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灰色空间

    “叛乱……”龙傲天低声念着。

    “我们进去看看。”独孤鸿航当先迈步。

    这座石像足有十丈高，几乎触碰到洞的顶部。

    它刻画的是一个风神伟岸的男子，如同真人一般，极具神性。男子长发披肩，面如刀削，尤其两道眉似乎蕴着剑气，双目亦如鹰眼，显得英武不凡。

    龙傲天觉得自己站在这石像之下，似乎被石像散发出的些许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

    他转头看向独孤鸿航，发现他也是皱着眉头，运转着内力在抵抗着那股“势”的威压，让他知道这并不是错觉。

    “天帝……嘿嘿。”龙傲天戏谑着笑道。

    独孤鸿航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继续向宫殿走去。

    外层的围墙三丈多高，将宫殿和石像包围在内，宫殿正面有三个石门，其中中间的那一个最大，是两扇石门，如果打开门，门洞至少两丈多宽，四丈多高。

    龙傲天不禁咋舌，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寻来两块这么大的石板做门。

    他们费了很大力气，才缓缓推开一扇略小的侧门。说小，这石门也得有近三丈高，千斤余重。

    他们缓缓走进宫殿，里面依旧是一条走廊，两旁石壁上十步便挂有一盏长明灯，不过这次没有了壁画。

    回头看去，另外两扇门就在身后，显然这三个门是通向同一个走廊。

    走廊笔直通向宫殿内部。

    两人顺着这条路，小心地走下去。

    ……

    一条小河旁边，姜晴带着十几名蒙着面纱的女随从顺着河流向下游走去。

    “大小姐，这并不是去仙羽峰的方向啊……”一名随从不解道。

    “我要去找小雨……三年了啊，才刚刚见过昏迷的他，就又分别……而且，我怕他是被青衣人掳走了。”姜晴道。

    “可是您为什么不在最开始就说要去找小亭主呢？”这些随从都是自小跟着姜晴，姜晴更是如同对待徒弟一般对待她们，培养她们，因此她们之间并不似一般主仆关系那样。

    这次，姜晴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这名随从疑惑地望着远去的姜晴，忽地，她醒悟道：“难道……”

    “小雨，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以我之名为誓。”姜晴道。

    ……

    地下，疑似天帝冢的未知名宫殿。

    龙傲天和独孤鸿航两人终于接近了这条走廊的尽头。

    “那是……”龙傲天看着这条封闭走廊的出口外面，道。

    出口外面，是一个正八边形的院落，玉石铺地。

    此时，院落正中央，有十二人并排站立。他们都是一身华丽的银色盔甲，背对着龙傲天两人，在这十二人面前，悬停着一个漆黑的漩涡。

    十二人依次走进漩涡，那个漆黑的漩涡几个闪烁，就消失不见，在它最后一个闪烁之后，漩涡中不再漆黑，露出了漩涡里面的世界。

    那里面是一片的灰色，无论天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之前的十二人，立身在这样的一片空间……

    再之后，漩涡消失，里面的情景也随之幻灭。

    “灰色的空间……”独孤鸿航颦蹙，道。

    龙傲天感觉得到，漩涡后面的那一片空间，和自己所处的这个空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息，漩涡两侧，分明是不同的两个空间！

    “我……信了……”龙傲天嘴唇颤抖着，瞪大着眼，道。

    独孤鸿航知道，他是在说之前自己说的《神魔录》。

    龙傲天极速冲进院落，站在那院落的正中央，之前那个黑色漩涡所在处。

    “不同空间……真的存在……”龙傲天怔怔道。

    “呃……”龙傲天忽然双手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独孤鸿航到他身边，拍他肩膀道。

    龙傲天缓缓放下双手，晃了晃头，喘着粗气道：“没事，就是刚才不知怎么突然感觉头很痛。”

    “真的没事？”独孤鸿航显然不信。

    “骗你干什么，又没有好处费。”龙傲天打趣道。

    独孤鸿航嘴角一阵抽搐，最后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开始仔细打量这个院落。

    院落中，除却他们来的那条路，其他地方都是封闭的。

    “难道这就是这条走廊的尽头？”独孤鸿航显然不相信，偌大的宫殿，里面会只有这么一小部分。

    很有可能这里还有其他暗道，或者宫殿还有其他入口，不然难以解释一座巨大的宫殿，内部却只有这一小块。

    更何况独孤鸿航猜测，这是天帝冢。那么天帝的正身在哪？他可不相信其他地方都是实心的。

    “我感觉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才对。”龙傲天看着头顶上流转着光华的巨大发光宝珠，道。

    “怎么……”独孤鸿航刚说出两个字，宫殿就开始震动，让他言语一顿。

    “你说的对……”独孤鸿航跟在龙傲天的后面，开始沿着走廊向外跑去。

    宫殿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饶是以他两人的轻功水平，也有些站不稳。

    终于，他们跑出了宫殿范围。

    当他们回头看去的时候，那一幕让他们都惊呆了。

    巨大石像的眼睛在闪烁着摄人的紫金色光芒，整座宫殿，连同石像，都开始向地下沉陷。

    龙傲天：“……”

    独孤鸿航：“……”

    真的很险，就差一点，他们就要随着那座巨大的宫殿沉入地下。

    “轰隆……”

    整个地下洞穴都开始晃动，巨大的碎石不断落下。

    “快走。”独孤鸿航道。

    好在，刻着壁画的走廊并没有塌陷，不过通向宫殿一端的出口却被无数巨石堵死。

    独孤鸿航和龙傲天两人依次从那间房屋的地道里出来，以他两人的见识，遭遇这些也不由流了一身的冷汗。

    “轰隆……”

    外面的崩塌声不断响起。

    “去到外面看看怎么回事。”龙傲天对守在这里的人道。

    “是。”

    不一会儿，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禀庄主，落鞍山整座山峰都塌陷了。”

    “原来那座宫殿是在落鞍山内……”龙傲天小声道。

    “独孤阁主，我觉得这些有必要回山庄和各护法商议。不知你……”龙傲天道。

    “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完了，我也该走了。”独孤鸿航说完就转身离去。

    “还是急性子。”龙傲天苦笑道。

    “没想到……转眼间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龙傲天用只能自己听见的低声道。

    ……

    独孤剑阁，坐落于仙羽峰上，几乎占了仙羽峰六成以上的地界，各种建筑连绵起伏，错落有致。

    仙羽峰山脚下，就是曾兴盛一时的仙禹城。

    独孤剑阁一间楼阁内，独孤鸿航坐在桌前思索着什么。

    他早已经知道姜晴没有回剑阁，也知道她是去寻找离冉羽了，不过此刻他的心思却不再这上面，或者说，这也有他的授意。

    “灰色空间……”独孤鸿航仍旧不忘地下洞穴中，那座宫殿内的一幕。

    “漩涡那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独孤鸿航道。

    “那十二个人又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跨越空间。”

    “不对！”独孤鸿航忽然间想起龙傲天头痛得闭上的眼再次睁开的一瞬间，多了些什么，由于是一闪而逝，当时他有些不解，也没有太在意。

    此刻再回想，他忽然间明白了，是沧桑，经历过时间才能有的沧桑！

    ……

    横断山脉外，这里有两条巨大的石龙盘亘，正是龙博山庄。

    庄内，这里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桌前坐着一位正在写着毛笔字的女子。她穿着一身淡红色的锦缎衣衫，显得非常干练。

    “哈哈，妹妹，我找到了。”龙傲天笑着，推门走了进来。

    “嗯？哥，你找到什么了，怎么这么高兴？”龙紫放下手里的毛笔，道。

    “我们的过去，我找到了！”龙傲天道。

    “啊？什么！你说的是真的？”龙紫听到龙傲天的话，突地跳了起来，道。

    “真的！找到了……”龙傲天道。

    “我们不是孤儿，我们原来是有家的……”龙傲天道，话语中有些哽咽。

    “啊！我们有父亲，也有母亲……”龙紫扑到龙傲天的面前，抱着他，兴奋道。

    “呜呜……”龙紫趴在龙傲天的胸前，突然间哭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