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真假假寻常事

    录口供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当然如果是假口供的话，自然有相应的法律责任，那就另当别论了。虽然张虎一直在旁敲侧击，钱书重只是淡淡的回应，自己只是一个路人而已。然后交代了自己身为一个业务员，来这边要账的行程。所以不熟悉当地的环境，半夜迷路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这样，一会的功夫，钱书重也陆续录完口供。

    张虎皱着眉头，这份口供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至于身份证件以及所在公司也已经核实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就是感觉哪里不对。自己在这个行业工作多年，基本的职业敏感还是有的。有两点让王虎感觉不对，第一点是郭晓丽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对于这个目击证人显得太过于热情了，车接车送，上午就是她开着车送过来的。两个陌生人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关系呢？虽然郭晓丽解释，在路上碰到了，随便捎过来，但是这种理由张虎是不会相信的。

    第二点就是犯人的伤势奇怪了，证据面前，必有蹊跷。所以，张虎认定里面有重大隐情，而钱书重这个人也肯定有问题。但是没有证据，不可能继续留住目击证人的。只能观察一下再说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话说钱书重从局子里出来，松了口气。但凡一个正常人无缘无故被叫到局子里去，被审问，估计都不好受。事情已了，该干正事了。账务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可惜这里离那个超市还有比较远的距离，只能打的去了。

    天府超市，一个大牌子横挂三层楼，这个气势磅礴的大型超市就是目的地了。

    钱书重走进超市里面，一楼主要是蔬菜水果各种食品，人来人往，应有尽有。随意的买了一挂香蕉，边吃边用手提着，对旁边的工作人员，咨询超市管理人员的情况。

    “你找我们经理？你是谁啊？”

    “我是你们经理老婆哥哥家嫂子的弟弟。”一句话，工作人员晕了。

    “好吧。我给经理说一下，还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超市呢？”这位的美丽的工作人员看到钱书重边吃边聊，很随便的样子，应该就是经理的亲戚了，所以很快就去找经理了。这就是一些动作带给人的一种感官，一些有天赋的人甚至可以根据这个随时改变身份。国外好像称这类人叫做伪装者。话先说到这，有点扯远了。。。

    事情发展的还是比较顺利的，过了一会，一个脑袋半秃的中年人嘴上念叨着，朝着这边走来。

    “老婆哥哥家嫂子的弟弟？”这个中年人试图捋顺这其中的关系。“不对啊，我老婆上面没哥哥啊，只有弟弟啊，这是怎么搞得？”

    这个经理满脸疑惑的看着钱书重，“请问你是谁？我们认识么？”

    “您好，我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我是悠然农庄的工作人员，这次是来找你们天府超市的管事的谈谈一些财务问题。这是我的身份证，还有公司的电话号码，你们可以随时核实。”

    钱书重来之前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去网上查了查，所谓的销售人员应该说什么话，应该做什么动作。当然，第一次见面最好的做法就是让烟了。可惜钱书重天生对烟就反感，如果因为待人接物要学习吸烟的话，那么还不如不做这个工作。这是钱书重的底线，不要为了工作的事情，去牺牲自己的健康喜好。钱书重相信，做人应该是有原则，而为了某种利益去牺牲这些原则，那么就算得到了利益，那么人生也是暗淡的。

    就这样，钱书重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香烟，就很难在第一时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中国的香烟销售量如此之大，除了香烟的成瘾性之外，社交的需要也绝对是占了一个居住轻重的比例的。人人见面打交道往往离不开香烟，而陌生人之间，香烟也是迅速拉近两人之间距离的工具。说到这里，不由得说道，有句话人们经常说，老实孩子不会跟人打交道。那潜意识就是说，不老实的孩子，容易跟人打交道了。小孩不学好，跟大人学抽烟喝酒，但是习惯了这些以后，往往在社会关系上占有优势。现在有些家长为了培养孩子的社交能力，甚至鼓励这些。这从侧面反应了，烟酒对当前中国社会的重要性。

    钱书重的这个举动，当然不会引起经理的好感，好小子啊，骗我啊，还说是我的亲戚。其实钱书重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骗出来，直接说上门要账的，傻子才会见你啊。至于陌生人，经理也不可能见的。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不费一番波折，想见难啊。

    “是悠然农庄的老客户啊，来，快来我这里坐坐吧。”经理显得很客气，还给钱书重让烟，钱书重拒绝以后。经理直接拉着钱书重上了二楼拐角处的经理办公室。

    经理亲自端茶倒水。钱书重连忙说:“不喝，不用那么客气。”

    经理的办公室装修的不错，不但不错，还可以说挺雅致。门左边的墙上挂着一幅郑板桥的竹子，办公桌上还摆着一个青花瓷的瓶子。

    “经理，您这幅画跟这个瓶子不错啊，看上去真是古意盎然啊，真有儒雅之风啊。”|

    钱书重这么一说，经理马上红光满面，“呵呵，小兄弟过奖了，不过你的眼力还真不错。你看这副竹子，可是郑板桥晚年的真迹啊，你看画的多有风骨啊。上面还写有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多好的诗啊。”

    真迹？钱书重看着这副竹图。总所周知，郑板桥以画竹出名，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画竹子，也导致郑板桥竹子画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这些年的竹子真迹拍出的的真迹都在几百万上下。由于市场的火爆，高仿品也是成出不穷。市面上收藏的到底有多少是真迹呢？。

    板桥画竹，“神似坡公，多不乱，少不疏，脱尽时习，秀劲绝伦”钱书重虽然对于古董没有研究，但是观此画缺少一种秀气跟劲力。平时，在书中，钱书重看到过郑板桥的原画，虽然是影印版，但是也能看出其中的秀劲之力，这种秀劲之力已经是其中画的一种精神，已经超脱了笔墨的限制，非模仿者所能描绘的，而郑板桥的竹子之所以珍贵，就珍贵在笔墨之中所能表达的精神。板桥画竹，不特为竹写神，亦为竹写生，瘦劲孤高，是其神也；豪迈凌云，是其生也；依于石而不囿于石，是其节也；落于色相而不滞于梗概，是其品也。所以郑板桥的竹子，可以总结为八个字，瘦劲孤高，豪迈凌云。但是经理的这副竹子画跟这八个字丝毫不沾边啊，竹子画的是挺像的，但是有点懒洋洋的，一点没有真迹的那种气势。

    反正这副竹子，钱书重不觉得多好。经理当宝就当宝去吧。

    “您这幅画从哪得来的？听说郑板桥的画可值钱了。”

    “呵呵，郑公的画岂是钱能衡量的。这幅画啊，是我早年花了50万从朋友那买的，现在不知道翻了几番了。”

    “哎呀，那么值钱啊。您挂在这不怕丢了？”

    “呵呵，这是超市，四周全有摄像头，比在家里还安全。放家里才不安全，我们小区基本上家家都被盗过了，要是放在家里这画早丢了。再说了，最显眼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小兄弟应该懂吧。”

    “受教了，那这件青花瓷呢？”

    这件器物，造型古朴规范，口沿及底施酱黄釉，内外一周卷草纹，内底绘雁衔芦枝纹。纹饰自然流畅，青花色泽深沉，浓艳处铁锈斑痕明显，釉面老道。

    “呵呵，这件是高仿的青花芦雁纹匜。真品我可买不起，是我从地摊上收过来买的，感觉挺好看的，摆着玩的。”

    钱书重隐约感觉这件器物上有浓浓的古意，绝对不应该是现代仿品。自然门对于自身灵觉的修行是很关注的，对于事物的感觉往往是远远超出常人的。其实很多正常人也往往有灵光一闪的时候，这个时候对事物的感知特别的敏感，往往会做出不可思议的判断，这个就是先天之灵觉。所谓的先天之灵觉本质是后天之色觉得对立。我们人类本来是天真无邪的降临到这个世上，但是由于后天的环境的各种渲染，我们沉浸于后天之色物上了，迷失于物欲中，对于事物的本质变得麻木，迟钝。容易受到各种影响而偏离本质，只看表面，而看不到事物的内在。而先天之灵觉就是守住本心，清除掉后天环境的污染，而从本来看待事物，所谓的返璞归真也是形容这种感觉或者说境界的。所以修行之人，这个对事物的感官往往跟常人不同。钱书重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件青花瓷是件古物，八成这个老板走眼了。

    古董界本身真真假假难以辨别清楚的，走眼也是常事。钱书重轻轻笑道“这件仿品就像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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