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时候你就知道

    这是那儿？怎么一片漆黑，刚刚我不是在洗澡么？怎么来到狭小的空间里了。

    啊！我的手怎么这么小？我的脚怎么这么短。

    外面有轰鸣声传来，还有震动感，难道这黑色的空间是在迅速移动的物体？

    “砰！”地一声巨响。

    啊！撞到什么了？难道我要死了么……

    过了一会儿。

    “娃啊！娃啊！”奶声奶气的小孩哭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好痛啊！幸好还没有死，呃……怎么我说不出话来，我的哭声怎么像刚出生的小孩子。

    我所在的物体是什么？咦！这物体经过强烈的撞击后破裂了，有一丝光亮照进小裂缝来，我踢，我踢。

    好像裂缝更大了，我再踢，呃……我的脚怎么这么短，好无力啊！谁来救我啊？

    不会说话，但还可以哭，如果有人在周围听到哭声，我就有救了。

    娃啊！娃啊！

    咦，好像有脚步声！我再哭，要哭得再大声点。

    “娃啊！娃啊！”很稚嫩的小孩哭声，回荡在四野。

    有人来了，得救了，我高兴得泪流满面，鼻涕直流。

    哇！好漂亮的仙女，好像不是，她身穿道袍，是妮姑，也不对，她白发飘飘，好像是道姑，恩！这个称呼比较贴切。

    哇！她的手好白啊！

    “哇，她那个地方好软软啊！幽香阵阵，我醉了。”小孩在白发道姑怀里脸红了起来。

    “呃……我怎么变成小孩了，我刚刚不是在家里洗澡么？好像地震了，对，地震了，然后我就变成小孩了，难道我穿越了。”

    “哇！仙女，脚下莲花朵朵，飞了起了，天外飞仙。”小孩，扑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迅速从眼前掠过的景物。

    ……

    ……

    我叫间晴，没有穿越之前是一个孤儿，也是一位悲催的妇产科男医生，单身二十四年，老处男一个，因为工作忙和职业原因，没有交到女友。万万没想到我在洗澡时发生地震了，一不小心就穿越到一个小孩的身上，被一位会飞的仙女救了，嘿嘿，感觉有点幸运！

    接下来的日子让我羞涩到极点，刚刚出生的小孩不能行走，不会说话，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养大。

    几个月的时间，我就能走、能说、能跑，问题也就来。

    她看着奔跑中的我，平时连皱眉都没有的她，终于微微皱起眉头来。

    我能跑了，一跑血就从鼻子里“哗啦”地流出来，从此以后我被禁止奔跑、跳远等激烈的运动。

    从此我也开始了读书，识字的生活。

    转眼间十三年过去了。

    旧庙临溪而建，潺潺的小溪慢慢地自东向西流下。

    一位十三岁的少年，坐在溪边，他看着清澈的溪水。溪里的倒影有少年清秀的容貌，有青草，有蓝天白云。

    清风拂过，溪里的倒影一片模糊。

    少年是十三年前被白发道姑拾来的小孩——间晴。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轻轻地仰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清风徐徐，空气里弥漫着花的芬芳、青草的味道，这是春天的气息。

    “读书、采药、读书、采药……”

    间晴愁眉苦脸的回忆着不断重复的生活，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里的小鸟：“此地虽然山清水秀，但看久了也会腻。”

    每天他必须读两本无名书，无论理解，不理解，都要读一百遍，如今他已经倒背如流，但白发道姑还是要他读一百遍，他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每次她的解释就是：“熟能生巧。”

    白发道姑每天会给他一个采药的任务，必须采到任务里的药，知其药效，识其形态，才能自由活动，因此她留给他的自由时间只有一两个时辰。

    十三年他就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他想着，想着，然后豁然开朗的微微一笑，他自言道：“终于可以下山了，解放了。”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穿着青色道袍的白发道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她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她的容颜和十三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在她面前只能成为笑话。

    间晴心里一惊，猛地站了起来，踩坏了一地花草，眉清目秀的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显得很乖巧的道：“师傅神出鬼没，来也不通知我一声，吓坏我了。”

    他每次面对白发道姑都会紧张，不知道为什么？

    他沉默地望向西方，然后回答道姑刚刚的问题：“我不是想离开师傅!师傅是我的最亲，我只是向往外面的世界，想出去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更何况我才读两本书。”

    “两本书足够你读一辈子了。”

    白发道姑握着道书的右手指向春风里的花朵，她的声音很好听，像银铃一样好听，也像寒冰一个冰冷，但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她道：“那朵花盛开得很美。”

    间晴随着白发道姑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朵花很美丽！但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特别提醒那朵花很美丽：“其他花也很美，你为什么只说那朵花很美。”

    “都很美，那它们为什么那么美。”白发道姑道。

    “因为颜色鲜艳，形态符合人的审美观，所以美。”间晴道。

    “它们的美，是因为他们要经过很久的努力，吸收足够的养分，才能绽放出短暂的美丽。”白发道姑道。

    “你是想告诉我，美丽不是不劳而获的，而是要经过努力，才能活得美丽？”间晴道

    “差不多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无论什么事都要努力经营才能获得你要的东西。”

    白发道姑顿了一顿道：“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孩子，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怪病緾身。为师治不了，但未来的你或许能治，你只能自己努力了，不要做激烈的运动，才不会流鼻血。这些年，你很努力，已经足够优秀，收拾一下行李，可以下山了。”

    白发道姑地转身向深山老林走去，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她边走边说，说得有点小声，有点慢：“我……不你送了。”

    间晴看着白发道姑从花草间向深山老林走去，他已经泪流满面，男人有泪不轻弹，但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第一次言语的关心，终还是感动了这位两世为人的少年。每个人的第一次都会比较特别，白发道姑平常只会让他读书，采药，做日常该做的事。就算他感冒生病了，也不会口头上的关心，只会让他自己采药，自己煮药，自己医治自己。

    他带着哭腔喊道：“师傅你只教我医药方面的本领，你那飞天遁地的本领还没有教我呢？”

    “已经教了。”那渐渐远去的白发道姑传来美妙的声音。

    “什么时候教的，我怎么不知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

    “……”

    间晴走进旧庙，看了看，住了十三年的简陋旧庙。虽然他一直想着离开这个地方，但日久生情，在要离开时却有着不舍。他收拾一下日需用品，拿了一把油纸伞，恋恋不舍的看着旧庙和周围的环境，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下山去。

    间晴对白发道姑的了解很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姓什么？几岁啦？

    只知道她是收留自己，养活自己，教自己读书识字，采药、识药的师傅。

    当然他也知道师傅是一位大能力者，像前世小说里的强者一样能飞天遁地。

    清风徐徐，白发道姑不知何时站在山上，望着崎岖的山路间，渐渐地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到时候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