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剑·意

    赛巴斯俨然将千山渡打在成了一个奢华的宫殿，珀尔塞福涅靠在甲板上的秋千椅上，有些无聊的看着满江烟波浩渺，挥手唤出一柄箜篌，素手纤纤，清灵悦耳的曲子传出，飘飘渺渺，却让人看到了春的百花盛放，夏的婀娜多姿，秋的感恩与成熟，冬的孤寂与凛然。四季轮回，生命无常，但是在这首曲子里却无悲无伤，只有另类的满足与欣赏。千山渡停在离岸几千米的地方，岸上有游人如织，繁华昌盛。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果真名不虚传啊。

    西门吹雪捏着手下送来的情报，垂眸不语。惊鸿仙子，呵呵，一如既往的高调啊，不过还真是令人好奇呢。吩咐手下人安排好出行的装备，西门吹雪向苏州进发。

    这边西门吹雪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查到了珀尔塞福涅的行踪并追了过去，那厢一个慌不择路的女孩跑进了百花楼，将花满楼和陆小凤带进了一个谜影重重的案子，英雄美人，金钱权力，欲望人心，宿命的纠缠，自此拉开了帷幕。

    人影憧憧的河岸边，一袭白衣冰冷肃杀的剑客目光锐利的看向千米之外的豪华舫船，这便是传言中的千山渡了。还有那个甲板上站立着的人，即便换了一身青衫，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透过江面漫起的迷雾，仿佛清晰的看到了那双淡然深邃的墨玉眼瞳，一如梦中的一样。珀尔塞福涅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江边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他怎么会来？在她的记忆里，西门吹雪从不会在意不相干的人，他为什么会注意到她？珀尔塞福涅难得有了小小的好奇心。

    人们只看见如仙人阁楼的船上飞出一道白绫，横过江面到了岸边，就像在千米的水面上搭了一座纤细的桥梁。然后那个站了半天的白衣剑客飞身踏着白绫上了船，背影潇洒凛冽，片刻水面上恢复了平静，不过只怕要不了多久，剑神西门吹雪与惊鸿仙子私交甚笃的传言就要甚嚣尘上了，毕竟千山渡的神出鬼没早已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西门吹雪是第一个被邀请的人。

    西门吹雪上船还没有立稳就拔剑而起，森冷的剑气包围了整个甲板。珀尔塞福涅只是虚空一抓，一柄由剑气凝成的莹白色长剑抵住了西门吹雪的乌鞘古剑，叮叮当当都是剑击的声音。珀尔塞福涅并没有使用神力，浸淫剑道数万年，现在的她哪怕不用神力内力什么的也能将西门吹雪压着打。西门吹雪并没有纠缠着打下去，虽然眼里还有挑战的火热战意，但是现在明显是另一件事比较重要。“花素君。”

    “你竟然会记得？”珀尔塞福涅惊愕，花满楼明显没有任何印象，西门吹雪怎么会还记得？

    “你果然是，那么不交代一下吗？”

    珀尔塞福涅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想着西门吹雪从来不是多嘴的人，便也没多为难：“跟我来。”

    西门吹雪运起轻功来到千山渡的顶层，那里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中间的一块空地上有一张刷着白漆造型奇怪的铁桌子，周围凌乱的摆着藤椅、欧式布艺沙发、贵妃榻、还有垫着软软靠垫的秋千椅，看着就让人想要安静的躺躺。

    珀尔塞福涅坐在藤椅上，为西门吹雪倒了一杯花茶，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关于那一世。

    “我从小就一直在做两个梦，一个就是我们那一世，还有一个从头到尾没有你的存在，可偏偏我现今的状况与没有你的那一世一模一样。”西门吹雪平静的说着。

    “继续。”

    “所以，有一种可能便是，你本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

    “啪啪啪”珀尔塞福涅鼓掌，一个能将剑道练至如斯境界的人智商果真不是盖的，仅仅靠着两个不知是否可靠的梦境就能推断出这样的结论。“花素君那一世不过是我的历练罢了，我真正的身份是混沌卡额斯。那一世花素君死后，携着记忆投胎到了另一个时空，再次轮回后成了春之女神珀尔塞福涅。或许你听不懂，不过可以给你看看我不久前的样子。”珀尔塞福涅身形一闪，变回了春之女神的容貌，柔金色的及地长发，湛蓝广袤的水眸，浅浅妩媚的梅花印，翠绿又鲜艳的橄榄枝花环，洁白拖地的希腊式长裙，还有带着铃铛的玲珑赤足。清纯与妩媚相交，优雅与冷淡相溶，高贵又不失亲和，这便是春之女神，司生机与希望。“自半年前力量融合后才晓得我一直轮回的原因，当然，你若愿意，也可以叫我珀尔。”

    “你治好了花满楼的眼睛却没有来找我！”西门吹雪心里有些别扭，虽然他一直以看客的角度去看那两个梦境，却依然被影响了。

    “其实，我并不想与你们有纠缠。哈迪斯想让我想起喜欢的感觉，我才到这个时空。”珀尔塞福涅变回花素君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哈迪斯是谁？”西门吹雪的手猛地握紧，白瓷杯上有了条条细细的裂纹。

    “冥王哈迪斯，我如今的丈夫。”珀尔塞福涅说的不甚在意，连眼神都没有半点波澜。

    “你……，那他没有陪你？”西门吹雪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这般无悲无喜的样子实在与记忆中的不一样。

    “嗯哼，他希望我能找回自己的感情，然后爱上他，所以让我一个人出来。”珀尔塞福涅杵着下巴看着远处的湖面，幽幽道：“自投胎成神后，几万年一个人幽居在山谷，虽说惬意却也无聊，只是随着以往的记忆慢慢遗忘，我越发觉得自己冷情的可怕。”

    “那么，和我走吧，或许什么时候能够想起来了。”西门吹雪沉默良久，说道。也许有梦境的影响，但是西门吹雪真的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是一件令人舒心的事。

    “我丢失的是感情不是记忆。”珀尔塞福涅一下子就看出来西门吹雪的意图，冷淡的说道：“而且，我并不像留下太多羁绊。”

    “既然有记忆，那么那一世你偏重花满楼，现在是不是要补偿我。”西门吹雪瘫着一张脸，说出的话却那么无赖。“千山渡应该有客房吧。”说完也不等珀尔塞福涅反应，径直像不远处站立在黑暗中的管家走去。来之前他可是打听的很清楚，千山渡除了主人惊鸿仙子外还有哪些值得注意的人，剑客的敏感性让他对这个叫赛巴斯的管家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一个浑身充满黑暗气息的邪恶的贵族，果然不简单。

    珀尔塞福涅呆愣的站了一会儿，只能无奈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怎么都没想到西门吹雪会有上辈子的记忆，她总归不会在这里久留，希望那个时候西门吹雪能够想开点，毕竟上辈子是上辈子，不能让它影响了这辈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