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章 三位一体

    清濛光幕层层环绕之地，那深陷大地的巨坑中，充塞着残破的大鸟巢。
    大鸟巢中央，一只翩然起舞的青鸾，通体宝光晶莹，轻盈地旋动着。
    它时而以鸟嘴，以神光灿灿的鸟爪，或拨弄一下鸟巢的枝干，或轻啄一下，断裂的树枝。
    断裂的树枝，被它的鸟嘴一啄，如经脉重新连接再生。
    本匆忙搭建起来，排布不够精准的树干，被其鸟爪拨弄一下，内部凝滞的奇异能量，竟然瞬间畅通无阻。
    巨大的鸟巢，被那只孙竣的青鸾，以鬼神莫测的手段，正在进行着修复。
    然，青鸾自身，却散逸着毁灭的力量。
    这只仿佛能毁灭众生的神鸟，居然以其鸟爪，鸟嘴，修复着一个鸟巢，其举动处处透着反常和诡异。
    不断释放着毁灭气息的青鸾，头部则端坐着那位，头戴凤冠的陈青凰。
    这个陈青凰，犹如执掌再生异力的复活女神，她浑身流转着的气息，似乎可以让沉眠者，破开泥土降临人世。
    除此外，在青鸾的两个鸟爪方位，另有两个陈青凰，分别以阴神和阳神逗留。
    青鸾展开的羽翼上，虞渊两腿盘着而坐，那座赤红如血钻的“生命祭坛”，则是离体而出，悬浮在他头顶三米处的空中，缓缓旋动着，净化着一块块投掷进去的凶兽和大妖的血肉。
    汹涌如海的气血能量，从那座“生命祭坛”迸发出来，犹如震荡中的火山。
    哗哗！轰轰！
    赤红的“生命祭坛”，血能如潮汐，如山洪爆发，气势惊天。
    此刻，若有九级的大妖，或同级别的异族强者，恰巧在旁边，都会造成血肉共鸣，会被那座“生命祭坛”内的动静吓到。
    突然间，有一道颜色暗红的气血洪流，由那座“生命祭坛”中飞射。
    旋即，如瀑布般倾泻向虞渊，再被虞渊以秘法导引着，改变了流转方向，赋予其一缕自己的气血，向青鸾头部的陈青凰而去。
    咻！
    那道蕴含着生命造化的气血异流，被青鸾女皇的本体真身接纳，注入了青鸾的鸟嘴，再轻啄一截断裂的枝干。
    枝干“哧哧”作响，如一头被斩断的苍龙，以神奇的力量再生。
    静坐不动的虞渊，聚精会神地看着，发现那一截枯枝，如巨兽的筋脉，一下子变得虬结有力，蕴含了惊人的能量。
    他啧啧称奇，叹为观止。
    三个青鸾女皇，魂灵形态的阴神，流转着一股死寂的气息，和死亡之鹤，和那席荃也有几分相似。另一个青鸾女皇，该是剥离出去的阳神，却和他常见的阳神截然不同。
    绝大多数的人族修行者，铸造出来的阳神，都是天魂和纯净的灵力结晶，再掺杂糅合一些世间难寻的至宝。
    可青鸾女皇的那具阳神，在虞渊的感知中，居然是一股浓烈至极的雄浑血肉力量，和其天魂的结晶。
    那感觉，不像是人，更像是妖！
    最令他不能理解的是，青鸾女皇如大妖般的阳神体魄中，充满了毁灭的力量！
    其本体真身，落于那青鸾的头部，则是闪耀着神秘的再生气息，每每借助他的生命造化气息，让第二个不死鸟鸟巢，绽裂的枝干续接，重现生机。
    阴神主死亡，阳神如大妖之体，满是毁灭味道，本体真身和主魂，则再生。
    虞渊一边按照陈青凰和黎会长的请求，从那巨大的银盘内，不断拉扯凶兽和大妖的血肉，融入“生命祭坛”炼化，一边暗暗地沉吟。
    “三个不死鸟的巢穴，其实或多或少的，都蕴含死亡，毁灭和再生的力量。”
    似瞧出他的疑惑费解，青鸾头部的陈青凰，以本体真身开口。
    “我率先参悟的，其实是再生的力量。”
    她低着头，看了看身下的青鸾，“但第一个不死鸟巢穴，内部所含的力量，最多的是毁灭部分。正是如此，那个翼族的族群，将他们视为不死鸟的后代。”
    “我从毁灭巢穴内，参悟出再生力量，从而合道毁灭巢穴，让阳神有了质的蜕变。蜕变成，我也琢磨不透，和大多数人族阳神不一样的异状。”
    她这么说话时，另有一道蕴含沛然气血的力量，被虞渊从“生命祭坛”导引出来，因她心念的要求，飞向她的阳神之身。
    那股气血能量，进入其阳神之身，似洗涤了一番她的阳神体魄。
    然后，虞渊就看到她的阳神之体，注入毁灭异能到了青鸾的鸟爪，轻轻拍向旁边一截枝干。
    喀嚓！
    一截枝干因此而断裂。
    “通天商会的人，还有试图恢复这个死亡巢穴者，有过一番胡拼乱凑。”
    她的阳神之身微笑着解释，“本不属于死亡巢穴的枝干，被他们收集起来，硬搭在一块儿，反而阻碍了不死巢穴的玄妙。”
    虞渊点了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不死鸟当真还活着，应该就在第三个再生巢穴。死亡、毁灭和再生巢穴，其实并不是固定的，是在始终变化。譬如我率先合道的毁灭巢穴，如果内含的再生力量，超过了毁灭力量，就是再生巢穴。”
    “而那个再生巢穴，内部的再生力量，将会随之减弱，毁灭力量相应增强。”
    “三个巢穴，如果都是完整的，没有被损坏，三种力量能相互转化，相互传递，所以三个不死鸟的巢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玄奥。”
    “……”
    陈青凰压根不介意，将世人永远参悟不透的秘密，告知给虞渊。
    虞渊认真聆听，很快就明白过来。
    毁灭、死亡和再生，三个不死鸟的巢穴，只要完整，能不断发生改变。
    任何一个巢穴，都可能变成再生巢穴，使得不死鸟能够涅槃重生。
    “如果不死鸟的三个巢穴，我能一一合道炼化，当真完全破解参悟透彻，她遗落的毁灭、死亡和再生三种力量真谛，我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许可帮助，不用腾出一席至高神位，就能抵达终极。”
    三个青鸾女皇，齐声轻喝。
    虞渊轰然一震。
    “这不难理解的。我依托不死鸟，攫取她陨灭之后，散落于星河各方的大鸿运，以她遗落的三种力量真谛，以其三大鸟巢，自然能登顶至高席位。那样的我，将会超脱浩漭的天地规则，不再受任何限制。”
    陈青凰的本体真身，再截获一股生命造化之力，丢向脚下的青鸾。
    她轻声一笑，“你体内的那座生命祭坛，进阶到极致，将会成为溟沌鲲的第二个心脏。若你，能反过来斩杀溟沌鲲，以你体内的那座生命祭坛，吞没恢复过来的溟沌鲲，你也能超脱浩漭的规则限制，以此冲击至高席位！”
    “每一头，诞生于最初的星空巨兽，都有如此神奇力量。”
    青鸾女皇以一种醍醐灌顶的语调，向虞渊，道出了这个秘密。
    ……
    遥远的陌生星海。
    一块大如陆地的陨石，有山海湖泊，正缓缓地飞逝。
    周边一片死寂，不见任何星辰，没日月，没生灵存在的痕迹。
    深海岛屿众多，其中大部分岛屿上方，都有阴尸出没，有的阴尸是修罗，有的是暗灵族族人，还有凶兽和大妖，皆听命于阴尸王。
    化形为人的溟沌鲲，在海中一岛，整个人缩入躺椅内，眯眼看着什么都没的黑暗星河。
    “阴尸王，还有多久进入湮灭星域？”
    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快的话半月，慢的话，三个月。”
    “不要太快，也别太慢，一个半月到湮灭星域边沿即可。”
    “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