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陌生人

    “生命中有着那么一个人，让我一直爱着，一直恨着，却永远无法放下。我是幸福的，亦是不幸的。而我的结局，只有姐姐你能决定。”——尹梓洛

    “你们认识？”joe惊讶地打断了尴尬的清和。

    “joe，他是我……老家来的弟弟。”清和无奈地说，“我没认出他来。你先回去吧，我得和他谈谈。”

    “qing，你确定要我先回去吗？”joe似乎是看出了清和眼底不明的情绪，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的。”清和努力装作平和地样子说，“有事我会叫翎的。”

    听到老大的名字，joe才放心了些。虽然清和没有提过，但是穆翎和清和两个人暧昧不清的关系几乎全组织都已经人尽皆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老大是冷血无情的，哪怕他平时总是顶着一张温暖的笑脸，同样是特工的joe也只是认为那是伪装的工具之一而已。然而在穆翎动用自己的关系帮清和解决私事的时候的样子看来，joe知道穆翎是真的关心和在乎清和的。至于清和，虽然相处了三年，joe却一直觉得自己看不透她。用的是假名，平时看似简单的清和，似乎一直都隐瞒着什么。大家都没有问，因为加入组织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着痛苦的过去。没有探究，是因为joe能够看出杰西也好琼斯也好都是放掉了过去加入组织的。清和却不同，她看不懂清和到底有没有放掉她的过去。

    就是这种看不清，才让joe在看到清和现在的表情的时候担心。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只用一眼就让镇静的清和变了眼神。

    joe却也不能强硬地陪着她。

    还好，现在有穆翎。她可以去通知穆翎让他找清和，保护好她。

    “好的，那我先走了。”joe对梓洛微微点点头，看到他桃花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和得逞般的欢愉微微一愣，但是又很快压下了心底的疑惑，离开了安静的街道拐入了另外一条小巷。

    看到joe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清和却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回头看梓洛。她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试想过一千种可能再次见到梓洛时候的情景，却独独没有料到梓洛会这么快，这么直接地来找自己。

    她在恐慌。

    清和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根本还没有逃脱尹琉璃的存在。

    “清和。”梓洛的声音依旧是沙哑的，带着丝丝诱惑般地性感，以前他唤她“姐姐”的时候语调中是满满的感情，而如今他念着“清和”两个字的时候语调中却带着一丝犹疑不决。

    清和没有回答，只是僵硬地站着，努力想着怎么面对他。她没有想过梓洛会这么直接地承认她不是琉璃而是清和，以前做的所有心理准备到头来都是做了无用功。

    “既然你说你是李清和，那么我就叫你清和。”梓洛缓缓地说，“所以，你现在不是我姐姐。你只是一个陌生人。”

    聪明如清和，怎么会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意思。她自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被曲解成了这样的意思，慌张地回头：

    “既然是陌生人，那么先生可以让我走了么！？”

    “清和不是要和我谈谈么？”梓洛死死地盯着清和，“怎么能够说话不算话呢！？”

    “……好吧，你想去哪里谈？”清和认输般地闪开自己的眼神，努力压下自己声音里的异样。

    四年来建筑起来的保护自己的堡垒，在尹梓洛面前脆弱地不堪一击，瞬间分崩瓦解。清和第一次觉得，原来是真的有命中“克”自己的人存在。

    他是她的劫数。

    逃不掉的梦魇。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梓洛和清和坐着出租车停在了纽约市郊区的一家装潢温馨的小旅馆门口。清和很意外梓洛会选在这里，毕竟以梓洛以前的习惯大概会住在市内的高级酒店才是正常。这种温馨的环境，总是让她感觉和记忆里那个戏谑骄傲的梓洛不搭。

    “清和？”梓洛疑惑地回头看着迟迟没有下车只顾着打量这个旅馆的清和。

    “噢，不好意思，看得有些入神了。”清和尴尬地下了出租，才突然意识到深夜跟着一个“陌生人”来到这种地方是个多么“危险”的举动。

    “没有想到，你会住在这种地方啊。”她径自走进了大厅，不禁对这间旅馆的内部装饰也感到很欣赏。到处都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有豪华而冰冷的大理石，而是暖暖的金黄色。大厅只有一个小小的角落写着工作处的字样，别的地方都摆满了舒服的躺椅，靠着中央巨大的壁炉，让刚刚进来的清和感觉到了一丝暖意。没有粉刷的墙被橘色的墙纸贴满，让整个旅馆显得更加温馨。“设计的人，一定是个心地温暖的人。”清和不禁想。

    “我们就在这里谈吧。”梓洛看着这样的清和，笑了。这样孩子气的专注，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嗯。”清和点点头，坐到了壁炉附近的一张沙发椅上。

    两个人抱着热乎乎的咖啡，沉默地喝着，没有人开口，没有人看对方，都只是有些发愣地看着跳动的火焰。

    以前的梓洛，不顾一切地把自己沉重的爱加注在琉璃身上，如同火焰一般将两个人都伤得体无完肤。而现在呢？四年过去了，他是不是也变了呢？

    “我……”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又都欲言又止。

    “清和想要知道什么？”梓洛问，“我一定都告诉你。”

    “你过得怎么样，这些年？”清和淡淡地问。

    “……既然要做陌生人，又何必问起？”梓洛苦笑着说，“你就不怕，我像以前一样……？”

    “我怕。”清和不否认，“但是不论再恨你，我还是你姐姐。”

    “你可知道，姐姐这个词，对我来说，既是天堂亦是地狱？”梓洛没有生气没有伤心，只是像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平淡，“我的姐姐，和我血浓于水，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以为，她会一直陪着我，就像她对我承诺的那样。然而我错了，她从来都不是我的，也不愿意是我的。因为姐姐这个词，决定了她不能属于我。”

    “……她从没有想过要背叛你。”清和说，“她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罢了。”

    “应该！？这个世界，什么是应该什么事不应该，凭借什么得以定论？”梓洛有些气恼地看着她，“这些年，我不肯放手，不是想要把她拉入地狱，只是想知道，撇开姐弟的关系，她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如果她知道，便也不会到如今的田地！”清和叹了口气。

    “因为qing，根本不懂爱是什么！”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清和和梓洛都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到一身西装的艾利欧怒气冲冲地站在眼前，原本温柔的眸子里是清和从没有见过的阴狠。

    “艾利欧……？”清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qing……为什么一定是他？”艾利欧看着清和，“为什么，我不可以？我那么爱你，对你那么温柔，为什么……！？”

    “老板……”一旁的服务生有些胆怯地看着盛怒的艾利欧，示意一旁还有客人在不应该这么说话，却被艾利欧一下推开，冷冷地吩咐道：“清场！”

    “老板？你是这里的老板？”梓洛反应比清和还要快些，原本有些游离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认真的狡黠，“你是艾利欧。莫里哀。”

    “是。”艾利欧回头继续对清和说，“qing，我知道你只是不懂得什么是爱。回到我身边，我教你如何爱！”

    那个温柔的艾利欧，此时强势得让清和已经认不得。她突然觉得，梓洛不是那个陌生人。真的陌生人，应该是眼前的艾利欧！

    “这里是你设计的吗？”清和问，似乎有些迫切地看着艾利欧的样子。

    “是的。这里是我为你建的，你说你想要一个温暖的地方，这里不是很温暖么？”艾利欧轻轻地笑着，像清和伸出一只手，“来，我带你逛逛，这里就是你以后的家。”

    “够了，艾利欧。”清和却只是冷淡地打断他的微笑，“我们已经形如陌路，又何苦再做纠缠？从你隐瞒我一切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有结果。我李清和这辈子最憎恨的，就是被人欺骗。如果你还想让我继续活着，就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看看你自己现在的眼神，里面已经只剩下祈求和埋怨了不是么……？”

    清和的口气很轻，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重话，却让原本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艾利欧和一旁的梓洛都瞬间白了脸。

    欺骗！这也是他们的死穴。

    “所以对我来说，你们都不过是陌生人！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清和放下手中的咖啡，径自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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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利欧的身份终于要彻底揭晓！猜猜看他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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