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端

    第一章开端

    这是一片大陆,名为神州,上有民众百亿,国度盈千。

    大陆东北方有个边陲小国,秦国。秦国边境有座莽关,面对着莽莽草原。这一日天降暴雨,电闪雷鸣,一道闪电“轰”的劈在了草原上一个无名小山丘上,顿时山丘上的青草焦黑了一大片,土层被劈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一道肉眼观察不到的红雾颤巍巍的从坑里飘了出来,忽忽悠悠漫无目的的飘着。不远处有个小村庄,伫立在一座黑峻峻,不高不险却颇为厚重的大山脚下。村民们称这座山为大黑山。

    黑山村村头有户人家,泥糊的院墙,土筑的房舍。小院儿西边有一片种青菜的园子,黄瓜豆角,茴香大葱,正值夏季,院角的几个大西瓜也快熟了。东边是一片空地,墙角摆着一个兵器架,上面刀剑枪棍,都是铁铸的真家伙。兵器架后面,是一道门,通往这家的牛圈,几头大黄牛趴在简陋的房檐下躲雨,吭哧吭哧的嚼着白天吞下去的青草,好像感受到隔壁主人房子里传出的紧张气氛,撅着嘴打了个响鼻。

    土屋里边今天特意烧了炕,暖和的紧。一个壮硕的男子端着盆热水,急的满头大汗。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翻了个白眼:“我说小庄啊,你能不能把水放这,找个地方消停坐着,晃得我眼晕。”姓庄的男子急忙答应一声,把水放在炕上,回身找了个小木凳坐下,目光灼灼的看着炕上的妻子。

    那女子二十出头,眉清目秀,此刻虽然痛的大汗淋漓,却硬是没有叫出声。中年妇女观察了一会,看到产道里渗出了鲜血,急忙用盆里的热水净了净手,然后慢慢把手伸了进去。

    炕上的女子此刻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她抓起旁边的枕巾咬在口中,听着那妇女说:“产道正常,下次再疼得时候就用劲,一鼓作气,孩子就出来了。”女子刚要点头,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禁不住“啊！”的一声喊叫，那壮硕男子急忙站起身上前抓住了妻子的手...

    一道拳头大小肉眼难以察觉的红雾飘进了院子,飘进了土房,就在婴儿刚刚露出了头的时候,飘到了他的身上,整个天地一片寂静。

    ……

    “山雨哥，快来快来，这有只油罐子！！”一个唇红齿白，朗目疏眉的乡村少年指着草丛里一只黑油油的大肚虫子喊道。

    一个略黑的少年光着脊梁，正在草地上倒立。此刻听见声音，双手发力“蹭蹭蹭”倒着跑了过来，竟不比普通人用脚跑的稍慢。他身后一头大黄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翻了翻白眼，对着少年的背影打了个响鼻。

    到了近前，少年一个铁板桥站了起来。嘿嘿一笑，一口亮灿灿的小白牙，寸许短发，皮肤微黑，也是英俊的很。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胸前连至肩膀上的暗红色文身，那图案像狼首,似龙头,又像一张血盆大口，直欲吞天噬地。

    他名叫庄山雨，今年十一岁。十一年前他出生在一个雨夜，所以叫庄山雨，他生来就有文身，所以小名叫庄纹。

    说话的少年叫于庚辰，是庄山雨最好的朋友，两家就住隔壁，两人时常一块上山玩耍，喜欢捉些虫子带回去犒劳家里的大公鸡。

    ……

    “小纹呐！你爹在卤羊肉，你去园子里摘几棵葱。”庄山雨的母亲是个清清秀秀的妇人，为人亲切随和。父亲庄武是村里的武师，也很受人尊敬。

    “哎！咦？娘，阿花呢？”

    阿花是一只锦毛喜鹊。是庄纹六岁的时候在园子里发现的，那时它受了伤落在地上，庄纹救了它。伤好了之后它也不飞走，就留在了这里，每天喜欢粘着庄纹。

    阿花有两大奇处。

    第一，它有灵性，通人语。能驱雀儿，能抓蛇，心情好了甚至叼回二两不知谁掉下的银子。

    第二，它的眼睛有时会变色，当变成蓝色的时候，盯着看会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它喜欢飞，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天上盘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还有，它从不在家里面拉屎。所以一家人都很喜欢它。

    三人一鸟围着一张桌，吃着庄武做的葱爆羊肉。

    “小纹，明日祁山门的人就来了，你做好准备。”庄武轻声道。

    祁山门是个修真小派，每十年就来莽关附近的大小村落进行一次选拔，将有修行资质的人带走培养。庄武一心想让孩子成材，怎能不重视这个好机会。只要踏上修行路，就算从此止步不前，于官府中谋个差事也是轻而易举。

    “放心吧爹，照您说的那样考，哪儿还需要准备。”庄纹灿烂一笑，开口道。

    “你这孩子！”庄武当年也参加过祁山门的考核，遗憾没有通过。

    第二日清晨，不过卯时，于庚辰家的大公鸡“喔喔喔”的叫了一嗓子。

    庄纹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清水抹了把脸，来到院子中打起了拳。

    这是他每日的功课，坚持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十八般兵器中，庄纹喜欢棍，因为棍最不伤人。庄武为此特意赶到莽关，为庄纹打造了一根镔铁棍，上刻八个小字：惩恶扬善，铁骨丹心。

    庄纹一手蟠龙棍舞的也是出神入化，此刻院中棍风四起，连庄武见了也不得不在心中叫声好。

    庄母做好了早饭，一家人正吃着，只听外面有人喊道：“祁山门来人了，大家伙儿快出来啊！”

    庄武放下碗筷，带着庄纹走出门去。只见远处十几骑骏马疾驰而来,到了村头,马儿长嘶一声稳稳站住了脚步。

    一个黑衣中年男子率先翻身下马,说道:“村长呢,叫他来见我。”一个村民急忙应了一声,往村里跑去寻村长。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那村民去找他时,他正要屁颠屁颠的往出跑,两人一汇合,不多时便赶到了村头。老头儿被村民簇拥着走上前来,一见到这十几匹健马,红彤彤的老脸上顿时挤出了几十条皱纹,堆着笑道:“哎呦,老头子起来迟了,没能恭迎护法大驾,护法大人恕罪、恕罪!”

    那领头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半个时辰之内把你们村里五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童都集中在此处进行考核。”

    村长连声应下,急忙召集人去村里四处呼唤,自己则叫人弄来了桌椅板凳茶水点心,甚至还有一把巨大的遮阳伞。

    不多时,村口挤满了带着孩子的村民。其实大多数都是来凑热闹的,十年一度的选拔,这样的大热闹对于精神生活极度空虚的村民们来说坚决不能错过。

    看人到的差不多了,祁山门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石头。这石头刚一露面,人群就炸开了,有说是宝石的,有说是仙石的,七嘴八舌,乱成一团。

    中年男子轻咳了一声想让人群静下来,可他并没有如愿,无奈之下他把手里的灵石给了身后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这大汉五十来岁，虎背熊腰,满脸横肉,额头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平添几分煞气,他走到桌前,“呔”的一声大吼,一只肉掌拍在了面前的木桌上。

    人群顿时静了下来,一双双目光凝在了大汉身上,还有他面前四分五裂的桌子。一旁的村长见状急忙陪着笑叫人来把桌子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