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家

    当我三岁的时候，我搬个板凳坐在村口，希望能看见他朝我走来，带我离去。

    此刻，我就开始准备了，存下平时爹娘给的小零钱，以备离家的时候用。我家五岁的哥哥李阿其傻站在我后面，他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为什么一坐就是一下午。

    当我七岁的时候，我做完该做的家务，依然来到村口，期待他能路过，我跟他离去。我九岁的哥哥，站在我身后，替我挡着太阳。

    当我十三岁的时候，来了初潮，我开始惊恐，我都长成大人了，他该娶妻了吧，不要，你不许喜欢别人。恨不能长快点，好有能力保护自己，出去找他。

    我去村口益发的频繁了，十五岁的哥哥也长高了，依然没有多问，依旧为我挡去炙热的阳光，却时常看着我发呆。我知道自己是极美的，因为我与前生长的一模一样。

    村里的人们开始注意到我的异常，常常指点：“桃花那孩子怎么天天往村口跑，像等待情人归来一样。不过不可能啊，她都没出过村，该不是…”

    “唉，可惜了这么娇俏水灵的一个孩子，精神竟不正常。”

    每次都是阿其这个哥哥挣红了脸跟他们理论：“我妹妹才没有问题，她是仙子下凡的，看的东西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俗人能懂的！”

    “啊哟，阿其还很护着妹妹嘛，将来一定是个疼媳妇的好丈夫。”哥哥的脸更红了。

    不想，这个傻傻的哥哥还挺有眼力的，不过我不是仙子，我是小妖。

    当我十五岁的时候，我不再等他出现了，我决定去找他。我的小钱包已经鼓鼓的一小包，我收拾衣物的时候，阿其哥哥竟来了，吓的我连忙往被子里一塞。

    “你要离开吗？”眼里满是怒气，可千万不要告诉爹娘阿。

    我只好包了一包泪水，拉着他的衣摆：“哥哥，不要告诉爹娘好吗？求你了。”

    果然，他立马不生气了，“花儿别哭，我不会告诉咱爹娘的，但是你要带我一起走。”

    什么，那祈求的眼神，仿佛我才是他哥，什么状况啊。我不能多一个累赘。

    “哥哥，我走了，爹娘会伤心的。你要是再走了，爹娘都失去了希望，会心疼，难受死的。我必需要走，你留下来替我照顾爹娘好吗？”

    “这…可是不想离开你。”他的眼中竟有了泪水。

    这是我第一次见男人哭，不由地心软了下来：“等我找到了我要找的幸福，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承认我欺骗了他，我是不会回来的。经历这么多，天天被思念所折磨，他眼中的感情我岂会不懂。只是我是他妹妹，他这样的感情不该存在的。

    “那好，你承诺我了，一定要回来，我在这个家等你，这个给你。”

    我刚刚没有注意到，他竟比我先收拾好包袱。而他现在递给我的，是一个大大的鼓鼓的钱包，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存，比我还多。

    “我当年看你偷偷地把钱存起来，虽然你不知做什么，我但也存了。但我渐渐长大，我也明白了你要要离开这个家。我要和你一起，存更多的钱，好给你买东西。我用上学堂的时间，给别人跑腿、做事，别人给的，还有爹娘给的，都给你，才不会饿着。”

    原来他是不笨的，只是没有去学堂，去挣钱去了，而我曾经还嘲笑他。这次我是真的哭了，一把抱住他，却说不出话来，只有凝噎。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抱他，脸红了，僵硬地站在那，任我将泪水糊在他的衣襟。

    半响，他伸出手抱住我，抚摸这我的背脊，像给小猫顺毛一样，缓缓的，柔柔的：“花儿，别哭…”

    我不知道我可以有那么多的泪水，一直断不了，停不下…

    我感觉到有热热的液体滚入我的脖子，他也哭了。如果没有遇到慕夜，我应该会喜欢上他吧，这样一个男子，即使容貌不倾城，即使他是我哥哥。

    当晚，我不顾什么礼节，不顾哥哥的拒绝，让哥哥跟我一起睡在我的小床上，我们一起回忆着往事，哭了笑，笑了哭。

    当我朦朦胧胧睡着时，感觉有个软软的物体贴上我的唇，辗转着，描摹着，是哥哥吧，就让他吻一下吧，最后一次。

    破晓之前，我和哥哥在村口告别，他往我的包袱里塞了很多干粮，恨不得把整个家都给我装进来。

    我们又哭了，很不争气地哭了。

    当我要走时，哥哥说他要转过身去，他怕他会忍不住不让我走，我点头。

    走了好远一段，回头，看哥哥还站在那，向我挥手告别。他的身影有些模糊，不知遮挡我视线的是晨雾还是泪水。

    阿其哥哥是这儿唯一一个让我难以忘怀的人，我知道我的阿其哥哥会像我以前一样站在村口，等待我的归来。

    只是，诺许难圆，忘了我吧。

    我毅然踏上了寻找慕夜的征程，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就跟自己的心走。我相信，相信自己的心，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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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了就忍不住传上来，今天二更，写这章的时候，自己没忍住哭了，不知道亲能不能感受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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