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是不是你？

    躯身冰莹的寒妃，通过煞魔鼎增幅力量，壮大着她自身的魔魂。
    须臾后，一圈淡紫色冰光，以她为中心荡漾开来，铺展向那些有明显裂痕的阴山，逸入到山体的岩石。
    蓬！啪啪啪！
    生长在阴山的众多扭曲植物，被她的力量炸碎，众多狰狞丑恶的植物，临死前居然发出和生灵一般绝望的哀嚎。
    它们仿佛有灵性，有智慧，是另类的生命形态。
    寒妃视而不见，时而挥挥手，一片冰芒如光刀利刃，将较为顽固的植物切碎，再以魔能肃清。
    很快，那些山体就变得光洁，岩石也银亮的显现。
    原本扎根的魉域植物化作碎屑和杂草，落到一条条厉司河中，眨眼没了踪迹。
    本被狰狞植物盖着的岩石，冒出一朵朵妖异的花，它们被刻印在山体的石面。
    花朵并非真实，而是一种图案，流逸出极为难辨的气息，释放着特殊讯号。
    同为外域天魔的寒妃，晋升为至强煞魔以后，觉醒了生前的记忆，自然通晓了天魔族群的秘法神通。
    “阿德里娅大人，好像很精通天魔的魂术，她竟那么熟悉我们……”
    寒妃从虞蛛的口中，只知摄魂神王名叫阿德里娅，知道阿德里娅和韩七在湮灭星域一战后，和韩七一同去了魉域。
    她并不知道阿德里娅，本就算是外域天魔一员，还是大魔神贝尔坦斯的孩子。
    “我去看看她都留下了什么。”
    得到虞依依的许可后，寒妃脱离了煞魔鼎，向覆盖面积最多的岩壁花朵而去。
    “看来，韩七和阿德里娅的那一战，从一进来就开始了。”
    虞渊眯眼四顾，望着这一块众多阴山的碎裂痕迹，猜到韩七和阿德里娅，通过那座殿堂的神秘图案，进入到魉域的时候，也在通过那张巨网。
    和幽瑀、韩邈远，和他一样，不论从什么进入，在魉域内部都由此而出。
    韩七、阿德里娅进来后，一定是没闲着，他们交锋时，魔能和魂力的溅射，在那些阴山上留下了痕迹。
    阿德力量留下的痕迹，蕴藏着她的魔能，化作了花朵般的符号。
    而那些花朵，又吸引了魉域众多的狰狞植物，争先恐后地扎根。
    似乎，想要从那些花朵符号内，汲取养分来壮大自身。
    “你怎么不知道发生在这里的战争？”
    虞渊在煞魔鼎上方，低头看向茫然的卡伦，皱眉说：“韩七和一位外界的强者，在此有过激烈的战斗，你为何不知？”
    卡伦想都没想，就说：“因为我是最近才过来的。”
    不等虞渊追问，卡伦又急忙补充：“我知道是，在我来这个区域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灾难，所有原先驻扎的鬼物都遭受了波及，没有一个能逃脱掉。”
    “他们全死了，一个也没留下，也没任何线索。”
    卡伦面色深沉道。
    虞依依微讶，“就是说……以前的鬼物，因那场灾难死绝了？你，还有现在的鬼物，是之后才过来的？”
    卡伦点头，不安地说：“几十年，几百年，这儿也不会出现如此状况。从外界流入的残魂，大多都非常弱小，而且还不完整。血肉生灵，也是极少极少地进来，至于天魔……魉域是没天魔的。”
    “等等。”
    虞渊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目光在一条条厉司河巡视，一边看一边感受。
    果然！
    在那些厉司河内，还有附近的十几座阴山中，有天外各大异族的残魂，也有灵性再现修炼鬼道的鬼物。
    他们有星族，修罗族，女妖，岩族，银鳞族，暗灵族，翼族，虚空灵魅……
    可就是没有天魔！
    “没天魔？天外星河中，最强的天魔族群，不会进入魉域的轮回？”虞渊询问。
    “是的。”
    卡伦老老实实地回答，“有几个特殊的群体，在死亡以后，也没魂魄流向魉域。浩漭的所有生灵，外域的天魔，还有星空巨兽。”
    “我们魉域中，一直没有这类的亡魂鬼物。”
    卡伦想了想，又说道：“天魔，是天地间最为神秘的物种，也是已知的所有智慧生灵中，初始就没血肉体魄的。他们似乎有自己的存在规律，他们的魔魂灭了，也就意味着死亡，且不会归入魉域。”
    这番话，让虞依依都惊奇不已，“浩漭人族，天魔，星空巨兽，都是抵达至强以后，能够永生不灭的族群。可偏偏就是这类族群，反而不能流向魉域，还真是有些奇怪。”
    卡伦小声说，“天魔，该是有他们自己的轮回方式。”
    寒妃很快就回来了。
    “阿德里娅大人留下的讯息，只是针对天魔族群，她……竟然以贝尔坦斯大人的名义，让不论以何种目的进入魉域的天魔，都最好速速离开。”
    寒妃的表情古怪，指向那些阴山的花朵，说道：“所有讯息都一样，就是让进来的天魔，马上原路返回。她说魉域……对天魔很不友善，不想寻死的就趁早走。”
    看向那个仿佛能兜住星辰的巨网，她又说道：“这就是入口。阿德里娅大人，让误入的天魔，从那张网回外界。”
    “竟然不是留给主人你的讯息。”虞依依略显失望。
    “天魔，魉域不喜所有的天魔，阿德里娅的推断应该没问题。”虞渊丝毫不怀疑消息的真实性，他瞥了寒妃一眼，道：“你的话，倒也不算是天魔一员了。”
    哗哗！
    一条血黄色的厉司河深处，忽然冒出一艘尖尖的帆船，此灰褐色的帆船逆流行驶，从远方朝着这边飞快而来。
    在帆船上，有两根枯骨交叉而成的“十”字图标，仿佛代表着魉域的一股力量。
    许多天外的强大鬼物，在那帆船上笔挺地站着，像是魉域的一支彪悍鬼军，还有三位鬼王级别的将领，竟然都是修罗族的亡魂。
    帆船逆流行驶时，那条厉司河中的残魂阴灵，本能地避让。
    避之不及的残魂阴灵，被逆流的帆船一碰，就像是被磁铁吸附的铁锈，瞬间黏在帆船上，很快就消失无踪。
    如成了帆船行驶的驱动力。
    “是瓦格纳大人的幽灵船！”
    卡伦畏惧地缩了缩头，惊恐不安地说：“应该是你们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驻守在前方的，瓦格纳大人的麾下！”
    “瓦格纳，魉域中的一位鬼神。”
    虞渊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挺好的，你所不知道的事情，魉域的鬼神一定是知情的。既然阿德里娅没有留下，让我能找到她的办法，就和这里的鬼神谈谈吧。”
    卡伦只是幽鬼，他对魉域的了解太浅显了，再问也问不出最深的秘密。
    “修罗……”
    待到寒妃发现，那艘幽灵船上的将领，有三位鬼王出自修罗族，不由担忧起来，“主人，外界的消息应该能传到魉域吧？譬如，修罗族的亡魂，到了魉域以后，会告诉瓦格纳发生了什么。”
    “会的。”
    卡伦插了一句话，“瓦格纳大人，听说外界的修罗王萨博尼斯，还有阿隆索都死了。其实，最近一些年，大量修罗族亡魂的涌入，就让瓦格纳震怒了。数量众多的修罗亡魂，说明修罗族在外部的境况很糟糕。”
    “要不要避一避？”寒妃建议。
    萨博尼斯的死亡，阿隆索的陨落，或多或少都和虞渊有关，她担心那个瓦格纳什么都知道，在魉域对虞渊下手。
    “避？”卡伦倒是不傻，从寒妃的担忧表情，猜到外界修罗族的覆灭，恐怕和眼前的来客相关。
    “不用。”
    虞渊摇了摇头，看了卡伦一眼，道：“如萨博尼斯，还有阿隆索般的修罗族强者，死去以后的亡魂，会不会来到魉域后重聚？”
    “不太可能。”卡伦摇头。
    “为何？”虞渊奇道。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越是血脉等级高，越是强大的战士，死的就越透彻。”卡伦思索着，认真地说：“总之，外界的至强者死了后，没办法在魉域以鬼物形态壮大。”
    呼！
    幽灵船停住，上面的一位修罗族的鬼王将领，眼神冷冽地看来，道：“煞魔鼎，浩漭的虞渊！是不是你？”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