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不想死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地狱魂兵正在袭击雾霏之丘，但是，敌人是柏日佐蒙和刑戮判，断琴没有出现。”尘昏和山泽听说了雾霏之丘遭受袭击，讨论着。

    “地狱魂兵不容小觑，我们得给雾霏之丘增派援兵才行啊！”山泽的急躁一下子显露出来。

    “山泽，我们得仔细考虑考虑，采取最佳的方式去帮助雾霏之丘。”

    “哪有时间考虑啊，去的晚了，雾霏之丘就没了！”

    “难道你就不怀疑这是断琴的阴谋吗？”

    “我管他阴谋不阴谋的，现在拯救雾霏之丘才是当务之急！”

    “山泽，你听我说，冷静冷静。”

    “我无法冷静，我，我……”山泽低下了头，“尘老，我的女儿，在那里。”

    尘昏懂了山泽在想什么，他没有说话，拍了拍山泽的肩膀，“虽说这个消息也听得不是那么真实，但，毕竟亲情至上！好了山泽，你作为断生涯的领主当然要保护好你的子民，对于你女儿，就让黎杉和我一块儿去吧，同时，我也可以帮助雾霏之丘逃脱困境。”

    “尘老，请受山泽一拜！”

    “哎哎哎”，尘老扶住山泽，没让他跪拜，“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患难友人，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哈哈，还有，你女儿是否真的在那里，还不是很确切地知道，所以我找到你女儿你再谢我也不迟，来，起来！”

    “尘老，我山泽这辈子对此恩没齿难忘！”

    尘昏想着，希望自己和黎杉离开的这段时间断琴不会攻打断生涯。他深知这次的出行必定是对断生涯的一步关乎生死的棋，因此，尘昏心里真的好担心，跟迟疑，但是所让山泽离开断生涯去寻找女儿，那么断生涯的千万幻师将是一盘散沙。所以，这步棋，很难走。现在，尘昏能做的，只是祈祷。

    尘昏告别了山泽带着黎杉向着雾霏之丘出发了。一路上，尘昏紧锁眉头。

    “尘伯，你怎么了？有心事吗？”黎杉注意到尘昏的脸色不对劲儿，便问道。

    “孩子，你知道我们这次出来，为了什么吗？”

    “支援雾霏之丘啊，这个我知道啊，雾霏之丘正被攻击，说不清我大哥也在那里啊，就是黎战啊！我相信我大哥一定能撑到我们过去的，尘伯，我们尽快啊，得赶紧去支援他们啊，我们是他们的……”

    “孩子”，尘昏顿了顿，走的越来越慢，声音变得颤抖，“断生涯要没了。”

    黎杉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惊，然后扑哧一声笑了，“怎么可能，山泽领主很强大啊还有那么多幻师，这么多的人守护着断生涯，断生涯怎么会被攻破呢？哈哈哈哈，尘伯你想多了，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要怪就怪我太自私了”，尘昏无奈地望了望天，“我放不下叶城，这个陪伴我多年的生死之交，只要叶城需要我，就算让我替他死，我无所谓。”

    黎杉没有说话，他也许是想起了艾明特，黎杉一直把艾明特视为唯一的知心朋友，诉苦，诉乐，一起切磋，一起坐在兰多美亚的最高处，看着兰多美亚的和谐和忧伤。黎杉认识的人很多，亚燃、川梦、黎战、月汐，这些同龄人中，只有艾明特跟他从小玩到大，关系十分好，也许就像尘昏和叶城。

    “尘伯，我相信艾明特还活着。”

    “孩子……”尘昏眼中浮现出淡淡的忧伤，那是充满可怜的眼神。

    “如果能碰到断琴，我要问问他，我要知道艾明特到底怎么了！尘伯，让我留下来，好吗？我想见断琴。”

    “孩子，这……”尘昏犹豫不决，“你知道吗？你不能死，你是个天才，将来……”

    “天才又如何？如果一辈子找不到自己心的归宿，生不如死。”黎杉的眼神变得悲伤变得凝重。

    尘昏与黎杉对视着，都是无奈。眼神的交流让尘昏明白了，黎杉就像当年的自己，是个有勇无谋的冒尖主义者，总是一意孤行，不到黄河心不死，但是，这样的人，恰恰是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接纳和认可。

    在这条人生的路上，自私和正义，往往不可兼得，而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自私，任何人都是如此，而正义，在人们心里可以存活的时间和地点，是闲暇之时和众人眼目之下。黎杉和尘昏就是这样的人，在自己的归宿面前都会选择自私。

    “孩子，也许是我错了。从现在起，做你想要做的事，去寻找你的心之所地。”

    黎杉点了点头，转身飞速地朝断生涯飞走。尘昏则向着雾霏之丘，加速前进。

    果真如此，断琴不久便出现在了断生涯领域。他带领了无数的魔族和地狱魂兵气势汹汹地逼近断生涯，像洪水与大坝的对抗，浩荡、悠长。

    断生涯的边界，是早已戎装待发的幻师，在山泽的带领下，直面抗击断琴的侵略。

    这就是战争，死亡和悲伤同在。恐惧是战斗者唯一的情感，愤怒是刀剑唯一的感情，疼痛的呐喊变成最壮丽的最伟大的音乐，强迫着灵魂用污泥抹脏自己的形象。

    看上去，断琴的队伍占了上风。

    “山泽，断生涯的命运会跟兰多美亚一模一样，我想你保证。”战斗中，断琴再次见到了山泽。

    “既然相信邪不胜正，偏偏不知羞耻，我也向你保证，断生涯的粪坑中将会为你竖立一块墓碑！”

    “口气不小，断，黑太阳！”没想到，断琴的决的范围竟然可以做到这么大！这个决，覆盖了整个断生涯，这个空间内，断琴可以为所欲为！“山泽，我就让你看看你的子民对你的忠诚。断生涯的朋友们！”断琴大声喊到，“现在你们有一个选择:死或者不死。”接着断琴指着一个地狱魂兵，喊了一声“死”，那人便立即毙命魂飞魄散。

    “断生涯的子民不怕死！”山泽怒视。

    “对！山泽领主说的对，我们不怕死！”

    “我们誓死守护家园！”

    “断生涯万岁！”

    断生涯的人们忠心地呼喊着，愤怒地厮杀着侵略者。

    断琴微微一笑，又是指着一个地狱魂兵说了死，地狱魂兵死去，接着又是一个，又是一个……

    所有人都停下了，看着断琴残忍又悠然地操控他人的生死。一个死了，又是一个死了，那些死去的人的眼神传递出的恐惧和绝望，笼罩着这片腥臭的天空。

    绝望和恐惧。

    死亡和冰冷。

    瞬间和幽灵。

    一个个死者接二连三地铺满了大地，恶心的血液染出了死神可怕的面孔。他们都害怕了，不仅是断生涯的人们，魔族也都害怕了。

    “我们，不想死……”断生涯的人们屈服了。

    “我们不想死！”他们哭了，痛苦的哭了。

    “怎么了，我的亲人们？我们不可以被打败！我们要守护我们的家啊！”山泽慌了。

    断琴邪恶地一笑，“山泽，你怕不怕死啊？哈哈哈哈！”

    “断琴！山，重岩爆！”山泽忍不住心底的怒火，手中燃起火焰，手化成岩石，狠狠锤向断琴。

    断琴叹了一口气，看都没看山泽一眼。“啊！”随着一道白光的出现，山泽惊叫了一声，原来，这是断琴的手下乱尘东的决，这个决精确地刺透了山泽的胸膛。

    “愤怒会让人变得愚蠢，山泽，你还是老样子，有勇无谋。”

    山泽倒下了，在断生涯所有人的眼前英勇地牺牲了。

    “山泽领主……”

    “领主，死了……”

    断生涯的人们变得沉默。这一切都变得安静了。死者无奈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生者痛苦地承受着这个现实。断生涯在人们的身后不变地挺立着，威风不减，可是，却蒙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尘土，这些尘土记载了这段腐朽的历史。

    “哎，山泽，我还有话没说你就死了，真是没劲。那这句话就当是永别吧，邪不胜正，我相信，所以我不杀你的子民，让他们的绝望和恐惧来替我建造我想要的东西。好了，再见。”说完断琴带领自己的队伍离开了断生涯。

    不久，黎杉赶了回来。

    他看到，千万断生涯的人们跪在地上，都朝向一个人，山泽。山泽的脸安详又露出一丝丝遗憾，蓝色的血液染透了他的衣服。

    “断琴，断琴”，黎杉愤怒了，但很快抑制住了怒火，“是断琴吗？”

    “是。”

    “他们往那个方向走了？”

    “这边。”一个幻师指了指断琴离开的方向。

    “断琴，我要宰了你！”黎杉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