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天刚蒙蒙亮，石御达已站在屋外，深呼一口清凉的空气，将体内的浊气排出。如此循环几次，石御达望向屋内，夭蛮正揉着酥松双眼，打着瞌睡。

    ……

    吃过早饭，石御达道：“阿蛮，走吧！”夭蛮此刻正不断做着深呼吸，为自己暗暗打气，许久，轻声道：“好了，走吧！”

    见到夭蛮的紧张样，石御达笑笑，心里轻言，“阿蛮，你明明害怕，为了我，还…放心，有我在，他向煌动不了你。”

    两人走在城中，各家坊市早已开张，叫卖声此起彼伏……

    路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看到石御达和夭蛮，一个个交头接耳，并时不时对他们指指点点。

    “那不是咱南墨城的废材吗，还有那夭蛮，听说，就是今天，夭蛮要与城主之子决斗呢。”

    “就他，那不是送死吗？城主儿子听说都半步方寸了，他不过刚刚淬体完。”

    “是啊，城主还张贴布告，要求全城百姓前去观看呢。”

    “哎，真是造孽，两个可怜的娃，怎么就招惹了向煌那个二世祖啊。”

    “你小点声吧，小心被向煌知道，让你生不如死啊。”

    石御达听着众人的言语，默不作声，十年来，这样的话语他可是听了太多次，都快有些麻木了。

    可这一次，他却忍不住想笑，城主向荣是有多自信与多恶心啊。虽说斗角场内决生死，很吸引人的眼球，会有观众前去观看，可像他这般大张旗鼓的宣传，唯恐天下人不知的举措，还是有够搞笑了，他对自己的儿子很自信嘛!

    不过想来也是，他自认为儿子的对手不过淬体，低了自己儿子半个大境界，有了这等差距，他儿子怎么可能不赢呢？

    这还真是有趣，老子这副德行，还能指望他儿子是什么好东西吗？上梁不正下梁歪。古来箴言啊。

    石御达笑着摇摇脑袋，心中暗道，既然你向家想在那么多人面前显摆，到时也别怪我让你们失了面子。辱人者人恒辱之，想让别人丢脸，自己便要有丢脸的觉悟。

    又走了百步远，石御达和阿蛮停下脚步，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青灰色的砖石一个个垒积着，足有三丈之高。圆形建筑内部中央是一块巨大的战斗台，四周都是十来米高的一层层阶梯，供观看者驻足休息以及观看。

    这里便是南墨城最大的斗角场，以南墨城城名命名，彰显着属于它的独一无二。

    石御达此时身穿一身黑色便衣，轻微昂起俊首，白皙的脸庞还带着些许青涩，晨风吹过，额前黑发随风摇摆，有种说不出的灵动飘逸。

    离决斗还有一个时辰，石御达先走进了斗角场，盘坐在战斗台西南一角，微闭双眼，感受着天地间的规律法则。阿蛮见状，亦学着样子坐下。

    在封印的阻碍下，他的确不能再修炼灵气，但石御达原本修炼过灵力，并且其天资可以称作妖孽。故而如今虽不能修炼，但凭借以前的感悟，他还是可以去尝试与天地呼应，只不过这种呼应太过微弱，根本无法让其有丝毫的进步。

    随着石御达感悟的深入，他身体周遭竟形成了一个细小而微弱的气体圆弧，这圆弧便是天地间的灵气凝聚到一定程度转化的。石御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令人吃惊的事情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这圆形气弧竟一股脑儿钻进了石御达体内，而身为当事人的石御达却浑然不觉。

    却说那气弧进入少年体内还不到一息的功夫，暗紫符印直接发出点点淡金光芒，气弧瞬间便被打碎，一点点融入了石御达的经脉各处，似乎发挥着奇特的效果。

    ‘铛！’城中响起了一声洪亮的敲钟声，‘铛铛“，紧接着又是两声钟声响起，石御达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嘴角微扬道；“时辰到了，他们来了。”

    夭蛮犹豫着起身，显得有些紧张。石御达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阿蛮，没事，去吧！我相信你。”说着，石御达离开战斗台，在战斗台一旁进行观看。

    此刻向煌身穿白色武道服，迈着大步走上了战斗台，随后南墨城百姓陆续走上了观众台，虽然众人认为这场决斗毫无悬念可言，但碍于城主向荣的淫威，还是有许多人来到了这斗角场。

    不片刻，巨大的圆形斗角场内已坐满了人群，场内顿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裁判迅速上场，念完了诸如“生死各安天命”的话语，旋即宣布决斗开始。

    向煌带着嘲弄的眼神望向夭蛮，讥讽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几分胆量，明知送死还来这里。这一点，本少爷，很喜欢。”

    阿蛮骂了一句：“滚蛋，废话太多了，小心老子揍死你！”一拳打出，向煌挥臂一挡，然后是一个连环踢，便将夭蛮踢出几米之外。

    “就这点本事吗？本少爷都还没用力呢，哈哈。”向煌不断嘲笑着阿蛮，拳头更如疾风暴雨般打去。阿蛮只能勉强防御着，一步步退后。

    向煌毕竟家里殷实，吃了些灵材，身体各方面都比夭蛮强上不少。

    “嘭，”又是一个重拳，夭蛮被打飞在地，一口鲜血吐出，浑身更是淤青遍布。

    台下石御达只是静静看着，“让阿蛮吃点苦也是好的。修炼一途，终归要自己走下去，面对羁绊险阻，靠外力终究是下策，唯有自己迈过方是正途。所以，只要他向煌不下死手，自己便不会对他出手。”

    而且，石御达能清晰的感觉到在观众台上，有一个人气势强烈，正静静看着这场比斗。他，正是南墨城唯一的九州强者，向煌的父亲——向荣。

    台上，向煌再度将夭蛮踢飞，扭扭手腕，对夭蛮挖苦道；“呦，那日那么傲，今天咋像个废物一样了。哈哈哈，还真是物以类聚，有个不能修炼的废材朋友，自己本身是废物也就不奇怪了。”

    说到这里，向煌又是捂嘴一笑，“呦呵呵”“呦呵呵”，同时，那扭动的小蛮腰……

    纵然台下的石御达心智如妖，少年老成，亦受不了这种情况，当下眉头微蹙，终究没说什么。

    观众台上的向荣亦是眉头一皱，他显然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这恶趣味，轻哼了一声，目光向四周飘忽了几息，再度落在场上。

    脑海里有几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夭蛮面部扭曲了几下，再度骂道：“我去，变态，死边去。”身形暴起，一拳打出，扭动的向煌立刻恢复正常，一脚劈下，阿蛮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随之一口鲜血于空中洒开。

    看着倒在不远处的夭蛮，向煌上前，戏谑道：“本少爷玩够了，不想玩了，你可以去死了。”

    话音刚落，其脚弥漫氤氲灵气，就要向夭蛮胸膛踩下，夭蛮根本躲闪不及，只得闭上了双眼，准备生生承受这一重击。

    向煌狰狞的笑着，仿佛看到夭蛮胸膛破碎，血肉模糊的画面，那小蛮腰竟又有扭动起来的趋势，观众台上的人们纷纷闭上了双眼，不知是不想看到夭蛮血肉模糊的画面

    还是不想看到某个扭动的小蛮腰……

    却听得台上响起一声哀嚎。

    “嗷呜，疼死本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