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鬼节 四

    “书虫，这个时候我应该泣涕涟涟的念讼哪首诗呢？”我抹一把眼泪，问跟在我身边飘着的书虫，此人生前是个书呆子，但显然心理素质不好竟然在高考考场脑血管爆裂而死，死后大家都叫他书虫。

    “诶？恩，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啊！”我一脚踢飞摇头晃脑的家伙，该死的，这么脍炙人口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名言也敢拿出来炫？

    “小法师，你别那么暴力呀。咱们现在是同伴。”医生也飘上来，叹息道：“没事，我当时死的时候更可怕，什么都不知道，死了好多年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那时侯……”医生遥望夕阳开始诉说他那悲惨又凄凉的鬼史。

    我懒得理他们，呜，我的命怎么就这样呢？活的时候总是遇到非常人，死了还得和非常鬼一起生活，我这辈子怎么就摆脱不了变态呢？

    脚下，一口黑箱子被四个人合力放进坑里，一妇人狂奔上前，大呼：“小粒啊——”

    “小粒，小粒！”两个妙龄少女也冲上前和先前那妇女相拥痛哭，一中年男子沉重地叹气，眼圈在一瞬间变得通红，一群青年都悲痛地拉起这哭泣的三女。

    那妇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大叫着挣脱了束缚，跳进坑中，一边用手去掀箱盖一边叫着：“小粒，对不起，妈妈不该让你去豪杰！小粒，你这孩子平时那么机灵跟个小大人似的怎么那么傻呀！你怎么就丢下妈妈了呀，你发生什么事情你说呀，你死干什么呀！你是不是想气妈妈？你又在恶作剧了吗？好了，妈妈都哭了，你起来，妈妈这回不打你了！你看你小时侯闯那么多祸妈妈不是也没真的打疼你吗？不要玩了，小粒，你起来，妈妈救你出来！”

    周围的众人有的哭有的悲叹，两个少女抱在了一起颤抖着。

    “可心，算了，让孩子安静地走吧。”男子忍着泪拉扯妇人，一边站着的男子也下坑帮忙，经过刚刚的一闹，妇人再也没有力气了，半昏迷地任由众人抬出坑外。

    黄土撒下，片刻也没有停息的呜咽声忽然又放大，响彻墓地。

    “死丫头，你就这么走了吗？以后我找谁吵架去？你走也不说一声，你心里不高兴你也来找我吵架呀，你……我讨厌你！全家我最讨厌你了！”少女决绝地最后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泪再次模糊双眼，她终于低头捂住了脸。

    二姐啊，我也想和你打声招呼呀，可是，我怕我出现你马上会休克，你要讨厌就讨厌吧，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一点也不，我也讨厌死你了。

    大姐什么也没说，只是上了柱香，边拉着二姐退到一边，真是不可爱，你家小妹都死了！你还不应景地说句再见。

    亲人一个个上前行礼，夏小雨抱着我的皓月，死小子，眼里一片清明，丝毫看不出先前哭过或者有任何想哭的意思！个没良心的，姐姐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去冒险才让某鬼有机可趁的！！可恶，我严重怀疑如果现在是一包饼干脏了不能吃了夏小雨可能还会意思一下流滴眼泪！！去死吧！我要拉他下……哦，没有地狱！我要拉他下棺材！！！

    “小粒，叔叔已经答应把皓月送给我了，以后我会好好保存它的，我会随身带着它，如果你变成了鬼，你一定要看着我，小粒，等我做了最好的牛郎……我给你烧好多好多的钱，我给你买栋大房子，请你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我不会让皓月离开我的。”

    夏小雨说完居然没上香就捧宝贝似的捧着皓月走了，可恶，敢情他打从多年前就觊觎我的宝剑了！哼，他总算得逞了吧！死没良心的！我死了你就偷着乐去吧。

    “米粒，呵呵，我还是喜欢这么叫你，米粒，除了妈妈和师傅，你其实对我最好，我知道，不过，你怎么就死了呢，以后我找谁当……米粒，你平常凶巴巴的，欺软怕硬，当了鬼没有我们在可不能这样了。狗狗不见了，小白小花也不见了，你也不见了，就剩下我和师傅，你老说世上有鬼，师傅也说有，那你回来呀，回来我就信了。”

    哼，这也是个没良心的！不哭就算了，还笑？笑死你不偿命！哼，你不知道你可怜的儿子去哪里了吧？被你杀了！没准我还能看见它呢！你这食子的毒虎！！！！

    “蠢女人！！你一边咬牙切齿又一边哭很难看诶！”黑发的少年对着我的额头就是一个暴栗。可恶，墨虽然没死，不过它失去了法力，连变成狗都不行了，他那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我弄来的呢！忘恩负义！死没良心！

    “小法师，美少年，人都走了，我们也回豪杰吧，万一这里有恶鬼就糟糕了。”医生很和蔼地拍着我和墨的肩膀，我最后望一眼自己的墓碑，我就这么死了啊。

    谁都知道，豪杰名叫赵粒的少女在失踪一个星期之后突然回到学校，深夜砸开教学楼的铁门，铁门处最近才装上的摄象头拍下了她砸锁的全过程，教室里的摄象机同样拍下少女悬在半空，刀子自己滑破少女的手腕的场景。于是有人就解释说可能是凶手用某种方式毁坏了摄象机，隐去了自己的身影，就象打了马赛克。

    于是，让人们更奇怪的就是她一个孩子怎么有力气捏碎铁门，那间教室满地的符纸守夜教师路过楼下时听到的男子的尖叫声更是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

    警方发现少女脖子上明显有被掐的痕迹却无从得到指纹，消息一出，全城戒严，家长们都严密地保护自己的孩子，下午放学后也再不允许孩子在路上停留，有些人甚至将住宿在校的孩子都接回了家。

    有的人说了句“可能是鬼。”但很快大家都笑笑打趣说开玩笑，然后贼西西地盯着路过的人，考虑他是不是那个凶手。

    我看着这个城市近日发生的一切，讽刺一笑，人们就是这样，总是喜欢疑神疑鬼却又不肯相信真的有鬼，总是妄加猜测大惊小怪。将事实掩埋选择自己能相信的一切。

    也许，世人心中皆有鬼，所以害怕真的有鬼来锁命。

    也许，任何一天都可以作为鬼魂的庆典节日。因为，他们每天都可以放松开派对，不用担心有人害。今天也可以。

    “女人，我们走吧？”

    “好，抢劫银行去！买吃的开派对！”

    “你开什么玩笑！！！”

    鬼不用吃东西，但摆在那里我看着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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