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自暴自弃

    视野似乎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白帆的大脑也是出现了窒息才会有的昏胀感，整个人的感觉都是糟透了。

    突然，他的右瞳没有丝毫征兆地转动起来。

    下一秒，他浑身的灵力也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到右眼的脉络之中，顿时，阵阵清凉感从右眼袭来。

    在白帆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三柄黑色的月牙弯刃却是陡然间出现在他的眼瞳之中。

    呼！

    极速转动着，仿若风中的风车一般不停旋转。

    紧接着，肉眼可见的恐怖波动骤然迸发，以他的右眼为中心，向外极速扩散而去。

    霎时，空间为之扭曲，由此产生的气浪以一个端点为中心忽然旋转起来，速度奇快，倒是像极了一个海平面之上的漩涡，令人心悸的波动荡漾开来。

    眨眼间，一道深黑色，宛如空间裂痕般的圆洞突然出现在气浪的中心，一股令人骇然的牵引力也是随之爆发开来。黑黝黝的洞口令人头皮发麻，毕竟谁都无法预料被吸入其中会发生什么。尽管那孔洞的大小看起来，似乎就连一个小孩都无法容纳。

    这一切其实都只是发生在顷刻之间，速度之快，以至白溪都没能做出反应。

    他右眼变异的刹那，在那仿若暴君般的腥红色眼瞳的审视下，白溪竟是呆住了一霎。

    但紧接着，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使得他的双眼也是突然变红，右眼之中，同样的三轮月牙悄悄闪现，而左眼，却是有着六片漆黑的叶子，以瞳孔为中央，环顾一圈。

    远甚于白帆的恐怖气息从他的双眼之中迸发，两对眼睛，亦或者说是三只眼睛对视的刹那，时间仿佛是静止在这一刻。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突然从白帆的口中传出，只见得一道腥红的血线便是缓缓依附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却仿似深受痛苦一般，颤抖着伸手盖住抽痛的右眼，不，准确的说，那疼痛，应该是来源于灵魂的最深处。

    而他身前，好不容易才凝聚出来的黑洞漩涡，也是猛然崩碎，消逝地一干二净。

    这时，白溪才仿若如梦初醒一般，双眼迅速恢复正常。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溪望着白帆的目光，突然掺杂了一抹难以明了的味道，说不清是好还是坏，总之是很奇特的目光没有丝毫征兆的，白溪紧紧掐住他脖颈的手掌，也是缓缓放开。

    失去了束缚，白帆仿若刚刚走出沙漠的人，遇见水池一般，凭借着身体本能狼狈地大口呼吸起来，就连右眼的剧痛，也被他抛至一边。

    许久之后，粗重的吸气声终于平息。本该愤怒无比的白帆，此刻瞳孔中央却是呈现黯淡的灰色。

    因为他已经认清现实了。说到底，他根本就是白溪手中的一枚棋子，什么时候用腻了，就什么时候丢弃。

    反抗？可以，当然可以！

    能够让他感受到一丝乐子的事情，他怎么会阻止。

    至于反抗的代价，他会以残忍甚至残酷的手段，击溃你内心最后的防线，让你彻底崩溃，失去了求生的希望。

    而现在，白帆正是如此。

    因为他完全被白溪的恐怖力量所折服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完人生最后一段旅行。听说人即死之时，总会想起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来，可白帆的头脑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有。

    “你很伤心？”不知是否是错觉，白溪的声音似乎不像是以前的平淡，倒是掺杂了些许莫名的味道。可惜大脑一片混沌的白帆，却权当做是白溪对他的怜悯，强者对蝼蚁的怜悯。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收起你那可笑的怜悯，明明这一切都是你这个混账造成的！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拿走了，还有什么值得你索要的？！还是说，你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白帆嘶声喊着，用尽最后的力量大喊着，似乎是想要将内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一般。他也懒得去顾忌被吼的对象是个随时都能捏死他的人，反正都是要死，他只是想要最后的发泄一次！

    “哦？开始气急败坏了。”白溪的声音恢复了平淡，他缓缓站直了身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惜，你的话语有些不对，我似乎并没有夺走你什么，不仅如此，我还赠送给你许多的物品，臂如说准天阶功法《炢璃心经》，再臂如说度厄寒焰。”

    “放屁！”白帆已经顾不得自己是在说粗话了，“挽霜呢？！她的命是谁夺走的？！”

    “原来如此，她对你很重要。”白溪喃喃自语着，一步一步走向挽霜依旧还带着温热的无头尸体。

    蹲下身自，双掌轻轻按在挽霜的身子之上，白溪瞳孔骤然放大，浩瀚的灵同时汇聚在双手之上，一红一蓝，一热一寒！

    嘭！

    两股灵力交汇的刹那，挽霜的尸体，突然爆裂了开来，腥红的鲜血洒了一地，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白溪竟然没有敞开护体灵力来阻止鲜血的喷洒，反而任由绿色的鲜血洒在自己的衣袍之上。

    白帆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他受够了，这个该死的混账，到了现在这一步，竟然还在摧残着她最后的尸身，他根本就是个恶魔！！

    “放开啊，你个坏蛋！”

    突然出现的清脆声音，白帆愣住了，大脑一片懵懂。下一刻，眼眶发红，他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了过去。

    那，怎么会是挽霜的声音？

    视线的扭动，令他看清了不远处的景象。重新站得笔直的白溪，右手横于胸前，修长的手掌似乎握着什么，而那声音的来源正是他手心所紧握的物体。

    凭借着过人的目力，白帆终于看清了手心所握的东西，霎时，泪水冲出泪腺，在眼眶中来回打转。

    那是一个约莫只有巴掌大小，散发着绿色光芒的透明小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人的样貌像极了挽霜，忽略大小问题，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

    不待白帆看得仔细，白溪便是缓步来到了他的身前。

    白帆注意到，虽然小人不停地在挣扎着，试图从白溪的掌中脱离，可她脸颊之上的萎靡不振却是难以掩盖她的虚弱。

    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帆，白溪平淡的开口说道。“她好像没死。”

    面前发生的一幕奇异无比，以至于白帆一时间竟是无法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