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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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临江的忘忧湖边。
这里，是当年杜扬名和叶轻音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三年前，真正的叶轻音与他所定的三年之约再相见的地方。
很早，杜扬名便来到了这里。
一丛淡雅的兰花，一壶碧螺春，是杜扬名为叶轻音准备的。
杜扬名静静地等在那里，并不焦急。心里有点期待，也有一点害怕。
三年了，杜扬名的心里总是还怀着那么一点点的光亮，他希望叶轻音还活着。
杜扬名，在等一个结果。
与其说杜扬名三年一直都在等一个结果，还不如说他，其实在一直在等着的，是一个奇迹。
他希望自己能够等来一个奇迹。
只是，这个世上的奇迹并不多。否则，也就不能称为奇迹。
杜扬名听见了声响，抬起头来。
是轮椅声。
叶轻书推着姬无颜向这边走来。
杜扬名只感觉自己的心往下一沉，隐隐有些刺痛。
杜扬名清楚了，他想要的奇迹，并没有发生。
叶轻书推着姬无颜一点一点地向杜扬名走来。
杜扬名心里清楚，自己等了三年的那一点点的希望，已经破碎了。
姬无颜来到了杜扬名的面前。
三年过去了。
杜扬名的脸上似乎是多了许多沧桑的痕迹。
杜扬名也望着“叶轻音”，这张脸，几乎是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她还是从前的样子，成熟中带着几分秀雅。
两人对望着，竟是谁也不开口。
打破沉默的人是叶轻书。
“姐夫，你们两人在这里谈吧！”
然后，叶轻书离开了。
“扬名，你好吗？”半晌，姬无颜终于开口问道。
虽然只有五个字，姬无颜说得却是十分艰涩。这三年来，姬无颜每天牵挂着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杜扬名，她总是在想，杜扬名，过得好吗？
这三年来，姬无颜过得很好，只有在想到杜扬名的时候，她的心才有些不安宁。
过得好吗？好，或者不好。很简单的答案，突然之间，杜扬名竟不知该如何来回答。
好还是不好呢？杜扬名自己也说不清楚。
杜扬名抬起头，望着姬无颜，很平静，很真诚的说道，“你，真的很想知道，这三年，我过得如何，是吗？”
“当然。”姬无颜轻轻地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你，而不在我。”
“在我？什么意思？”
“那么，你告诉我，你，是姬无颜，还是叶轻音？”杜扬名的眸子纯如清泉。
“我当然是叶轻音啊！”这话，姬无颜想也未想，马上就想说出口，可是，这话到了嘴边，不知为什么，望着杜扬名那清澈如泉的双眸，姬无颜竟张不开嘴。
这时，姬无颜才明白，原来，杜扬名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姬无颜望着杜扬名，嘴唇动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此时，面对杜扬名，姬无颜不知该说些什么。
姬无颜的沉默，已经给了杜扬名答案。
“我知道，你不是轻音，你是姬无颜。”杜扬名静静地说道。
“为……什么？”姬无颜慢慢地问道。
姬无颜想问的很多，杜扬名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三年前，在寒山关，你离开的那个晚上，我看到了寒川。还有，之前，你和寒川相见商量带走小皇子的那个晚上，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是我亲耳听到的。轻书的凝神香，对我没有半点作用。”
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那个时候，杜扬名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三年，杜扬名是怎样过来的呢？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赴这个约定的呢？姬无颜可以想到一些。
“对不起。”姬无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很想像轻音姐一样，全心全意地去爱你，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是真正的叶轻音，我希望你幸福，也希望轻音姐可以安心……但是……”
但是，姬无颜做不到，她无法放弃自己的孩子。
姬无颜的心思，杜扬名懂得。
“我懂。”杜扬名说。
“告诉我，轻音在哪里？”杜扬名小心翼翼的问，就像是害怕碰到的伤口一样，杜扬名一直都不敢去直面这个问题。
“轻音姐，她……”姬无颜犹豫着，在想要不要对杜扬名说出真相。
“无颜，告诉我真相。”杜扬名静静地说道。
“轻音姐，已经不在了。”姬无颜一狠心，说了出来。
虽然，杜扬名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
但是，亲耳听到姬无颜说出来，得到确认。杜扬名依然如刀绞一般的痛着。
看着杜扬名脸上那抑制不住的悲痛与绝望的神情，姬无颜也觉得心痛。
“是什么时候的事？”杜扬名声音有些喑哑。
“轻音姐回到黄石林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
“那座竹林中的新坟……”
“就是轻音姐的……”姬无颜觉得自己的每一句话，对于杜扬名来说，都是十分残酷的。
许久，杜扬名都木然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杜扬名？”姬无颜轻轻地唤着。
杜扬名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没有听见。
“杜扬名？”姬无颜再一次轻唤。
“啊？”杜扬名突然回过神来，“什么事？”
“你，还好吧？”姬无颜问。
“还好。”这一次，杜扬名居然给出了答案，令姬无颜有些意外。
“杜扬名，轻音姐的意思，你明白吗？她，放不下的人，就是你……她，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着。”
“轻音的意思，我明白，就算没有轻音，就算她已经不再这个人世，我，也会活着。”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叶轻音，杜扬名如何能够活得好好的呢？
“无颜，我先送你回乐善堂吧。”杜扬名望着姬无颜说道。
杜扬名很自然地便说出了乐善堂这三年字，自己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姬无颜却是十分的惊讶，“你……知道乐善堂？”
“我知道。”杜扬名十分肯定的说道。
“只有确定你是安全的，我才能安心地等待三年。”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姬无颜喃喃自语。
姬无颜以为这三年来，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就是乐善堂的主人。
而杜扬名接下来的话，更让姬无颜吃惊。
“其实，不光只有我知道，萧南也知道。”
“萧……南……”这么长时间以来，姬无颜还是第一次提起萧南的名字。
“他不但知道你在乐善堂，而且，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怎么……可能……”姬无颜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怎么可能呢？
“只要有心，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杜扬名轻轻地说道，“无颜，给萧南一个机会吧。”
和萧南的事情，姬无颜已经不去考虑了。
“至少，你们两个还有一起共老的机会。”
杜扬名的话里，透着无比的凄凉。
“送你回去之后，我想去陪陪轻音。”杜扬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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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当年杜扬名和叶轻音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三年前，真正的叶轻音与他所定的三年之约再相见的地方。
很早，杜扬名便来到了这里。
一丛淡雅的兰花，一壶碧螺春，是杜扬名为叶轻音准备的。
杜扬名静静地等在那里，并不焦急。心里有点期待，也有一点害怕。
三年了，杜扬名的心里总是还怀着那么一点点的光亮，他希望叶轻音还活着。
杜扬名，在等一个结果。
与其说杜扬名三年一直都在等一个结果，还不如说他，其实在一直在等着的，是一个奇迹。
他希望自己能够等来一个奇迹。
只是，这个世上的奇迹并不多。否则，也就不能称为奇迹。
杜扬名听见了声响，抬起头来。
是轮椅声。
叶轻书推着姬无颜向这边走来。
杜扬名只感觉自己的心往下一沉，隐隐有些刺痛。
杜扬名清楚了，他想要的奇迹，并没有发生。
叶轻书推着姬无颜一点一点地向杜扬名走来。
杜扬名心里清楚，自己等了三年的那一点点的希望，已经破碎了。
姬无颜来到了杜扬名的面前。
三年过去了。
杜扬名的脸上似乎是多了许多沧桑的痕迹。
杜扬名也望着“叶轻音”，这张脸，几乎是每天都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她还是从前的样子，成熟中带着几分秀雅。
两人对望着，竟是谁也不开口。
打破沉默的人是叶轻书。
“姐夫，你们两人在这里谈吧！”
然后，叶轻书离开了。
“扬名，你好吗？”半晌，姬无颜终于开口问道。
虽然只有五个字，姬无颜说得却是十分艰涩。这三年来，姬无颜每天牵挂着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杜扬名，她总是在想，杜扬名，过得好吗？
这三年来，姬无颜过得很好，只有在想到杜扬名的时候，她的心才有些不安宁。
过得好吗？好，或者不好。很简单的答案，突然之间，杜扬名竟不知该如何来回答。
好还是不好呢？杜扬名自己也说不清楚。
杜扬名抬起头，望着姬无颜，很平静，很真诚的说道，“你，真的很想知道，这三年，我过得如何，是吗？”
“当然。”姬无颜轻轻地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你，而不在我。”
“在我？什么意思？”
“那么，你告诉我，你，是姬无颜，还是叶轻音？”杜扬名的眸子纯如清泉。
“我当然是叶轻音啊！”这话，姬无颜想也未想，马上就想说出口，可是，这话到了嘴边，不知为什么，望着杜扬名那清澈如泉的双眸，姬无颜竟张不开嘴。
这时，姬无颜才明白，原来，杜扬名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姬无颜望着杜扬名，嘴唇动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此时，面对杜扬名，姬无颜不知该说些什么。
姬无颜的沉默，已经给了杜扬名答案。
“我知道，你不是轻音，你是姬无颜。”杜扬名静静地说道。
“为……什么？”姬无颜慢慢地问道。
姬无颜想问的很多，杜扬名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三年前，在寒山关，你离开的那个晚上，我看到了寒川。还有，之前，你和寒川相见商量带走小皇子的那个晚上，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是我亲耳听到的。轻书的凝神香，对我没有半点作用。”
原来是这样。
原来在那个时候，杜扬名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三年，杜扬名是怎样过来的呢？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赴这个约定的呢？姬无颜可以想到一些。
“对不起。”姬无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很想像轻音姐一样，全心全意地去爱你，我甚至希望自己可以是真正的叶轻音，我希望你幸福，也希望轻音姐可以安心……但是……”
但是，姬无颜做不到，她无法放弃自己的孩子。
姬无颜的心思，杜扬名懂得。
“我懂。”杜扬名说。
“告诉我，轻音在哪里？”杜扬名小心翼翼的问，就像是害怕碰到的伤口一样，杜扬名一直都不敢去直面这个问题。
“轻音姐，她……”姬无颜犹豫着，在想要不要对杜扬名说出真相。
“无颜，告诉我真相。”杜扬名静静地说道。
“轻音姐，已经不在了。”姬无颜一狠心，说了出来。
虽然，杜扬名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
但是，亲耳听到姬无颜说出来，得到确认。杜扬名依然如刀绞一般的痛着。
看着杜扬名脸上那抑制不住的悲痛与绝望的神情，姬无颜也觉得心痛。
“是什么时候的事？”杜扬名声音有些喑哑。
“轻音姐回到黄石林后，不到一个月的时候。”
“那座竹林中的新坟……”
“就是轻音姐的……”姬无颜觉得自己的每一句话，对于杜扬名来说，都是十分残酷的。
许久，杜扬名都木然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杜扬名？”姬无颜轻轻地唤着。
杜扬名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没有听见。
“杜扬名？”姬无颜再一次轻唤。
“啊？”杜扬名突然回过神来，“什么事？”
“你，还好吧？”姬无颜问。
“还好。”这一次，杜扬名居然给出了答案，令姬无颜有些意外。
“杜扬名，轻音姐的意思，你明白吗？她，放不下的人，就是你……她，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着。”
“轻音的意思，我明白，就算没有轻音，就算她已经不再这个人世，我，也会活着。”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叶轻音，杜扬名如何能够活得好好的呢？
“无颜，我先送你回乐善堂吧。”杜扬名望着姬无颜说道。
杜扬名很自然地便说出了乐善堂这三年字，自己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姬无颜却是十分的惊讶，“你……知道乐善堂？”
“我知道。”杜扬名十分肯定的说道。
“只有确定你是安全的，我才能安心地等待三年。”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姬无颜喃喃自语。
姬无颜以为这三年来，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就是乐善堂的主人。
而杜扬名接下来的话，更让姬无颜吃惊。
“其实，不光只有我知道，萧南也知道。”
“萧……南……”这么长时间以来，姬无颜还是第一次提起萧南的名字。
“他不但知道你在乐善堂，而且，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怎么……可能……”姬无颜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怎么可能呢？
“只要有心，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杜扬名轻轻地说道，“无颜，给萧南一个机会吧。”
和萧南的事情，姬无颜已经不去考虑了。
“至少，你们两个还有一起共老的机会。”
杜扬名的话里，透着无比的凄凉。
“送你回去之后，我想去陪陪轻音。”杜扬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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