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义结金兰

    “小姐，您回来了。”

    绿陌踏进门，接过青颜端着的毛巾，她将冷热适宜的毛巾敷在脸上，那温凉的感觉让她原本因夜落而牵动起的心弦又静静的抚平。

    她再也不会，永远不会因为那个人而有所牵动了。不论是心动亦或是心痛，她都不会在他面前表露出哪怕一点情绪。

    她的心并没有死，只是痛的太久，心愈发地疼。她是人，她怕疼。作为一个尽管比较坚强却还是柔弱的女人，她不想再痛了。

    她今年十七岁了。在他的身上，她负了四年的锦绣年华。她不想再爱他，更不想再恨他。她只是想，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揭下毛巾，她朝青颜微微一笑，忽而问道：“青颜。你陪我多少年了？”

    “回小姐，奴婢已在您身边九年又两个月零七天了。”青颜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青颜是绿陌的贴身婢女，但她只长绿陌一岁罢了。又因为种种原因，在绿陌八岁时，年仅九岁的她便奉绿陌的娘亲之命伴于绿陌身边。她可以说是在绿陌身边留的最长的人，也是最为值得信任的人。而绿陌的爹是枭大陆第一大国家落叶之国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绿陌的娘又是国力，领土等仅次于落叶之国的冰雪之国的长公主。他们地位尊贵，也就有更多的责任和义务，依然没有什么时间陪伴于绿陌身边。

    所以，毫不夸张地说，在她记事以后的大部分日子里，都是青颜陪伴她的。若不论尊卑，青颜可以说是她的姐妹了。而青颜又是孤儿，无父无母的。在她与夜落相恋时，青颜陪伴着她，在她与夜落失恋时，青颜仍旧陪伴着她。

    她累了，真的。她想要为自己而活一次。她希望，也愿意青颜真的是自己的好姐妹。

    既然如此，何不结为异性姐妹呢？虽然这个想法很大胆也被很多贵人所鄙夷：与一个卑贱的婢女结为姐妹？他们肯定会认为她疯了。但是，她没有疯。并且，她十分清楚结果也愿意承担后果。

    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青颜。”思虑良久，她终是做了决定。轻轻地将在一旁为她收拾打点的青颜唤至身前，“你知我的性子。我也不做什么铺垫了。你与我情同姐妹，也是我最为信任的人，我只问你一遍。青颜，你愿成为我的异性姐妹吗？”

    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甚至比预料的更为严重。听了这话，她被吓得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不住地喊道，“小姐，小姐……”

    绿陌知道这个念头对于这个年代来说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但还是没有想到连青颜的反应都如此激烈，也许是因为她长期处于上位者的角度，不论再如何与众不同依旧是养尊处优，她不懂。不懂青颜和世人的眼光，可她更不懂的是在这个时代为何如此迂腐，眼光如此老旧。她甚至对这个时代产生了一丝隐隐的不屑。但她不怪青颜，不怪自己，不怪任何人，更不怪这个世界。

    她望着跪在她身前焦虑不安的青颜，威严地说道：“青颜，起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令人信服。青颜怯怯地望了她一眼，再次征得她的同意后站起身。纤细的身躯瑟瑟发抖。

    绿陌望着她的模样，轻叹一口气，眸中透出一抹独特而隐然的忧郁。

    “青颜，你不懂。”她学着刚才青颜的样子将一条温热的毛巾递给她，并轻轻按住她欲跪下的身躯。毛巾兴许是微烫了，但总体说还算适宜。她顿了顿，望着青颜的绿眸中闪过一丝温暖，“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对我的为人处世是有了解的。我不喜欢什么，又喜欢什么你都是晓得的吧。你明白我父母的身份，这身份的确是显赫的，但也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令人防不胜防。而我，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我和你结为姐妹，表面上是你受益，表面上是你凭空变成了小姐，表面上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

    “青颜，我知你性子聪慧。你告诉我，但是什么？”绿陌的眸光此刻闪着睿智的光芒。

    “但是……但是我成了小姐的姐妹后，我会很危险……那些耳目一定会将注意力分散，而那些背后的贼党也不知我的底细，更要调派人手来盯住我，可帮你拖延时间。甚至有些鲁莽的贼党更会露出马脚。”青颜在她的目光下，虽然还是很惊慌，但已经平静了不少，更是分析的井井有条，只是因为过度紧张，称呼有异。

    “没错。其次的一点就是，我必须要装的天真无邪一些。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心机，我的底细来。我只能对外界装傻。只能让大家认为我是个天真无邪的普通的千金小姐。而我和你结为姐妹，有些人便会认为我太单纯，也会对此减少警惕。”

    说罢，她的语气又柔和了一些：“青颜，我知你忠心，更知这件事并非你所想。但是，就当是为帮我一次牺牲你自己，我只问你，你愿意吗？若你不愿意，便请无论如何都别将这事告诉他人，我也不会强求你，若你愿意，我必待你如亲姐妹一般好生照料。”

    话既说至此，也已不能回头了。青颜低着脑袋，沉默了很久。而绿陌却仿佛一点也不着急，只是在她的身边守着她。

    ……

    很久了……她甚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当她以为青颜会拒绝之时，却听到了身前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我……我愿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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