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极陈家

    那青年少爷调动人马，弄得杭州城人仰马翻，自是瞒不了有心人的眼睛······袖手旁观的有之，幸灾乐祸的有之，······但探到实情的睿智之人却是明白，杭州城不日便要迎来腥风血雨。无力插手，便撇清所有关系，实力不足，便夹着尾巴做人。

    季青元一行浩浩荡荡，不做掩饰，直入杭城；而在其动身之际，原豫省现豫州府中也有一人率众奔赴杭州······

    “少爷，老爷来讯，季家族长季青元率其家族过半三阶战力，直往此地，老爷让你暂停城中动作，万不可与之交锋，老爷他已动身赶来，一切等老爷来到，再做计较。”忠叔言道。

    “哼，就差那么一点，要不是老头子就要过来，我绝不会如此轻易罢手。”青年言语间绝不甘心却也不敢违抗父命。

    老仆忠叔见此，也只收了劝慰心思，恭立其旁。

    季青元已经来到季年躲避所在，柳客卿和季松引着季青元和季染一家人，来到房中；季年颜色苍白，眉心火赤，气若游丝，确实有命陨之危。季月鼻头一酸，一个不忍，泪珠无声滴落，季染坐在床头为季年把着脉，眉头越见深锁，眼中不忍的水雾也在积聚，而陈立夫也是满脸忧色，侍立床边。

    季青元看了一眼，和季染眼神交流，双手一抖，但立马藏住，语调平稳，“季松叔爺，柳客卿，具体情况，还请说明。”

    二人对视一眼，柳客卿拱了拱手，“当时，我们和少族长潜入青龙山庄······”

    “说重点，如何受伤，何人所为？”看来季青元心情并不如面上淡定。

    “对方一青年，一老者，出手的是老者，我与他交手不是其一合之敌，少族长与之相持，但最终被那老者一记炮拳所伤，我观他伤了少族长的那一拳，隐约有着太极一脉的痕迹，虽然不是很确定招式来源，但可以肯定老者那一下可媲美三阶大圆满强者，幸好少族长当时靠着本能借力飞出，带领我们突出了山庄······”

    “族长，由于对方和赵卫两家的封锁，所以我们只能暂时潜藏，虽然我和柳客卿轮番为年儿输入功力元气，化解拳劲，导运他体内的经脉气血运行，但是在年儿体内却是悄无声息，试了几次才发现，那拳劲与年儿气血之力却奇异地合流平衡，但运行激烈，渐渐有止不住之势。哎，我们也只能等待你们，束手无策了······”季松叔爺紧接着解释。

    “好了，这事怪不得你们，松叔爺，柳客卿，你们先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吧”

    二人闻言退出房间，“小染，年儿怎样了？”

    “大哥，小年暂无性命之危，但伤势在不断加重，虽说对手的拳劲不能化解，但却与小年体内真息合流，年儿功力不及对方深厚，导致体内真力气血暴动，如不能调和平顺，怕是······”

    “由我出手可以化解吗？”

    “恐怕不行，季松叔爺和柳客卿功力不足，尚不足以动摇年儿体内平衡，一旦大哥插手，恐怕会加剧伤势，到时不可控制。”

    “而且看得出来，年儿体内状况来看，是其体内太极真章所修之力导引合流，结合柳客卿刚才所说，确有可能是太极一脉武修所为，但很明显，其拳法未得全功，尚有缺陷，这才被年儿体力太极真章功法调动，所以，仍不能确定是否来人便是太极门人真传。”

    “太极的拳劲么？有这般实力的看来，不出差错的话，十有八九便是太极门人所为，只是不知是哪一脉的太极传承，希望不是那一家。我季家能被太极一脉垂涎的，也只有四离大伯所传的太极真章功法了。可这消息如何走漏······”季青元暗忖，“不过，眼下先见过敌手才是。年儿的伤势还得落在对方身上。”

    “好了，月儿，你在这里照看你哥，有劳立夫守护了。”季青元开始出言吩咐。

    “嗯，舅舅。”季月黯然答道。

    “大哥，请放心。”陈立夫也一并回道。

    “小染，我们去那青龙山庄见见人家吧。”季青元携着季染，柳客卿和家族三阶高阶的客卿，以及暗武卫等前去青龙山庄。

    来到庄子外门，却见忠叔等候已久，“季族长，我家老爷等候多时，还请随老仆入内。”

    “族长，这就是打伤少族长的老者，但是当时并没什么老爷。”柳客卿在其耳边传音道。

    季青元闻言，眼角一挑，“有劳贵方，这是舍妹，与我入内，还望海涵。”

    “族长言重，并无不可，还请入内与我家老爷详谈。”耳边传来老爷的应许，忠叔也是自然回道。

    “有劳诸位在外边等候。”季青元安排好众人，便入了别墅。

    一黑发矍铄老人，面态祥和，宽松练功服着身，看来刚刚行功完毕还未除下，站身遥遥拱手，“季族长，驾临寒舍，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请勿怪。”

    “我们没工夫和你闲扯，交出我季家之物，治了我侄儿伤势，一切还有得谈，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看来事关至亲生死，叫这季家暗卫之主，也一时失了心机城府。

    “哦，想来这便是季家二当家，暗卫之主，季染当面了。倒是比我想的干脆利落，但这生意可不是这么谈的，何况主动权可不在你们手上。”老者对季染身分一口道出，却是使兄妹二人诧异，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看来有些事情终归是瞒不住的，二人倒也不否认了。

    老人眼睛微眯，心道，看来要费不少手脚了。

    “爹，别瞎和他们废话，拿了他们，东西自然到手，白费那口舌······”却是那青年少爷插嘴。

    “住口！犬子冒犯了，还望二位海涵。”闻言青年悻悻收口。

    “呵呵，令公子心口如一，倒是叫人好生赞赏。”

    “季族长过誉了，言归正传，此事却是犬子行事鲁莽，造成两家误会，老朽先在此赔个礼了。”老人正色。

    “误会，阁下好口舌，我儿命在旦夕，这误会闹得有点大了吧？”

    “季族长息怒，这事怪我家老仆没个轻重，闹得两家不快，阿忠，还不给季族长赔礼！”

    “季族长，都怪我学艺不精，功夫不到家，贵公子实力绝伦，我一时拿捏不住，出手过重，真不知会造成如此后果，这是调和拳劲的药散以及千年山参，用过后，想来季少族长也就无甚大碍了。如果季族长不消气，还请责怪我，老爷少爷真是受我所累。”抱拳低头，一番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

    “阁下，三阶大圆满的实力，我季家可是不敢。”季青元应道。

    季染不矫情，先拿了疗伤之物。抽开软绸瓶塞，凑到鼻前，嗅了嗅，“嗯？豫州太极陈家的离伤圣药，果然是你们太极一脉的，真是好大的威风。”

    “区区在下，正是豫州府太极陈，陈克势，犬子陈云龙，既然东西给了你们，你们也得表示表示，有来有往，才是生意之道吧。”言语间显出不容拒绝的锋锐。

    “哦，陈家主脉，三少族长，倒是我兄妹二人有眼不识泰山了。但我却没听过伤了我的人，用我的东西来要挟我的生意人，莫不是，陈家生意经如此，那倒是开了眼界了。”

    “季族长，莫要生气，生意是谈成的，只要你交出那东西，所有物品，尽数回还，赵卫二家亦是你盘中之餐；另有大礼奉送，不知意下如何？”

    “小家小业，不知陈三少族看得上我季家什么小东西了？我真是想不起季家有什宝贝物件能进阁下法眼。值得如此价值。”

    “季族长说笑了，那可不是小东西，于我陈家更是不易之宝，想来，族长该是有点印象了？”

    “真是想不起来啊。”季青元依然淡淡。

    “季少族长，中了阿忠一记炮拳，却仍能挨到现在，想来是那门功法的奇效吧。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们能交出那部关于我太极功法的运力炼身的功法，一切好说。”

    “阁下，如何断定我季家所传功法与你太极陈氏有关？”

    “季族长是不欲玉成此事了！”

    “陈三少族实在强人所难，我季家所传又怎能外泄，无论后果如何，我季家都接下了。”

    “看来终归是走上我不最不想看到的那一步了，季族长是不撞南墙头不回了，那么，阿忠，动手吧。”话音骤落。

    老仆阿忠如兔奔窜而出，单拳直冲季青元左胸，罡煞缠绕，拳风如割；季青元眼神淡漠，自下捞掌而上，拿住对方手腕，运力，聚爪如钩，一个巧劲斜推，暗送一股巨力；老仆错身而过，踉跄几步，运气沉身，贯力入腿，势拔地起，转腰蹬地，借势急杀而来；季青元眼角一收，电光火石间，左脚跨出，弓步，右手聚似枪尖，腕如入软腰，一个抖动，势如长龙，寻隙点中对方左肩胛，老仆阿忠如破落风筝跌撞向墙，“轰”的一声，墙面开裂些许裂纹，青龙山庄建材，皆非凡物，可见季青元实力非常；看来老仆阿忠，亦是无法纳劲于内，控制伤势，导致季青元攻击自己的劲气破体外放，这一下，不要性命，也是再难起身。

    “看来，我儿便是被你刚才那一式炮拳所伤，威力不俗，贵方武力确是强绝，一时收不住手，还请陈三少族见谅。”这话对于陈克势刚才所说极具讽刺。

    “哼，将阿忠扶到后堂疗伤，季族长看来倒是隐藏了不少，季家怕是不输一流家族了。倒是我怠慢了，李客卿，武客卿，见识下季族长的拳脚吧。”陈克势眼中寒星闪烁，计算无数。

    二人上前，气势毕露，三阶大圆满实力圆润随转，看来隐隐有超越之势，但是却被压制的浑厚。

    季染想要上前，却被季青元目光拦下；“二位，出手吧。”

    没有劲气罡煞外显，但双方碰撞之间，力过万斤，暗沉的撞击声，震人神魄，看来都已经练煞入体，运力无漏了。几番交击无果，那李，武二人眼神交流，手下却是换了打法。

    一人攻上，一人攻下，配合有度，看来二人平时练有合击之术，季青元纹丝不乱，守得滴水不漏，双方又是走向一个平衡，但所谓“久守必失”。

    虽落在下风，手下却不紧不慢，看来余力尚足；季青元心中暗忖思变，突地眸光乍亮，踮步撑地，横身一个鞭腿，以身为枪，横扫千军，李武二人虽有防备，却是吃不住劲，回档之下被扫出老远，嘴角兹出血迹，气息不平，不得动弹，暗暗运力压制伤势。

    陈克势立时抢身攻来，左手立掌转肘，肩靠顶击，欺其重心；季青元甫一落地，蹬腿后撤，避其突击，一手探点其中门，陈克势以左脚为轴，一个回旋，收势避开，站定直视，以云手起势。

    “哦，太极云手，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太极真传的威力！”季青元全身罡煞鼓荡，逼开四下，全力施压陈克势。

    双手顺缠，力从背起，云手转单鞭，陈克势直杀过来，罡煞凝结成兵，锋锐割人；季青元低腿劲扫，被陈克势从容化解；不等还招，陈克势搬拦捶起，分脚成摆莲腿，连消带打之下，叫季青元节节后退。

    “陈氏太极，奥妙无穷，今日算是见识了。”季青元话里赞叹却又平静。

    只见其天灵顶上浮现似有若无之氤氲，罡煞消融，身形若流水行云般淡荡······

    “这是······你······你触摸到‘半神’壁障了？”陈克势不可置信。

    “大哥，你······”季染也是惊声乍起，却是欣喜无比。

    “小有所得，陈三少族，还请归还季家之物。”

    到底自湮灭旧历过来的不凡人物，“既然如此，东西自然双手奉还，不过，在下困守如今境界多年，还希望季族长不吝赐教。”

    ······

    青龙山庄，灯光显得暗淡压抑，陈氏父子二人坐在厅中。

    “爸，东西就这么让他们拿回去。”陈云龙很是不甘。

    “好了，这次策略从一开始就错了，季青元已经快要踏入那个境界了，所欠缺的不过是水磨工夫，我们在其手下难走几个回合，此事无可奈何。”

    “那我们陈家的秘籍怎么办，就这么算了？”陈云龙锲而不舍。

    “算了？自然不可能，最近这段时间你手下安分点，这件事不要走漏出去，不然，大房，二房，那边得了风声，我们就无法尽得全功了。季青元？自然有人可以制他。最近族中有了变动的迹象，你在你爷爷面前要表现得漂亮一些······”

    “知道了。”

    季家杭城商联分会会议厅，季青元兄妹对坐。

    “大哥，年儿已无大碍，将养月余，也就好了，我将那太极拳劲化解为温和功力，想来对年儿颇有助益，待他醒来后，多多行功，功力将有所提升，那批东西已差暗卫护送会祖宅，看来再多做准备一番，我们多年来的希望就可以验证了。”言及此处，不由得两人不唏嘘感叹。

    “对了，大哥，你什么时候步入“半神”境的，这可是件大好事。”季染不由得又激动起来

    “呵呵，重阳节前夕，我日夜冥思那无相劫指残篇后的小半部似是总纲似是功法的一段话，结合三花宫信息，脑中隐隐浮现出不可名状之象，偶然进入那种境界，但却不长久，想来是缺了些什么，也少了时间打磨揣度，等我稳固，弄清之后，再传与你们。此事不可声张，想来那陈家父子也不会走漏，最近陈氏内部和另外几支太极分支，出了些许问题，暂时无法顾及咱们了。我们首要任务还是那件事，然后增强家族实力。”

    “嗯，我知道，但是，年儿这次受伤后的一些情况，露出不少不安定的因素，我着手调查去了······”

    “不要急着动手，百炼方能成钢，这是一个家族成长成熟的必由之路，一切等我们处理完那件事之后，再做决定吧，也给他们一个机会。”

    “哦，还有，赵卫二家，送上赔礼，割让了十分杭城市场份额，该如何处理他们。”

    “不成气候，我们没必要锋芒太盛，东西收了，言语敲打一番，我们暂时没精力顾及这种无关要害之事。”

    一切又归于寂寞，季家这次展现的实力惊叹了许多二流家族，虽然波澜不广，但在杭城，季家已是二流家族势力的领头羊。季青元的实力，正如所料，未曾暴露，这给了季家很多战略缓冲。

    季家祖宅安静不少，季家山河寝中却在进行着季氏兄妹绵延百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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