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谁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季楼瑶势必以死相博！”

    季楼瑶手中拿着传说中削铁如泥的玲珑短匕，清冷的视线一一扫过前方数十人，圆润的眸子里不带有一丝色彩。

    “瑶妃，将手中的短匕放下！”上官衍星细长的眼睛凌厉的盯着季楼瑶的脸，一双墨色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

    “皇上……”季楼瑶眼中泛泪，却一直未哭，地牢里光线昏暗，仅有的几束光是从地牢的窗子里照进来的，昏昏暗暗，似乎在嘲笑她多年的感情。

    百年不做辜负，当真只是说说而已。

    “你还是不信我。”别人说她与伊斯通奸，他便信，却没有问过她是与不是。

    季楼瑶语气中带着哭腔，细细想来已经有很久没有哭过了，此刻却是忍也忍不住，短短六个字，诉尽了她心中沧桑和无奈。

    犹还记得那一年的桃花树下，两人执手，睥睨江山，却不想会断的这般快。

    “瑶妃，你将伊斯交出来任由朕处置，朕就信你，如何？”

    上官衍星平静的眸子扫了一眼季楼瑶身后略显狼狈的男子，听语气似乎在与她做商讨。

    饶是此时形势多么紧张，季楼瑶还是忍不住仰头大笑，一行清泪从眼角落下。

    衍星啊衍星，当年你说万事信我的时候可没有说要与我讲条件的。

    “既然你不肯听朕的劝告，就休怪朕无情！”

    上官衍星见她不答，眸色加深，朝身后的禁卫军做了个手势，一眨眼的功夫，季楼瑶和伊斯便被皇宫的禁卫军团团围住！

    “将两人拿下，留活口！”

    一声令下，周围身穿铠甲的禁卫军便蜂拥而上，饶是季楼瑶武功再高，也注定敌不过他们。

    禁卫军皆是手拿长枪，四面八方向季楼瑶刺去，季楼瑶护着伊斯，躲闪不及，索性站在那里没动，却听见上官衍星声沉声惊慌的喊了一句：“莫要伤人！”

    十几把齐齐刺去的长枪同时顿住，上官衍星心口莫名的一松，眼前的女子他早已不记得了，不过在她即将被刺到的那一瞬间，他觉得心跳似乎都要停止。

    季楼瑶蹲坐在地上，抱着昏迷不醒的伊斯，看着前面的尖枪，讽刺的勾唇一笑，嘴角却吐出一口鲜血。

    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留到伊斯的脸上，最后慢慢的低落在地上。

    上官衍星看着那鲜血，几尽睚眦欲裂，惊慌的扭头去看季楼瑶的身后，即便他及时的喝住了那些禁卫军，一柄长枪还是刺进了她的后背。

    他薄薄的唇抖了抖，没有说话。

    “上官衍星，你以为这小小的地牢能关的住我？你一日不杀我，我便一日闹的这皇宫鸡犬不宁，我季楼瑶，要么死，要么走，此生，来生，再也不愿踏进这勾心斗角的皇宫中，与你为伴！”

    季楼瑶面色平静，一双圆润的眸子却像是风雨欲来。

    上官衍星眸子一闪，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藏在袖子口，为何，听了她的话，心里会这么难受？

    地牢里似乎愈加的昏暗了，许久都未有人出声，站在上官衍星身边的皇后却忽然轻轻的一笑：“皇上，我倒是忘了瑶妃向来都是这么倔，您若是想要让她服从于你，现下只有一个办法。”

    上官衍星盯着地上的鲜血，半响才侧眸看向身边的皇后：“什么办法？”

    “既然瑶妃非要与皇上作对，仗着有几分武功狂妄自大，皇上何不穿她琵琶骨，废了她的武功，任她再嚣张，武功尽废，也只有乖乖呆在这地牢之中，哪里也去不得。”

    “哪里也去不得？”

    上官衍星喃喃自语，皇后的话也不知道是听见去了几分。

    季楼瑶却是震惊的看向皇后，连身子都僵了，穿骨之痛，不输于凌迟，他上官衍星难道真能下这么狠的手？

    哦！

    她到是忘记了，很久之前他就说不记得自己了，不记得过去，不记得他们之间那些琐碎细事，他并不是失忆，偏偏只是不记得她季楼瑶一人，而已。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的薄情找这么烂的借口。

    “好！那就穿她琵琶骨，废去她全身武功！让她哪里……也去不得！”

    上官衍星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季楼瑶，一字一顿道。

    季楼瑶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衍星冷硬俊俏的侧脸，随后抱着伊斯大笑，她将手中的玲珑短匕握紧，“上官衍星，你我曾说过要相约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怪只怪我季楼瑶太蠢太天真被你愚弄，这一世，我不会等你，下一世，我再不要遇见你！”

    话音一落，季楼瑶握着玲珑短匕的手一转，毫不犹豫的朝心口刺去。

    看着上官衍星惊恐的脸，季楼瑶缓缓勾起嘴角，恍然回到那一年，他身穿大红色喜袍，笑意盈盈的挑起她的红盖头。

    “娘子在上，请受相公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