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适应是表现，生命是本质

    看完了自己，袁满又将目光投向古一。
    那是与袁满体内相似又不同的光景。
    象征不同能量的色彩更多，色块色系也更为复杂。
    但并不是像袁满这样乱成一团，而是相互交融，相互协调，相互交错，共同构成一幅美妙的画卷。
    如同加了色彩的银河，让人看上一眼就再难忘记。
    就在袁满的目光逐渐被“银河”牵引，进入浑然忘我境地之时，“色彩世界”又渐渐淡去，恢复成本来的视野。
    依旧是卡玛泰姬。
    依旧是古老的殿堂。
    依旧是两人对坐。
    袁满有些意犹未尽，也有些怅然若失。
    “明白了吗？”
    古一收回手，与袁满对视。
    后者思忖道：“您是让我梳理自身的力量？”
    “不错。”古一点头。
    “不瞒您说，我做过类似的尝试，结果什么都没理出来。”
    袁满挠头。
    “因为你没有找对方法。你仔细想一想，从我身上看到的东西，不要只看表面，要往更深层思考。”古一循循善诱。
    袁满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刚才所看见的每一个画面。
    这里要实名感谢一波倒吊男亚雷斯塔，得益于他提供的脑域开发药剂，袁满的脑力增强不少，不仅思维敏捷，反应更快，记忆力也大大增强，近期记忆回顾甚至能达到视频倒放的效果。
    袁满来来回回把古一的“身体”看了三遍，终于看出点门道来了，不由脱口而出。
    “脉络！”
    “没错。”古一欣然道，“绘画构图、力量梳理乃至近现代科学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不管发展成什么样子，都会有一条主脉贯穿始终。”
    很简单，也很容易忽视的道理。
    以科学为例，整个世界都建立在基本粒子之上，由此衍生出宏观微观、力学、热学等等学科。
    有朝一日，人类真把基本粒子研究透了，估计离掌控整个宇宙的真理也不远了。
    “冒昧问一句，您的主脉是？”袁满好奇道。
    古一一手五指张开，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却没有指向任何实物，而是手指之间的缝隙。
    “原来如此。”
    袁满心领神会。
    什么东西总是从指间溜走，却抓不到，留不住，甚至感受不到？
    答案只有一个，时间。
    多元宇宙中最神秘，最不易察觉的属性之一。
    所以袁满才会看了好几遍，才凭着对异常时间流——时间停止、时间删除——的适应性捕捉到些许痕迹。
    “可那是您的方法，不一定适合我。”
    古一以时间作为贯穿始终的主脉很正常，因为她手握时间宝石，对时间的理解无比精深。
    当然，也正是这份理解，让她在对待时间流上无比慎重，不会随意动用“阿格摩托之眼”。
    “当然，你和我是不同的个体，我无法让你成为我，也不希望这样，你的根基必须是最适合你的东西。”
    “就是因为那个能力，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袁满苦笑。
    他的能力只是适应，而非解析。
    适应是生存能力，只能让你与某种力量或者环境共存，不会因此受伤，却无法让你理解其本质。
    就像人类适应地球的大气环境那么多年，直到近代才解析出大气成分一样。
    袁满可以很快适应各种各样的力量，但也只是到此为止，难以更进一步。
    十八般武艺，样样稀松，哪怕十八般最后变成一百八十般，一千八百般。
    袁满也曾想过一条道走到黑，适应了所有的东西，估计也能进化到极高的层次。
    但这么做风险大不说，现实里哪有那么多环境给你适应？
    最后只能放弃，需要适应就适应，不需要就强求，每天按部就班地修炼已有的体系，能走到哪算哪。
    听完袁满的解释，古一呵呵一笑，摆手道。
    “你想错了。适应是表现，并非是本质。你刚才也说了，适应是生存能力。生存是生命的本能，所以你的根基应该是‘生命’才对，那也是你所拥有的最庞大的能量。”
    “我所拥有的生命能量有好几种，不知道您说得是——”
    袁满一边说，一边演示。
    木遁，回春术，波纹气功，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生命能量。
    “全部。”古一伸手画圆。
    本该散逸出去的生命能量被强行收拢，最后被古一随手一握，握成一个圆球，递到袁满面前。
    袁满伸手触碰，圆球顺势没入他的指尖，厚重又精纯的能量涤荡身体，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盈。
    试着各种能量去试探，结果没有任何悬念，被裹挟同化。
    “你接下来要追求的就是这样的东西，我会教你如何去理解生命的本质，生存的本质，之后再用它去串起你所有的能力。
    能力多并不可怕，宇宙之中有那么多星辰，可宇宙依旧是宇宙。”
    “多谢大师指点。”袁满起身，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礼，接着又道，“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叫您老师。”
    “叫老师的话，我的要求又会更加严格。”古一一挥袖子，同样站起身来。
    “严师出高徒，这是我的荣幸。”
    “跟我来，正式给你上第一堂课。”
    古一继续在前面引路，转了两个弯，把袁满带到殿堂后方的书库。
    袁满随意看了几眼：“这些都是魔法书？”
    “不，这是经书。”
    转经筒都有了，有经书也很正常。
    青藏高原嘛。
    袁满心里想着。
    古一随意抽出其中一本，在一张长桌上摊开，对袁满道：“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你就抄这个。”
    “呃……抄书？”
    袁满愣了。
    他想过好多种方式，有魔法的，有科学的，甚至连种花种草种菜都想过，唯独没想到会是抄书，而且还是抄经书。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不就是抄书嘛，哪个中国学生没抄过书？小儿科了。
    少年时代，一手双笔，同时抄两份都行。
    这么想着的袁满提起笔，一目十行，却发现书上全是认不得的蝌蚪文。
    估计不是梵文就是藏文。
    “老师，能不能换本书，这本我看不懂。”
    “就是看不懂才让你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