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抉择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毕业也许是解脱也许另一个地狱的开始，考完当天我就在网吧度过了我的第一个刑满释放的夜晚，考完感觉一身轻松，给玲子打了一个电话，说考得不错，玲子也在期末复习，她已经习惯那边快节奏的生活，有了新朋友，周末也会像以前一样约上几个朋友出去逛逛街；快乐总是会掩埋掉悲伤，除非疼到骨子里，玲子从小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天生的乐天派，只要骗她过去了一切都好办，现在玲子已经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我也是时候退出玲子的世界了。

    考完的第二天，我在家睡了一上午，上午不管母亲在楼下怎么叫我都不理；到午饭时间，起床，做了几道自己喜欢吃的菜，自己先吃了一点垫了垫肚子，看看时间小魔女也该回家了，便洗了洗脸，下楼坐了一会儿，小魔女回来了，她们便上楼去吃饭，吃饭的时候一般不是她两先吃就是我先吃，我是不会跟她们一起吃的，她们看见我生气，我看见她两也没胃口；等她两吃过后，我上楼就开始风卷残云了，这也许我在这里的最后一顿饭了，吃过饭把厨房收拾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看了又看，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起带的，衣服都差不多已经旧得不能再旧了，挑了几件勉强穿着还能看的衣服找了几个购物袋装好，再在屋里看了看，还真找不到有什么值得自己留念的东西，我的房间只有一铺床，一个很大纸盒子装衣服，一张书桌，然后几本书，其余的地方都属于空气了，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真要说有那就是这房间里氧气是的二氧化碳是我的。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只等几天后的成绩出来了，我心里默念“千万别考上，一定考不上”，结果老天爷还真如了我的意，刚好差三分就上了哈哈，我看见这成绩就笑了，顿时大笑几声，哈哈...哈哈.....解放了，我没考上，母亲的脾气肯定不会再让我念书了。

    黄军看见我的成绩道：“就差那么一点就上了，你还笑得出来，回去你妈不知道怎么处理你。”

    我深呼吸了一下平定了下心情道：“爷的快乐你不懂，解放了。”

    黄军迷惑了，摇了摇头，道：“你小子不是气傻了吧，你真不打算读了？”

    我再确认了下“是的，少三分”，回过头道：“没错，这一天我等很久了，我先回去了，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好好读书吧，我去寻找属于我的生活去了。”

    黄军无奈道：“好吧，你出去想做什么呢？”

    我想了想道：“只要不呆在家里，做什么都行”

    黄军道：“你没救了”。

    我笑了笑道：“我不需要救，好得很，兄弟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再见，祝你学业有成以后考个好大学。”

    在回家的路上，心彻底的踏实了起来了，想起以后的生活不免又几分雀跃，时不时的还笑两声，想着想着就到了家门口了。

    母亲见我挺开心的，以为我考上了道：“看你那出息，不就考个高中，笑什么样了，又得养你三年，你说你这书读了还是傻头傻脑的一点用都没有，干脆别读了在家看店得了。”

    我笑了笑道：“不，你不用养我了，没考上。”

    母亲的脸色一下变了道：“你说我在家一天守着，是了为了什么啊，你连个高中都考不上，你说你能干嘛，好吧，考不上也好，在家看店吧，你考了多少？”

    我笑了笑道：“刚好差三分，呵呵，看店？你想多了，我东西收好了，我不想再受气了，帮你看店不可能，你就当我是条狗吧，突然死了，我要走了。”

    母亲那吃惊的表情，我没齿难忘，说完我就上楼去拿行李，就只有两个购物袋装的衣服，没什么可带的，接着把自己藏在厨房里存了许久的钱也拿了出来，有小几百，也够出去花一段时间了，等一切收拾好时，还打量一下这个我住了好几年的房间，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值得我留念下，结果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找到，不免有几分落寞，人活到这份上也算是一种失败吧。

    结果下楼母亲就堵在楼梯口，说我不能就这么走，要跟我爸爸打个电话，问我爸爸怎么说，还抢过我手上带的几件衣服，拉着我回店里，怕我跑了，还叫王叔看着我，便拨通我父亲的手机，王叔也在一边劝我说：“孩子你这么小出去能做什么呢，有什么事跟你妈妈商量一下，不就i没考上么，复习一年再考吧”

    我抬着头看着天道：“王叔，我妈怎么对我，你很清楚吧，我没反抗过一次吧，不是我要走，是实在呆不下去了，反正没考上，我也不想考了，也不想看谁脸色，不想每天被呼来喝去的，我是人，不是牲口，我有自己的思想，我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我在家连说个不字的权利都没有，我只有接受，只有做不停歇的做，一停下来就被骂，几句话不对就被打，你说我呆下去有什么意思？”

    王叔沉默了一下道：“孩子，我知道你苦，我都看着呢，看你父亲怎么说吧，你这样一走了之也不行啊，你看你十四岁还没满，出去谁敢用你呢？”

    我道：“出去讨口饿死都比在这里强，我不信我出去会被饿死。”

    母亲那边也打通了父亲的电话说我要出去了，被父亲一顿胖骂说：“你一天是怎么教孩子的，啊，连个高中都没考上，你不那么厉害吗，打吧，一天就又打又骂，你看吧要被你给逼走了吧。”

    母亲还感到一阵委屈道：“不听话不打他，成绩又差，一天又呆头呆脑的不骂他骂你女儿么？”

    父亲一阵语塞，深呼气道：“叫那狗日的死小子接电话”

    母亲抬头看我道：“你爸叫你接电话他跟你说。”

    我拿过电话道：“说吧，你要说什么”

    电话那便父亲沉默了，只能听见父亲紧凑的呼吸声，母亲也在旁边不停的抽泣着，过了一会儿才听见父亲道：“你恨我们么？”

    我把头低着看了看地面道：“什么恨不恨的，我恨你们干嘛呢，我敢恨么，我命都是你们给的，有恨你们的资格么，说不定哪天你们不开心就把我给打死了呢，是吧？”

    父亲没有回答，我又接着道“我还没活够呢，但是如果真的打死了也好，一死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父亲深呼吸了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们，我们对你严厉了一点，但是那是为你好啊，有啥你说出来，我们商量行不行，我又没在家，你跟你妈到底怎么了，不就没考上么，复习再考吗，是不是？”

    我笑笑没说话，父亲见我没说话又接着道：“你还小出去能做什么，复习一年吧，一年考不上再考一年好不好？”

    我抬头看了看母亲笑了笑道：“算了吧，家里没钱，我早点出去挣钱，帮你们减轻负担，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读了，真的我不是读书的料。”

    父亲的声音有点颤抖，道：“你真的决定了？”

    我道：“决定了”

    父亲又沉默了一会道：“我跟你妈说说，你把电话给她。”

    我抬头把电话给了母亲，母亲还在不停的抽泣接过电话道：“说吧”

    我不知道父亲说了什么，一直只看见母亲在回答“嗯”“嗯”“知道”

    过了一会母亲又把电话递给我道：“你父亲想跟你再谈谈。”

    我接过电话道：“说吧，你还要说什么？”

    父亲语气显得平缓了一点道：“这样，你先到我这里来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你，绝对不碰你一下，保证不骂你，信我一次行不？”

    我看了看外面，沉默了一会道：“好”

    父亲松了口气道：“你就不能叫一声爸爸么？”

    我动了动嘴，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发不出这个音，深吸了口气保持沉默，电话里只能听见我跟父亲的呼吸声，父亲叹了口气道：“算了，电话给你妈吧”。

    我转过头看了母亲一眼，母亲眼睛已经哭红了，额头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显然是情绪过于激动，出了许多汗，我把电话递了过去，然后找了一根板凳，背对着店坐着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不由的想道以后的自己会怎么样呢，自嘲额笑了笑，心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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