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或不救

    天亮了，村里没有鸡鸣声，想想也觉得理解。

    柳云已经养成天刚擦亮就起床的习惯，她弹弹身上的灰尘，简单清理了一下。客厅里那对躺着的丧尸夫妻还和昨日一样的姿势，柳云目不斜视地从他们尸体旁走过。

    “喂！你能带我们出去吗？”男孩想了一夜，发现自己纯属瞎操心，她既然能从丧尸群中那样过来，还会怕王叔家的丧尸？！他早早地起来盯着柳云住着的房子，就怕一不注意，柳云就走了。

    “为什么？”柳云不咸不淡地回答，“我可不是政府派来救援的。”

    “那……那我昨天提醒你……”

    “对啊！我儿子昨天好心提醒你隔壁家有丧尸，怎么的也算是救命之恩！”男孩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在看见柳云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有人能活着从老王家出来，她两眼一转，打起来小算盘。

    “哦？”柳云挑眉。

    一直木讷的父亲一改常态，指责柳云：“你能够救我们，不是吗？”

    “是！我是有这个能力！”柳云嘲讽地弯起嘴角，“可是这与救不救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你……你”

    “我从不救人！”柳云终于冷下脸来，她拉开车门时瞥见男孩的那双大眼睛，“可恶！没有他的提醒我照样没事，弄得我现在好像欠了他什么！”柳云忿忿地锤了一下车门。

    “我会把你们楼下的丧尸清理干净，接下来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这是她最大的极限。

    “啊啊啊！好好好！”男孩母亲抢先叫出来，一家三口等着她解决掉楼下的丧尸立刻下去了，柳云打开车门就听见那大嗓门的声音：“哎！大妹子！等等我们！”

    这算什么，自己要负责他们以后的安全吗？好笑！柳云没有理睬，关上车门拉动手闸，留给那家人的只有一道汽车尾气，他们只能干瞪眼。

    “上车，追上去啊！”还是女人反应快，招呼着爷儿俩。“啊？”“啊什么啊！不跟上去，我们能往哪儿走？我怎么有你这个蠢货老公！”

    柳云按照地图和任务指示来到了这家大药房，规模果然宏大，里面的药品也应该很齐全，怪不得发布任务的人指定要进这里搜集。

    门口的丧尸闻到了久违的香味，立刻朝她聚拢过来，与此同时，一根根冰锥向它们刺去，行动中的丧尸仿佛施了定身咒语一样，慢镜头般的一批批倒下去，柳云经过它们的尸体时不忘用精神力收取它们的晶核。

    按照任务上指定的，除了需要消毒水、止痛药之类的常用药品外，还有末世缺少的野生珍贵药材也在列表中。在一楼将所需的药品一一收进空间后，在拐弯的楼梯口，红糖水的标签跳入视线，红糖水？大姨妈？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丧失了身为女生的自觉，空间里一大堆大姨妈巾还堆在地窖里，也不知哪天会用到。只感慨了小会儿，她继续往二楼去，所到之处的药品尽数消失。

    忽然楼下传来人的声音，柳云心思微动：难道还有人来这儿？从二楼窗口望下去：呵！是他们！竟跟上来了！她有些后悔因为一念之差带来了一个麻烦。眉头一紧，心中不虞，跟不跟是他们的事，带不带他们走便是她的选择了。

    那一家看见柳云停在大药房外面的车，大舒一口气，还好他们没有跟丢。当脚踏出车门时，他们吓了一跳，乖乖！丧尸成片地倒在门口，触目惊心，在羡慕嫉妒柳云恐怖实力的同时，更加坚定了抱紧柳云大腿的信念！

    “孩子他妈，这看着真渗人哪！”

    女人翻了翻白眼，嫌弃自己无能的丈夫：“亏你是个男人，比娘们还胆小！”拉着儿子迈过丧尸的尸体走进去，男人随即紧跟上去。

    “喂！大妹子！你在哪儿呢？”女人一进药房就不分场合地喊起来。

    柳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她现在面对的是三楼不知从哪儿来的舔食者，女人的一声叫唤，大大刺激了对面的舔食者，它感觉到楼下又多出了三个鲜美的食物，但是它目前要先解决眼前这个最棘手的食物。

    上一次对付舔食者可以追溯到前世，那是个充满血腥的回忆！那时和基地派出的几对人呆在一起，当时她的精神力异能太鸡肋了，除了干扰敌人别无它用，低级异能者死伤无数，好几个高级异能者也在那里纷纷陨落，她算是侥幸的幸存者。

    而今天，是柳云第一次一个人对付舔食者。

    舔食者的四肢紧紧贴在墙壁上，呈俯视状态，让柳云有着强烈的压迫感。她观察着眼前舔食者的形态，应该是刚刚成长起来的，个头要比那时见到的要小些，舌头也没有那么长，但她不敢掉以轻心，努力调整自己的最佳状态。

    就是现在！

    柳云双手聚齐厚厚的冰霜向它拢去，舔食者飞快地躲过即将盖上它的冰霜，在四周的墙壁上转起来，若不是柳云的动态视力增强，怕也是要被绕花眼了，此刻，它的动作在柳云的眼中被步步分解成慢镜头。舔食者以为时机成熟，长长的舌头如鞭子般扫向柳云，眼见舌头扫来，她单手撑地跳跃到另一边，不敢在同一处停留过长时间，她可是很清楚被舌头碰到的后果！

    被柳云躲过它的舌头，舔食者的攻击更加急速：真是个不乖的食物！柳云嘴角不自然地抽动，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丑陋的爬行者鄙视了？！

    别看它视力不行，但它的听觉极其敏锐！柳云就算能控制自己的动作，但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再一次被舔食者找到她的位置，柳云不得已翻身躲过，寻找新的落脚点，十几把小刀都无法跟上它的速度，几次不中再想故技重施，对舔食者就起不了作用了！

    柳云顾不上擦身上不停流出的汗，眼睛因为长时间的聚焦也开始发酸，偏偏那奇葩的一家找了上来。

    他们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人，却也看见了比丧尸更恐怖的存在！“孩子他爸，这是什么？”女人总算恢复了一点专属女人的娇弱，拉着男人的手臂颤颤巍巍。男人其实也怕，但他故作镇定地回答：“要不我们到楼下去等她吧。”

    柳云的浑身的知觉因为舔食者的出现全部调动起来，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要不是眼前有着难对付的存在，她几乎要被气笑出来，把她当什么？等她？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

    或许舔食者觉得柳云一时攻克不下，就想先解决那家人，就一秒钟的功夫，舔食者的舌头贯穿了不久前还在鸹噪的男人和女人的心脏，躲在他们身后避免了这场遭遇的男孩两眼瞪直，双腿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撕心裂肺地哭喊：“爸爸！妈妈！”

    柳云也是看准时机，用冰箭钉住舔食者的两条后肢，舔食者吃痛得甩过舌头，就这么忽略了旁边的男孩。冰箭钉住它的时间很短暂，柳云没有时间去犹豫，只有一赌！面对甩过来的舌头她不再躲闪，整个人腾空跳起，左手死死抓住它的舌头，强行忍住被腐蚀的痛苦，右手的小刀干脆利落地狠狠割下它的舌头！

    没有舌头的舔食者激烈得挣开后肢的冰箭，整个身体撞过来，双脚刚掂到地面的柳云被瞬间扑到，躲在旁边的男孩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柳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膝盖和手肘抵住它的要害，在它再次动弹之前，旁边旋转的飞刀从侧面连根削掉了它恶心的脑袋，只听“啪嗒”一声脑袋滚落，舔食者的身体也被推倒在一侧，柳云还保持着推之前的姿势，她的手臂和大腿被震得发麻，刚刚与死亡只有一线之差！

    心情逐渐平复，麻麻的感觉也消退了许多，柳云用肘关节支撑着上半身坐起来，身上的衣服由于和舔食者近距离接触，到处都是破洞，有些地方都快要腐蚀到肌肤。将刚刚抠出的晶核投入空间，她缓缓站起来，脱下外套，准备回车里去换衣服。

    跨过两具尸体，经过男孩身边时没有停留。

    柳云不觉得什么，但男孩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在距离她几步外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他们？你明明有能力可以救他们的！为什么？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了呀！”

    柳云沉着脸：“动动手指？”她的左手在衣袖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被腐蚀的钻心滋味还在。

    此刻她的精神力透支，回头看男孩的两眼都快散焦，没有心思陪他探讨如此无聊的问题，“靠别人救永远比不上自救！”这还是看在男孩孤单一人的份上难得好心提醒，但看他的表情，估计现在冷静不下来，听没听进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