉。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可还有好多想要做的事情没做到呢。臂如说，杀掉外面悬崖之上的黑袍男子……

    白帆真正的知道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多么可笑。不接触武道？就不用手足相残？

    多么可笑甚至说是可爱的想法，自己确实照做了，傻乎乎的不去习武，却扫什么地。结果呢？该来的还是来了，两人再度相遇，该报仇的自己却没有报仇的能力，该下手的他也果然也没有让人失望，将自己丢下了万丈深渊。

    果然不可能回去了，从前的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他和他就像是两个一同前进的人，可却是背对着背的。于是两人间的距离只会一步步的拉大，没有回去的可能，曾经的白溪不再存在，曾经的白帆，也渐渐死去。

    他知道，回不去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从那一夜开始！一切都改变了！如白溪所说。那种温和的大哥只是他理想中的白溪而已。可……

    这一刻，他却无比想要白溪回到理想中的状态，不再冷漠，不再……

    昏沉的大脑中飞快闪过种种念头，如走马观花般来的快，去的更快，白帆面色不改。可沾满冰渣的眼角，却在悄悄上演着泪落的不舍。

    噗哗！

    下一刻，所有的水珠都是争相洒下，在水面溅起点点涟漪。波荡的湖水，也是再次平静下来。

    四处扫视的紫霄寒蟒，终于是将目光投向了孤零零的小岛上，那孤零零倚靠着石头的身影。顿时，一道兴奋的嗜血尖锐嘶鸣声，猛的响彻在地穴之中。

    白帆并没有因声音的传来，而有任何的变化。脑海中，闪烁的是过往的曾经，宛如拍电影般曾经的点滴接连掠过识海。

    “被发现了吗？”乌紫的嘴唇有着一抹难以觉察的解脱浮现，白帆的脸颊并没有丝毫的失落。

    终于解脱了，对，这是解脱！白帆的大脑中不知为何，突然闪过这道念头。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是根深蒂固的扎根于白帆的脑海之中。

    紫霄寒蟒并不知道白帆的内心所想，就算知道也只会无动于衷。它狰狞的大头骤然一阵摆动，眨眼之后，一道森寒的水柱，猛地自口中爆射而出，咆哮的风声响彻了整个洞穴。与这粗大的水柱比起来，白帆就像是蝼蚁般渺小。看这架势，若是真的命中的话，至不济也能在瞬间之内，将他彻底吞没在寒冷的水柱中。

    寒冷的水柱，犹如翻滚的水龙般，在空中划出死亡的弧度，径直对着白帆轰来。

    这一次没有水的阻力了，白帆也不可能再幸运下去了。

    耗尽千番手段，终究还是败在了这里吗？白帆又一次对变强燃起强烈的渴望，可惜已经迟了。

    寒凉的水柱，拖曳着森冷的气息，回旋着，俨然冲到了白帆的面前，宛如扬起的死神之镰，只待最后的落下，便能收割他的生命。

    凌厉的气劲激射，刺痛他的脸颊，滚烫的鲜血从切口处滑下，白帆的脸颊隐隐作痛。而水柱离白帆的距离已经不到三米了！

    三米！

    两米！

    一米！

    哗！在这刹那，白帆忽然睁开了右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睁眼，同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只睁开右眼，也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疑惑。他感觉，那仿似是来自心底的召唤，让他不知不觉间睁开了右眼，没有任何的理由，似乎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令他不得不乖乖单独睁开了右眼。

    漆黑地右眸，深邃与冷漠，缓缓涌现。

    刺目的水蓝色的充斥视野，寒气仿佛即将触碰鼻尖。

    下一刻，不知是不是错觉，白帆右眼的瞳孔竟是轻微旋转起来。一股奇异地无形能量波动自其掌心散发而出。瞬间便是面前形成一处无形的能量罩。

    岩浆柱爆射而来，在即将轰中目标的刹那，忽然毫无预兆地爆裂开来。四散的冰水贴着半空缓缓流下。最后将那无形地能量罩，渲染成了幽蓝之色。

    攻击再度被足，紫霄寒蟒的眼瞳中满是怒火，吞吐水柱的威能再度加大。

    噼啪！

    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一道道巨大的裂缝从能量罩上，犹如蜘蛛网一般的蔓延开来，在足足延伸了数米后，方才逐渐的停下来。

    眼看着光幕即将破碎之时，白帆的右眼瞳之中，却是抹抹血丝浮现。

    他的眼瞳在这一刻也是越转越快，而伴随着极速的旋转，他的眼睛却是骤然变得腥红如血，三朵漆黑的月牙悄然浮现，以同样漆黑的瞳孔为依附，极速旋转起来，像极了旋转中的三刃风魔手里剑！

    呼啦！

    若有若无的响声回荡，整个光幕顷刻间崩碎，宛如镜子般出现重重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