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上 街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吃过午饭，安玲一个人去给孩子联系上学的学校，留下孙小圣与朱大壮在家里等消息。

    孙小圣朱大壮与大黑玩了一会儿，孙小圣耐不住寂寞，让朱大壮和大黑陪他上街玩。

    “我不可以出去玩，我的任务是看家。”大黑断然拒绝。

    “咱们不熟悉环境，乱跑出去，迷路了怎么办？”朱大壮担心地问。

    “没事，只要记住咱们家前面这条街，这条河，还有西边那座高楼，就能回来的。”孙小圣说。

    “如果有人欺负咱们俩，要不要还手？”朱大壮又问。

    “一般不还手。”孙小圣摆下手。

    “什么时候都不还手？”朱大壮问。

    “该还手时再还手。忍无可忍再还手。”孙小圣挥下拳头说。

    朱大壮听不明白这句话，他想了想说：“小圣，我也不知道遇到事情该不该还手。这样吧，咱们两个到了街上，如果有人敢欺负咱们俩，我就看你的眼神。你说‘帽他’，我就还手。你说‘克吧’，我就忍气吞声不还手。”

    “那就这样定下啦。”孙小圣笑着说。

    “定下这个我放心，我可以跟你出去玩一会儿，我还真有点憋不住了。”朱大壮说。

    孙小圣与朱大壮出了房门，顺河边来到滨河路的中心花园里，花园里有三个男孩子正在小广场上玩，看见孙小圣与朱大壮，纷纷跳起来喊道：“丑八怪，没人爱。干什么？造棺材。百年后，无人埋。”

    虽然三个男孩站在假山上嘲弄辱骂他们，可有着与小伙伴们在一起玩的强烈愿望的孙小圣，还是走近他们，亲热地提出了想与三个男孩子玩的请求。

    “玩就玩，想让我们三个同你们俩玩可以，过来，你这个猴不拉讥的先给我当马骑。”领头的大男孩歪戴着帽子跳下假山指着孙小圣说。

    “你这个胖家伙，先从我这里钻过去。”另一个身着大红毛衣的光头男孩指着朱大壮，然后叉开两腿，让大壮钻他的腿档。

    第三个瘦长条男孩子则直揪朱大壮的耳朵，嘻嘻笑着喊：“好玩，这个黑家伙的耳朵又大又软，割下来能炒一盘好下酒菜了。”

    朱大壮想反击，想揍瘦长条，孙小圣给他作了个“忍耐”的手势，朱大壮只好咽下一口怒气。

    孙小圣见歪帽子他们不怀好意，就拉着朱大壮摆脱三个男孩子的纠缠，跑到中心花园西门口。

    两个模样秀美的女孩子边走边四下寻找丢弃在地上的饮料瓶，看到孙小圣与朱大壮，两个女孩停下来。

    孙小圣心情紧张地看着她们俩，以为她们又要嘲讽自己与大壮长得丑，不料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子问他们俩：“你们俩是新来的吗？怎么以前我们不认识你们俩？”

    另一个扎马尾辫子的女孩问：“你们俩就住在附近吗？正上幼儿园吧？”

    孙小圣与朱大壮本以为两个女孩子会像别的孩子一样鄙弃他们，现在见她们竟亲热地同自己打招呼，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孙小圣连忙作自我介绍：“我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我叫孙小圣，是新来的。”

    朱大壮说：“你们俩长得真漂亮，我也是新来的，叫朱大壮。”

    见三个男孩子追过来，扎马尾辫的高身材女孩说：“别跟他们玩，他们坏，净欺负陌生小孩，走，咱们到北靣大公园里去玩吧。”

    朱大壮更乐意跟女孩子玩，他大声说：“太好了。小圣，咱们去吧。”

    “好吧。”孙小圣虽然不想跟女孩子玩，可又不想被跑过来的几个男孩子欺负，就答应下来。

    朱大壮拉着孙小圣跟在两个女孩子后面绕过一片小竹林，又沿着河边跑了一阵子，来到大公园里的一座小山上。

    两个女孩子提着的蛇皮袋子里只有十多个废旧饮料瓶。

    在小山上玩了一会儿，孙小圣与朱大壮很快就与两个女孩子熟悉了。这两个女孩原来是一对姐妹，留马尾辫子的是姐姐，叫刘小兰，扎羊角辫发型的是妹妹，叫刘小花。

    通过交谈，孙小圣还知道了她们姐妹俩是农民工的女儿，租住在原斯坪小区里一幢不大的房子里，并且是六楼。姐妹俩的爸爸在建筑工地开吊车，妈妈除了做饭忙家务，还抽出时间去十里外的垃圾场捡废品。虽然小兰小花姐妺家境贫困，可她们很聪明，很喜欢学习。

    更难得的是，姐妹俩没有因孙小圣与朱大壮的相貌丑陋而嫌弃他们。

    一块玩了一会儿，孙小圣与朱大壮喜欢上了这对姐妹。

    他们在小山的树林子里追逐、打闹。

    玩累了，他们就坐在草地上说话。

    “你们还捡旧瓶子吗？不如咱们一块去捡。”孙小圣说。

    “不捡啦，这一带很难捡到。”刘小兰说。

    “为什么？”朱大壮问。

    “有一个叫安玲的阿姨，她好能干，每天都会在这里跑来跑去好几趟，她捡得可多了。”

    “她是我妈。”孙小圣说。

    “也是我妈。”朱大壮说。

    “不对，她没有结过婚，怎么会有孩子？”刘小兰问。

    “她连丈夫也没有，孩子从哪里来？女人只有找到婆家，才会有孩子呀。”刘小花认真分析。

    “我们不是她亲生的，是她收养的。”孙小圣说。

    “我们昨天才让她收养回来。”朱大壮说。

    “你们没有亲生父母吗？你们俩是一家人吗？为什么不跟亲生父母住在一起？”刘小花问。

    “我们找不到亲生父母了，我们原先不是一家人，后来流浪到一块了。”朱大壮说。

    刘小兰问孙小圣：“你们俩上幼儿园没有？我和妹妹都上一年级了。”

    孙小圣说：“我妈明天就会送我们俩去上学。”

    朱大壮说：“我不知道上学好玩不好玩，我不想去学校让老师管着。”

    “你们俩年龄小，应该先上幼儿园。”姐姐刘小兰说。

    “不上幼儿园，学校一年级不收。”妹妹刘小花说。

    “你们上的是哪一所学校？”孙小圣问。

    “我们的学校是民办学校，叫状元星学校，我们的学校可大啦。”刘小兰说。

    “上学以后老师管得严吧？”孙小圣问。

    “挺严呢。”

    “我们班的英语老师，更厉害。谁要是乱说话，他就用粉笔头砸谁。他砸得可准了，每次都能砸到鼻子尖上。”

    “要是天天挨砸，我可不想上学。”朱大壮说。

    刘小兰说：“不上学没有文化就是睁眼瞎子，长大什么事也干不成。”

    刘小花说：“不识字，也看不了动画片《西游记》。上面都是中国字。”

    孙小圣忙问：“你们看过西游记？快说说，你们最喜欢谁？”

    朱大壮说：“肯定最喜欢猪八戒。”

    刘小兰说：“才不是呢，我最喜欢孙悟空。”

    刘小花说：“猪八戒也特别有意思，样子好玩，还贪吃贪喝。”

    刘小兰说：“也不知道现在孙悟空与猪八戒在干什么。听说现在世界上还有妖怪，孙悟空要是带着猪八戒来捉住妖怪就好了。”

    刘小花说：“要是孙悟空猪八戒来了，他们俩也得上学。那时候他们在唐朝打遍妖精无敌手，可现在是什么年代？人类社会朝前推进了上千年，妖精的后代都变成了人，有了现代化本领。所以要打败他们，必须学知识，有文化。”

    刘小兰仰面看着天空说：“要是孙悟空与猪八戒来学校跟我们一块上学就好了，肯定特别好玩。孙悟空聪明，成绩一定非常好，门门都会考100分。猪八戒脑子笨，不知道能不能考及格，搞不好会当‘留级大王’。”

    朱大壮忙问：“什么是留级大王？”

    孙小圣自作聪明：“留级大王是留在鸡头上的大王呗。”

    小兰小花姐妹大笑起来。

    针对孙小圣说的“留级大王”是鸡头上的大王，刘小兰纠正说：“你说的不对，留级大王就是学习不好，总是考试不及格，升不了级，总是留在一年级。”

    刘小花说：“刚才欺负你们的那个歪戴帽子的大男孩，就是我们班的留级大王，都十三岁了，个子跟老师一样高，还在上一年级。还爱欺负女孩。我姐就经常被他欺负。”

    “那个留级大王叫啥名？”朱大壮问。

    “叫刁贵才。可坏啦。”

    “我要收拾他。”孙小圣说。

    “你可打不过他，还有，他爸爸是大官，连老师都不敢管他。”

    “我不怕。”孙小圣说。

    “我也不怕。”朱大壮说。

    “你们俩，肯定打不过刁贵才。”刘小花说。

    “你们俩，人不大，会吹大牛”刘小兰捂嘴直笑。

    “啥是吹大牛？”朱大壮问。

    “就是一口气把一只大牛犊吹跑了。”孙小圣解释。

    姐妹俩听了大笑不止。

    “你们的学校离这里远吗？”孙小圣问。

    “有十里路呢，不过有公交车。”刘小兰说。

    “晚上住校不？”

    “一年级大部分学生不住校。但中午在学校吃饭……”

    谈起学校里的事情，姐妹俩的话似乎特别多。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