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爱一个人有错吗

    罗尔在两个爱他的人之间徘徊，再徘徊，一边是对他有恩的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女孩，另一边是在他懂得了爱之后，主动去爱的女孩。以前是他不知爱是什么，是海丽让他知道，什么是爱？爱是什么？

    在海丽她那里学会了爱，学会怎样去爱？现在，他用在海丽那里学会的爱去爱了另一个人，他这算是什么？是英子让他知道自己如何去爱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女孩，一个需要他用一生去呵护的女孩。要怎么办？

    在爱的天平上，似乎没有偏向那一边的意思，这让他很难做出被称之为明智的抉择。

    他想起那个难忘的黄昏，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黄昏里发生的事。在他和某个具有100多年历史的位居世界前500强企业的前茅的跨国银行签订的毕业后的就业意向合约之后的一个夏天的黄昏。他做出了一个他一生都认为是应该的决定，和一个女孩相恋，他认定她就是他一生中最爱的人，他曾经认为和她相处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在那个粉红色的记忆里的夏天的黄昏，是他在反反复复的思考后做出的决定，他决定主动找海丽，他决定要告诉她－她就是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人。他认为这是自己几年所想的和所希望的，他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这个女孩命中注定是他一生中挥之不去的痛，是他一生中可以忘记自己，却无法忘记的人。他以为爱一个人，也许就是一种痛，这种在别人那里称之为爱，在他这里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痛，什么是爱？在罗尔的记忆里，爱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他想起在那个下午他终于鼓起勇气想对她说，今天，有一个人想请你到城市外的海边散步，你同意吗。

    他鼓起了一生中最大的勇气，用一种在他有生之年都无法忘却的恳求的神情，甚至是一种哀求的神态，也许留在他生命里是一种永远无法抹去的一道风景对她说，小丽，今天下午你有空吗？

    她用他一生中都无法忘记的神情对他说，有啊。

    他仍然记得自己是怎样战胜了恐惧，很坦然的对她说，今天，下午我请你，到那个海边的你第一次请我吃饭的地方的那个小吃店里吃饭，好吗？

    她想都没有想就说，好啊。下课了我们一块过去。

    也许他们两个是在他们班里最后约会的男生和女生，别的同学知道了，不但没有嘲笑他们，还鼓励他们，要勇敢的去爱，无论这爱是对，还是错。

    因为对的爱或是错的爱，并不是在相爱的那一刻就能知晓的。只有大胆的去爱，爱你所爱的人，让你爱的人感到爱的温暖，那才是爱的最终意义。

    他们是班里最初相爱的两个人，却是班里最后约会的两个人，他们的爱是传奇、是神话、是一种经典。从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恋的神台，走了下来，到了尘世间，成了那滚滚红尘中，随处可见的男欢和女爱。

    他至今依然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下午他的所做的一切，他想也许将来生命终将会远离我而去，而我却将这一刻的记忆带入死去的那永恒的一刻，甚至是到了坟墓里也会保留着，这深深刻在内心深处的就让这一刻在宇宙里用力狠狠的刻下，那种别人叫做永远的东西。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晚上，他在课后是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人，他和海丽约定在那个海边的小吃店。那是一个记忆的开始，是一个男人的灵魂与另一个女人的灵魂纠缠开始的地方。

    在那个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他们把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写进了生命里，成了他们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地方之一。

    从那一天下午的那一刻开始，他和海丽的灵魂在生命里的一个不平凡的一天，彼此被爱纠缠上，像是雕像上的两条蛇紧紧的相互缠绕，相互紧紧的贴在一起。

    那是个下着小雨的夏天里极为普通的一天，但是对于罗尔来说，并不像每个感觉的那样，他觉得这天是特别神圣的一天，就在这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对自己在内心已经暗恋了四年的女孩子进行表白。

    也许有人会说暗恋一个女孩四年，是个什么概念？可能吗？但是在这个充满传奇的年代，没有什么不是不可能的。罗尔是乡下的穷小子，海丽是大城市的官员的女儿，在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很长很宽很深的河。

    再说，一个乡下来的穷孩子能有几个钱去谈恋爱呢？一个官员的女儿又怎么能没有顾虑的随便去恋爱呢？

    他们在等待中爱，他们爱中等待，想一想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经常在你的梦里出现四年，那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罗尔记得很清楚，他和海丽吃过了饭，他一直送她回到她的家。这是他第一次送一个女孩回家，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在脑海里想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女孩，走得那么近，这是他第一次握住了一个女孩的温柔的小手。

    他感到自己是已经超越了过去，已经拥有了一种成熟，已经学会了在他十多年的读书生涯里没有人教过的东西。在小学、中学、大学的课本里，有教你如何做某件事情的教师和教科书，但是遗憾的是没有人，也没有教科书告诉你如何去爱？

    于是，有的男孩和女孩由于过早的爱恋，而误解了爱，因没有成熟的爱而付出了太高的代价。到后来，他们和一个男人或是女人生活着，却没有感受过真正的成熟的爱。在他们可怜的记忆里只有父母之爱，只有兄弟姐妹之爱，只有普通人之间的爱，没有真正专属于两个异性成年人的爱。也正是如此，才会产生各种畸形的爱。

    他觉得自己已经懂得了去爱，尽管他对爱理解不是很深刻，但有勇气去爱，敢于去爱。

    他在内心里感到自己终于长大了，懂得了如何去爱？不再是那个长着大个子的男孩，是一个成熟了的男人，是一个充满爱，敢于爱的男人。

    他走得很慢，仿佛一辈子也不想走到海丽家，但他又想走得很快，想去看看海丽的到底是怎样想的。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一会儿走得很慢，一会儿走得很快，这不是生与死的抉择，却比生与死的抉择，让他更难做出判断。

    他的思想因爱而迷茫，他的理智因爱而迷惑，他的精神因爱而迷失。

    他感到自己好像是无助的孩子独自在大街上，寻找着昨天不小心在十字街头丢失的心爱礼物……

    他感觉得到自己在想的是很可能不是肉体与肉体的距离的问题，而是心与心的距离的问题？

    他像是在大草原里迷路的孩子，在孤独无助寻找自己的出路，又像是一个来去匆忙的孩子，在海边茫然的来来去去。

    他没法弄清楚自己为何在这个城市里，迟迟没有能走到海丽家，好像在此生里是永远也没有办法走到的一般。

    他感到自己仿佛是来世，而不是在今世来到了海丽家。但他又没有勇气去敲她家的门，他在海丽家的楼来回徘徊，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可不可以称之为放逐。

    他在想爱一个人有错吗？

    难道一个男人只能和一个女人结婚，就注定只能去爱一个女人吗？

    他承认自己在爱上了一个女人之后，又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在爱上了一个人之后，就不能再去爱另一个人。他觉得自己在学会了如何去爱之后，才去爱的人，似乎是一种比爱更神奇的东西，那是一种升华了爱。

    他在自己爱上一个人后，又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另一个人，这是挥之不去的爱，这是成熟了的爱，这是无法抗拒的爱。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自己相信在爱上了一个人之后，就不能再去爱另一个人。

    爱不能因为爱一个人而终结，而是因为爱上一个人之后，能去爱更多的人，给更多以关怀和爱。

    他在想若是一个男人在他第一次尝试着去爱之后，遇到了一个女人也同样尝试着去爱时，他们相遇相爱，并就此冰冻了自己的爱，那他们的爱在他们一生中，就只开放过仅有的一次。正如，他们卑微可怜的生命，只有唯一的一次。

    这一切是多么的没有人性，也许这就是人们为什么要去制造出原本世间没有的神。

    其实，神就在他们的心中，他们借助神来让自己因为只有一次的生命，只有一次的爱恋，变得更有人情味。

    海丽在想自己和罗尔可能在她们有生之年永远不会相逢，更不会彼此相爱、相恋。然而，她们不仅相识，而且相恋，这一切难道说在冥冥之中就真的没有什么安排吗？这怎能让人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没有神的安排和神的意愿在其中吗？

    她在哭泣，她在自问，她在思考，她在伤心。是因为是爱的自私，还是因为爱的本质是应该如此？

    她是如此的爱上了他，简直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没有了他，甚至想从此不再去爱另一个人。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荒野上的野花，因为他而盛开出生命中最美丽的花朵，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浩瀚宇宙里的一颗小行星，因为他而坠落入大气层变成一颗短暂的流星，把自己短暂的一生为他绽放出生命中最后的闪光。

    她的爱为罗尔绽放了一次，就把它冰冻了，她从此不再关心从身边走过的帅哥，也不会给一个年轻的男孩，让自己心再蹦蹦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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