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旧欢新怨

    这是小小的要求吗？

    赵明月眨了眨眼，抿了抿唇道：“我答应你，你就相信么？”

    云凤泽定定地注视着她：“只要你答应，我便深信不疑。”

    赵明月摇摇头，很慢，却很坚定，不带一丝犹豫。“可我不能答应你。我不想骗你，更不想骗自己。”

    云凤泽褐瞳转黯，直到幽黑，却是未发一语。

    赵明月被他盯得心头发毛，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捂住嘴巴，生怕他再来一顿兽啃。另一只手自然地捋着他的胳膊，无声地安抚着。

    云凤泽继续拿黑眼珠儿瞅了她小半会儿，忽地笑出声，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

    接着紧紧地抱住她，“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样爱你。”

    小事泼皮得教人无奈，大事认真得令人心悸，这样的宝贝，世上再无二人。

    赵明月无声地回抱住她家无赖，心知他能这般包容已是不易。要是换作她，瞧见自己碗里的这几位跟从前的恋人旧情绵绵神马的，非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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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渐渐风平浪静，盈满有情人的馨暖气息。然而院子外面的开阔天地里，两道高俊身形仍是你来我往地缠斗着，形势越发风起云涌。

    蓝云悠避过青隽踢过来的强劲腿风，微眯了墨眸冷笑道：“姓青的，你还有脸来找玉儿，你害得她颠沛流离，受伤毁容，还不够吗？”

    随手又送出一股拳风。

    青隽的脸色比他的更难看，闪身立定之后，低咳了几声哼道：“我有没有脸见珣儿，轮不到你定论。还是你怕我见到了珣儿，将你们几个派人劫杀我的龌龊之事抖出来？”

    “那便如何？”蓝云悠坦然不讳。“你若真愧对玉儿，便早该自我了结。我费力布置也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你该感谢我才是。”

    青隽睨着他冷笑：“蓝太子恐怕白费力气了。我早说过，我是死是活，全凭珣儿一句话，其他人想代珣儿决定，还没那个资格！”

    蓝云悠更大声地嗤回去：“想要玉儿定你的生死，你也没那个资格！”

    两位大爷喊完话，似乎都意识到这种行为徒劳且幼稚，没有接着朝下裹缠，但两双寒气与怒火交织的幽深墨眸仍然互不相让地瞪视着，恨不能化目光为锥子，在对方身上凿出几个大洞来。

    锦炫斯在一旁冷眼观战已久，直到察觉蓝云悠开始催动体内真气，才淡淡开口道：“哥，差不多得了，他要真折在这儿了，浓儿还不得念念不忘一辈子。”

    “难道她现下便忘得了么？”

    蓝云悠面上霜色更重，却是收了手回了势，看也不看青隽一眼，旋身闪进不远处的院子。

    锦炫斯望了眼自家表哥的去向，眸光顾自难定。

    现如今，他同表哥以及银璈那位虽小有磨擦，但已私下达成一致。表哥的心思，他感同身受，自然明白。不想青隽探得浓儿的踪迹，不愿他来见浓儿，截阻是竭力的，可截杀却是没有的。倘若青隽真死在他们手里，浓儿惦念一辈子或许还是轻的，说不定直接将他们几个全部发得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了。

    所以方才表哥所言，不过只是气话罢了。

    说来说去，真正厉害的还是他们家那只小妖精，那么轻描淡写的，便教他们这一群从前视女人如无物的桀骜贵胄们争得头破血流，明明心里介意难受得紧，却更在意她的心情，怕她难受。

    耳畔传来压抑不住的轻咳，锦炫斯敛去眸中的纷繁思绪，平静地扫了眼青隽。“下次我们不会这样好说话了，你还是识些时务吧。”

    言罢也不打算听他的回应，只疾步前行，去瞧那惹得他心头爱恨交织的小妖精。

    青隽抹去唇边血迹，泛出凄厉红色的漆瞳死死盯着久寻乍见的挚爱掩身的院落，终于似用尽了全部精气般，无声地倒在潇潇暮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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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渐深，赵明月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盹盹地动了动眼皮咕哝道：“凤，你怎么还不睡？”

    云凤泽心下一震，暗道他家宝贝儿越来越厉害了，自己不过是睁着眼睛琢磨下午的情势，怕吵醒她，动也不敢动的，这都能感觉出来？

    于是将枕在他臂上的小脑袋调整了下位置，大手顺势捋过柔滑青丝，揽紧香暖纤腰。“我随意想些事情罢了。你要喝水吗？”

    赵明月摇摇头，抬手去抹他的眼皮。“不许胡思乱想，睡觉！”

    本来临睡前她也有些心神不宁，毕竟缘浅情深的前夫突然现身，憔悴非常，她的心理波动应该是最大的。不过晚饭时几只妖孽对此避而不谈隐忍不发，一副贴心润肺的乖巧模样，她便似被催眠了般，睡得既平静又深沉了。

    云凤泽有些好笑地拿下覆住自己双眸的小手亲了亲，一面将臂间娇躯揽得更紧，一面合起眼睛，一并掩去其中的凌冽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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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雨霁气清，碧空如洗。赵明月梳洗罢，闲倚曲廊极目远望，明眸亦是清澈透亮。

    蓝云悠迈进前院，望见她沉静的侧脸，面上漾出意味不明的浅笑。

    他彻夜不成眠，小姑奶奶却是气色大好，一派平和悠然。经过昨日那人凭空乍现的冲击，这种宁谧并不能教他心安，反而越发激荡着紧张的神经。

    因为他明晓，她心中定然已经作出决定，坚定到不可动摇，没有茫然，不会烦恼。

    “喊你好几声儿了，发什么呆呢？”

    不悦的娇音在耳畔响起，蓝云悠敛回神思，轻轻拉下直扯他腮帮的小手握住。“昨夜没睡好。怎么了？”

    赵明月盯着他瞧了一阵子，踮脚在他颊上落下一个早安吻。“一起吃早饭，等下睡个回笼觉。”

    锦萝卜昨晚便离开了锦华院，云无赖一大早的也不见了踪影，她跟蓝傲娇两个人对着一桌子精致的小点挑挑拣拣，真有些皇帝翻牌子的感觉。

    赵明月琢磨着，忍不住笑出声，一面挑了个蛋挞送到嘴里，一面朝蓝煦未来的君王挑眉：“爷，我忽然羡慕起你了。”

    “羡慕我有这么个又美又慧、举世无双的宝贝陪伴吗？”蓝云悠笑着捏捏她的下巴，以为他家宝气的小姑奶奶拐着弯子自夸的兴致又上来了，不由分说果断配合。

    “才不是呢，”小姑奶奶一本正经地挣圆凤眸儿。“我是羡慕你啊，以后那三千后宫佳丽，挑选起来可比这小点心有快感多了。到时候你可得悠着点儿，别挑－－－”

    “赵明月，昨夜你也没睡好吗？”蓝云悠啪地放下筷子，“怀疑我对你的爱意，觉得我以后还会有其他女人？还是你想体验这样的快感，再多找几个男人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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