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谁辜负谁？

    李元龟，和帝国未来栋梁苏向天，脸色骤然变得怪异。
    眼中的欣慰，悄然消逝。
    在帝国，有“炽烈红莲”之称号的辕莲瑶，那张娇艳的俏脸，突然变色。
    她心中大呼不妙。
    虞家殿堂，面对着蔺翰羽的威胁，虞渊做出的疯狂行径，还有后续一连串，在城内的杀戮，她记忆太深刻了。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虞渊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冷酷和狠辣！
    而偏偏，别看只有区区蕴灵境，可掌控着种种禁制的虞渊，在这方天地，真具备着恐怖杀力。
    苏向天和李元龟，以常规的方式，去衡量虞渊，本身就不对。
    “虞大哥！”
    赵雅芙也惊骇不已，她先看看那位人首龙身的大汉，又赶紧去看虞渊，说道：“那，那……”
    后面的话，她着实说不出口。
    虞家，还有赵家，都是银月帝国的家族。
    而李元龟，苏向天，可以代表女皇陛下，代表帝国。
    违背这两人的意志，就是不遵从帝国的命令，就是和帝国为敌！
    赵雅芙胆子再大，一想到整个赵家，都立即怂了。
    对那人首龙身的大汉，她虽种种不舍，虽满心愧疚，可在整个赵家老少，都可能因此而死亡的前提下，她内心迅速有了选择。
    那大汉，淡然一笑，对她轻轻点头，表示不在意。
    “为何？”
    苏向天很是惊讶，像是第一次认识虞渊，“他，还有这位安岕山，皆是帝国敌人。这两位，杀了帝国的人，在你有能力的情况下，为何不杀了他们？就因为，其中一个和你有了默契，而另外一个，赐予赵雅芙传承？”
    很多事情，他都了然于心，知道发生过什么。
    之所以逼虞渊，做出这么一个选择，也处于要樊禾他们没话说。
    和女儿暗中沟通之后，他甚至觉得，女儿已倾心于虞渊，所以看待虞渊的眼光，都有了明显不同。
    至于苏家和虞家的小纠葛，在他返回帝国后，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虞渊的拒绝，令苏向天很是别扭，有种一番好意，被人当做驴肝肺的苦涩。
    “这位，还有这位，还是会在禁地被镇压。”
    虞渊沉吟半响，说道：“但因为，他们先前做出的一些选择，所以可以不必魂飞魄散。我能保证，他们走脱不了陨月禁地，不会在帝国，酿成祸端。”
    “虞渊！”
    樊禾冷哼一声，“你可知道！地魔汐湶，鬼猿，还有那妖树，那团血光，所有汇聚到禁地口的异魂大妖，来之前，就在帝国掀起了一番血腥屠戮？”
    “他们已经做过的事情，是无法更改的！所以，他们就应该死在禁地，而不是被镇压禁锢！”
    “虞渊是吧？我是冷月城的，这些异魂妖灵，随着天地异变，一挣脱束缚，就大开杀戒。帝国，因为他们损失惨痛。有很多家族的修行者，都因他们而亡。很多凡人，一座座城镇，也生灵涂炭。”
    “虞渊，你既然能借助那些剑意，既然是帝国的子民，就应该为帝国铲除他们！”
    “你，还在等什么？”
    “……”
    残存着的，银月帝国的修行者，纷纷出言。
    都在述说着，汐湶这些异魂大妖，在踏入禁地前，有过多少恶行。
    而且，在帝国的过往历史上，像那月牙吊坠，像那血光，都曾突然摆脱束缚，为害帝国的子民。
    他们义愤填膺讲话时，那位人首龙身的大汉，只是不屑地嗤笑。
    至于安岕山，也冷哼一声。
    虞渊道：“其实，那些剑意，并非受我调用，信不信由你们。”
    话语方落。
    令人惊奇的是，针对着那位人首龙身大汉的一道道剑意，倏地沉向池底。
    大汉一脱困，便咧嘴狞笑起来，“不错，我们在银月帝国，确实屠杀不少人！可你们银月帝国，在最初立国的时候，不也依仗了我们？”
    他突然指向老将军，“你们李家，是如何创建银月帝国，如果在众多家族脱颖而出，你当真一点不知？”
    李元龟茫然。
    “哼！”大汉嚣张地大笑着，一边笑，一边缓缓升空，“最初时，李家主动将我们，一一从禁制状态唤醒。我们也帮助李家崛起，在这方天地，令银月帝国冉冉升起。李家最早给我们的承诺，就是有一天会送我们，回归禁地！”
    “是你们李家先祖失言在先！”
    “银月帝国强盛之后，李家没有遵守承诺，反而暗中联系另外两块大陆的修行者，将我们再次镇压起来！”
    “银月帝国，李家，先辜负的我们！”
    夺舍一具血肉的，血神教的安岕山，也缓缓点头。
    似乎，这才是事实！
    大汉和安岕山透出的讯息，太过于惊人，就连李元龟、苏向天等人，也一脸茫然。
    帝国的创建，离现今太遥远，李家的崛起，在银月帝国登顶，更是极早前的事情。
    谁能想到，银月帝国能立国，李家能成为皇室，暗中有这些异魂大妖的功劳？
    “休要受这些异魂妖物蛊惑！”
    樊禾爆吼一声，“邪魔异类，最为擅长此类蛊惑人心的话语！虞渊，为什么他没有死，那些剑意没有洞穿他？”
    沉浸在震惊中的虞渊，望着那位大汉，又看向安岕山，心中已信了七八成。
    在内心深处，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银月帝国的子民，所以他能以旁观者的形态，来看待此事。
    人首龙身大汉的来头，心性，他通过剑魂隐约知晓一点。
    大汉凶悍残暴，嗜杀成性，可却和白鬼、汐湶不同，不是胡说八道的人。
    那么，假设他说的都是事实，那先利用了他们，又辜负了他们的，就是银月帝国，是李家的先辈老祖。
    他们解除禁止，在银月帝国杀戮，就算是不满之下的报复了。
    想到这里，虞渊心神冷静，对那张牙舞爪的樊禾，无奈地说道：“很是抱歉，其实那些剑意，我是掌控不了的。”
    那一道道剑意，从大汉背心、后脑勺飞走，就是因为感知到他心境的变化。
    他没了杀心，没了恶念，剑意自然离开。
    而他，因为心态变化，因为对樊家的樊禾，心生厌恶……
    “嗤嗤！”
    数道剑意，虚空化虹，竟奔着樊禾而去。
    “不可！”
    “别胡来！”
    苏向天和李元龟，齐齐色变，大声疾呼。
    辕莲瑶猛地伸手，一把扣住虞渊臂膀，花容失色，沉喝道：“冷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