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醒

    白桦眼神茫然的做到了貌似是餐桌的漆黑木桌之前。视线好像越过了面前的餐盘，投向了什么极为遥远的地方。

    简单来讲，就是他正在发呆。

    恶魔的话好像就在耳边，刚刚发生。

    —

    “契约之中，那恶魔的力量呢？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抱着反正也不能再坏的想法，他问恶魔。

    “我的力量，唯有您想要尝尽世界的一切，而产生那强烈的渴望，才能将其发挥出来。仅仅想让我做什么这种程度，根本无法驱使它。”“另外，目前您除了拥有自己的名字。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空白，所以想要好好活下去，还需要您自己努力。”

    “这间房子的主人被我以一点小手段，会消失一段时间。在这之前，所以最好还是尽快找到工作，养活自己。”“恶魔的手段，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相信您也不会为了区区一点小事，就冒着被送上绞架的危险吧？”

    —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恶魔就干脆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移动方式——变成鸟类飞走。不过，也也说不定她就隐藏在附近呢？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恶魔还兼职炼金术士和德鲁伊啊……他也只能如此感叹了。

    坐在桌前，心不在焉的摩擦着自己袖口的衣料。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正常。不是什么奇奇怪怪东西变成的。至少在他那精微到一定程度上的超感知观察下，是这样的。

    时间逆转——重塑身躯——吸收灵魂——变化动物，这恶魔已经表现出来的能力就已经让人心惊。更多还隐藏在未知之下，他可不信这个貌似美少女的恶魔的战斗力会连她口中的‘阿猫阿狗’都不如，虽然他也没有实际见识到什么。

    唔——不排除有夸大的可能。无论是恶魔还是人类身躯中蕴藏的灵魂还是那貌似真的存在却又虚无缥缈的上帝。还有这诡异到一定程度的历史。都在提醒他这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或许夜空的星辰也有相似的地方？毕竟除了历史诡异之外，其中蕴含的完全是按照地球来的。报纸上那一行[神圣罗马帝国]的名称深深地印如他的眼帘。

    他看着面前的报纸如此想到。

    最重要的，无论是想要做什么，首要目的就是活下去。

    桌子上那几叠餐盘中，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物体，应该说是食物吧？就是这些不起眼的食物在刚刚买下来了一个人的灵魂。虽然有恶魔的原因，但也由此可以看出来十九世纪欧洲普通人的价值。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真是糟糕的感觉啊。”他叹息了一声。这种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真是太糟了。

    更糟糕的是，自己熟悉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不论是自己那共处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但在某些方面上比父母还了解自己的妹妹。还是那普普通通但是十分爱护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些以为自己毫不在意，却在这时忽然想起的朋友。

    这其中他意外的还看到了自己一直当试验品来用的杀马特五人组。和到现在还不知姓名的，多灾多难的少女。

    这些他熟悉的一切都在时空的界限之下，被无情的断绝联系。

    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从清醒过来到此刻，一直被迫让自己遗忘的记忆。如同利刃一般，把侥幸或者自欺欺人都斩灭之后。剩下的唯有悲伤。

    没有让自己在消沉的心情中沉浸太久，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只要活下去，总会找到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中。

    他以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让他重新回到那昂扬向上的心态。必须让自己尽快回复一定程度上的自保能力，现在正值法国大革命时期，虽然自己身处的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小镇离着战火燃烧的地方还很遥远。

    即使恶魔告诉自己历史不会发生改变。但是存在于报纸之上和那只存在了不长时间陌生躯体的记忆，都让他不会真正相信历史还在处于正常的轨迹。

    真正被坑死之前，谁会知道，恶魔是不是对他的生命有着保障，由于出乎意料是不是书面契约，所以对于那契约到底有多少作用，他还是保持着怀疑态度。

    还有那个从内心希望就可以获得力量的回答，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很困难，但是对于掌握了自我暗示一类技巧的存在来说不就是很大的漏洞吗？

    只要想想，力量就会冒出来什么的——姑且相信好了，不过代价呢？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做尝试，现有的力量对于他已经足够了。

    他想了一下之后该怎么做。自己不同于欧洲人的外貌肯定会带来麻烦。更进一步，黑发黑眼什么的，被人和恶魔扯上联系，然后被教会发现，可就真的歪打正着的悲剧。

    这个时期的教徒有多疯狂，只要看看报纸上那标记着被串烧的‘女巫’就知道了。

    这毫无疑问是地狱一般的开局。

    他可不信自己有着什么脑残光环——等等！

    大范围对普通人的精神干涉。就是这个！

    从记忆中翻找出来的精神念法系列大多需要配合虚拟核心进行精细操作。

    可是只要努力适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靠着自己独立完成。

    现在精神力量已经回来了一部分，托重塑了身躯的福。

    不过，那恶魔实在很难让人可以生出感激之心。他又想到了什么，拿过来报纸仔细看着上面的信息。

    即使上面满篇德语，也可以毫无障碍的阅读，这应该也是更换了身体的福利？

    找到位于正篇左下角，不起眼版面上的一条信息。

    思路渐渐清晰起来。靠在椅背上闭目冥思了一会。

    澄其心而神自清——不断思考着，以现在他的能力应该可以完成。

    最不济也能脱身，但是一旦成功，自己就能一跃成为……

    第一目标就是获取，让教会即使知道自己有异常，也可以保护自己的正式身份！

    起身，走到门前。

    打开屋子的门之后，迎面而来的清冽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他跨出房门，向着未知的世界走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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