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把柄

    亮司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想睡觉，似乎所有授课老师都是娴熟的催眠大师，一举一动都有着巨大的魔力，晃一晃手指就能夺取人的意识，他只看见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下就又睡死过去。

    这种事阿虚已经见怪不怪了，学期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老师抓亮司进办公室谈话，甚至还安排了家访，但是没有半点效果，他还是该睡就睡，干啥都累，在确定他睡觉完全不影响考试成绩后老师也放任自流了，家长都不在乎，老师还能说什么？

    什么？国文，历史？

    这个更别提了，睡和不睡没有区别，脑袋里全是一团浆糊，就算国文老师很生气也没用，人总有不擅长的东西，上帝来了也帮不了忙，比如李逵不擅长绣花，诸葛亮不会砍人，所有男人都不能怀孕……这个上帝也许能帮忙。

    高一不分文理，但高三最后还是要分班的，看到亮司理科优秀，起码毕业不成问题，也有没人再理会他睡觉的事了，导致他在北高名气直线飙升，直逼“北高小天使”二年级的实玖瑠学姐。

    因为理科成绩优秀，期中测验下来，只有化学扣了5分，物理和数学都取得了满分，更是获得了自己的专属外号：沉睡的伽利略。

    ……

    “呦西，这样的话就有五人了，快把这个交给长门吧！”放学后，阿虚拿着一张申请表喃喃自语，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劝说忽悠了一个完全不想参加社团活动的同学入部挂名，在签订了帮忙写十次理科家庭作业的不平等条约后，终于拿到了填满的申请表，至于作业——交给亮司就好了，反正这个混蛋10分钟就能写完理科作业，再加一个人份也只是重新抄一遍，根本不费事。

    “鹤屋好慢呢。

    阿虚拿着一张申请表，沿着靠窗一侧走在过道上，脑子里想象长门听到这个好消息时的笑脸，没有注意到走到上一个女生提着手提袋，静静靠着窗子眺望远处。就这么走了过去。

    走的太急，等注意到眼前有人时已经闪避不及，肩上的书包打在这个女生头上，她发出一声惊呼跌坐在地上，手提袋里的东西落了一地。

    “你没事吧？”阿虚赶忙道歉。

    “没关系。”女生摆摆手，收拾起地上的东西——一块砚台，两只毛笔和几张纸，这个女生一定是书法社的。

    阿虚也伸手帮忙，然而这一下就坏事了，好巧不巧的是他的咸猪手直接摸在了女生的手背上，这下百口莫辩，不是咸猪手也成咸猪手了，女生涨红着脸惊呼起来。

    “啊，等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来不及解释，阿虚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回头就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怒视着自己，抡起拳头跃跃欲试的样子。

    “少年，不可以恶作剧哦！”一名长发女生杀气逼人的说道。

    “等，等一下，这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呔！束手就擒吧少年，每一个猥亵现行犯被抓时都是这个台词。”

    一直拳头越来越近，几乎已经砸到眼前，阿虚闭上眼睛，伸手抱住脑袋……

    “等一下鹤屋！”

    “怎么了，实玖瑠，我正打算教训这个家伙呢。”叫做鹤屋的少女跃跃欲试。

    实玖瑠已经收拾完地上的物品，站起来解释道：“没关系啦，他说的没错，真的是误会。”

    阿虚如蒙大赦，搭腔道：“没错，是误会啦。我叫**是文艺部的成员，现在回教室把表格交给部长，刚才只是路过时我不小心的撞到实玖瑠学姐……”

    阿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再笨也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二年级的学姐——朝比奈实玖瑠，因为长得很可爱，在北高人气极高，甚至还有疑似粉丝团的组织……

    “喂，阿虚，你在这里干什么？”亮司路过走道，就看见这个人生赢家正在和两个女生纠缠不清，其中一个疑似北高天使朝比奈实玖瑠。

    “亮司，那个，稍微……能帮我一下么，我被麻烦的事缠住了。”

    “哦……”亮司拖着长音，一副我懂得表情，很自觉的快速离开，丝毫没有理会阿虚的叫喊，现场的情绪他脑补了个大概，估计是误会什么的，不过阿虚是人生赢家，有主角光环，最后就算不收进后宫，最起码也能加个好感，自己这种路人，实在是爱莫能助。

    “说起来我最近存在感爆跌，简直就像路人一样，我是被惠传染了？零存在感神功大成？那我要不要试着去抢个银行什么的，没准因为存在感低直接被无视也说不定，或者利用这个份低存在感去当超级英雄？嗯，就叫无视者，拯救世界的话……”

    亮司脑洞大开，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立刻摆了一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推了推不存在的眼睛，高声道：“我要成为正义的伙伴，拯救所有人，让大家都能得到幸福！”

    只见他伸展双臂，目光深邃，静静的注视远方，仿佛看穿了世界，看破了次元，饱经风霜和磨砺，智慧的光芒夺目而出……

    正当亮司独自陶醉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一道黑影缓缓从眼前落下，他瞳孔一缩仿佛看见次元碎裂，天地崩塌的威势。

    “死棘枪，螺旋箭？还是ea剑？”

    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默然忍受命运的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间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无限——赌神制！”

    “啪！”

    一记手刀披在亮司脑门上。

    什么也没发生，普普通通一记手刀，清脆的骨骼撞击声响起，有点疼，只是有点而已，然而把亮司拉回现实已经足够了。

    “看不出来呢，亮司这个年纪了中二病还没治好。”

    听到朝仓的声音，亮司犹如寒风中被泼了一桶凉水，浑然都在颤栗，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下跪倒在地……

    “我……刚刚，卧槽，我真是日了安拉胡阿克巴，我刚刚干了什么？完了，完了……为什么朝仓会在这里，明明已经检查过周围没有人了！”

    亮司面色苍白，嘴角发苦，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朝仓，像是在说：能不能替我保密。

    难道真是人贱有天收？自己刚才对阿虚见死不救，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要是传出去绝对没脸见人了，这比御宅族还要羞耻，会直接被当作白痴的有没有！

    怕什么来什么，正好这时候阿虚从身后的走廊缓缓走过来，看到亮司和朝仓伸手打了个招呼。

    “呦，朝仓。”阿虚摊开手对亮司抱怨道：“你这家伙，真是不厚道，居然丢下我直接跑了，幸好和朝比奈学姐解释清楚了，不然我一定从社会性上被判死亡了。”

    不，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刷好感而已，你可是位面之子啊，怎么可能会从社会性死亡——亮司心里暗笑一声。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看到朝仓“和善”的眼神，和嘴角微妙的微笑，他咽了口唾沫，表示自己一切服从安排。

    “嘛，我先去社团教室，长门有到么？”阿虚似乎没有注意到异常的氛围。

    “长门她还在教室里，你去叫她一下吧。”

    看到阿虚消失在视线中，朝仓一把抓住亮司，拉到一个楼梯处的死角，然后对着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咕噜。”亮司吞了口唾沫，浑身冷汗直流。

    “凉，宫，同，学。”朝仓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顾不上朝仓微妙的称呼转换，亮司机械性的回应一声。

    “你和阿虚很熟对么。”

    “非常的熟，国中就认识了，曾经两年被分在一个班里。”亮司犹如提线木偶，朝仓问一句，他答一句。

    “那么你觉得长门可爱么？”

    亮司本能的点了点头。

    “那么，亮司君，你知道长门对阿虚有……”顿了顿，长门脸色微微泛起一阵绯红：“长门有一点喜欢阿虚，你知道么？”

    亮司刚想摇头，忽然看到朝仓“和善”的眼神，猛地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止。

    “那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无关人士了，长门太过没有自信，作为长门挚友，我会努力帮助她，你和阿虚很熟，所以你也要帮忙知道么？”

    亮司哪里敢不答应，一个劲的点头。

    “那么，亮司，只要你好好努力，刚才的事我就可以当做从来没有见过。”朝仓拍了拍胸口。

    朝仓不知道的是，亮司对长门喜欢阿虚这件事丝毫不敢到惊讶，甚至被她拿捏住把柄，亮司内心还升起了一丝丝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