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双黄蛋?

    诡异的黑沙暴就如同出现时那么突兀便不告而别，在第16天的清晨，昨天还遮天蔽日的黑沙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晨曦透过凯斯特房间的窗户洒落在破旧的桌案上时，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

    “看来今天要走了啊，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凯斯特轻轻推开窗，荒漠的风带着一丝干燥的气息吹在他的脸上。

    轻柔地从胸前的口袋中摸出了雪拉遗留下来的月亮耳环，看着掌心中的月亮耳环闪烁着的淡淡荧光，凯斯特的新区变得忧伤起来：“妹妹，现在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虽然告别艾琳娜他们有些不舍，前面还有很多美好的风景等着我们呢，还请你帮我转告父王他们，我真的…很想念他们。”

    “小叶，外面的黑沙暴停了！”很难得的，艾琳娜兴奋地冲进了房间。

    凯斯特急忙收起手中的月亮耳环，却不小心把它掉到了地上。

    正当凯斯特准备俯身去拾取时，一双纤纤玉手却抢先把蓝宝石的耳环捡了起来：“给你，小叶，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带着一个女孩子的耳环诶？”

    接过了艾琳娜手里的耳环，凯斯特沉默了一下：“那是我妹妹在分离之前送给我的。”

    “你妹妹？那她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吧？”

    “她死了…”凯斯特的声音隐隐得有些发抖。

    “啊…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

    “没关系，其实这都是我的错…”凯斯特抬起头来，脸颊上却带着一行清泪。过去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一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但他的心中却早就充满了许多话。

    “小叶…你…”艾琳娜的声音有点担忧。

    “是我亲手埋葬的她，也许只要我早一点到，她就不会死！”之前在雪拉和何离岚兄妹面前强行装出的淡定从容被抛开之后，凯斯特这些天来积累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他歇斯底里道，“都怪我，都怪我太慢了一点，我救不了我父亲，救不了我母亲，也救不了我弟弟，但雪拉她…本来是可以不用死的…”

    “小叶…其实你真的不用那么自责啊…”

    “你不懂！如果我当时早一点动身，也许我就能在乱战中救下她，而不是跪在她冰冷的尸体前却无能为力…”比起翼王拉斐尔，雪拉的死更让凯斯特无比的自责，他懊悔地捶打着墙壁，在粗糙的墙上留下了一个个鲜血浸透的手印。

    “不，其实，我懂的…”艾琳娜的眼中也有了一丝雾气，“四年前，要不是我任性，为了过生日让我父亲留下来陪我，拖延了他们三天的启程时间，也许他和妹妹就能赶在黑沙暴袭击前回来…”

    “艾琳娜，你也…”听了艾琳娜的话，凯斯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紫发少女，就连手中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决定不再任性了！”艾琳娜含泪的眼中竟然有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坚定，“我之前犯的错已经无法弥补，但未来的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就算父亲和妹妹他们也不会愿意看到我一直消沉下去的！”

    “我，真的想错了吗…”看着眼前紫发少女坚决的模样，凯斯特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月亮耳环，他的感觉自己心中有一种之前没有的感觉正在滋生。

    “其实很多都只是命运的安排，真的不要自责呢，但好好把握眼下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艾琳娜擦干眼角的泪水，拍了拍凯斯特的肩鼓励道，“你妹妹也一定会在父神身边保佑你的！”

    “雪拉…”手中的耳环闪了闪，仿佛应和着凯斯特的称呼。

    “所以，你才要更好的活下去啊！”

    凯斯特的心结在艾琳娜的劝慰下慢慢解开：是啊，过去的确实无法更改了，唯有更好的活着才能不负为此所作出的牺牲。

    把手中的月亮耳环放进了胸前的口袋，凯斯特心里默默念道：“雪拉，对不起，从此我会用我的双眼替你们看这世界，我会让你们亲眼看到血仇完结的那一刻。”

    在仇恨支持下走出了迷茫，又在艾琳娜的指引中找回了自我，凯斯特此刻的心中一片豁达：“谢谢你，艾琳娜，也许我们今天以后再也无缘相见，这就当是我临走前的礼物吧。”说完，凯斯特从腰间的口袋中找到了那枚角熊的魔核。

    艾琳娜笑着推脱道：“虽然认识没多久，但我感觉你就像是我弟弟一样，我怎么能收你的礼物呢？”

    “你就收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何况我还有事要找你帮忙呢，”凯斯特把那枚烈风雕的蛋取了出来，“我打算和这枚烈风雕的卵签订契约，还需要你这位神术师帮我护法一下呢。”其实本来凯斯特应该是看不上这枚魔兽卵的，但烈风雕好歹是会飞的，这对断翼的凯斯特十分有用，而且眼下凭他自己的实力，却是完全没可能弄到更高级的魔兽卵了。

    其实魔兽契约的签订是个很复杂的事，需要双方都心甘情愿，这几乎扼杀了高傲的高阶魔兽成为契约生物的可能。但不知何时开始，有人发明了和魔兽卵签订契约那么腹黑的办法。艾斯维尔大部分魔兽都是卵生的，作为没有意识的卵又无力抵抗契约的力量，只要有比魔兽卵同阶或更高的神术师的辅助，随时随地都可以这么做。久而久之，这种方法居然成了主流。不过代价也是有的，签订契约的人要提供足够魔兽卵孵化的能量，包括斗气，精神力或者神力，且每修行一种力量只能签订一个契约。因此要是试图和超过自己两阶的卵签约的话反而会被吸干能量而死。

    看凯斯特都这么说了，艾琳娜也不好再推辞，她点了点头，接过了角熊的魔核放进了口袋，又摸出了自己的神术典籍：“以父神之名，驳杂的精神元素啊，回归你们的本源吧！”

    在心灵净化的神术下，凯斯特感觉自己的五感格外的清晰，事不宜迟，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伤口按在了烈风雕的卵上。

    “虔诚的人类啊（艾琳娜一直以为凯斯特是人族），你是否愿意和眼前的魔兽签订契约，从此以后双方生死相依，永不背叛。”

    “我以我的性命发誓，我将待它如兄弟，永远不会抛弃它。”

    “热爱自由的生灵啊，你是否愿意和眼前的人类签订契约，从此以后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烈风雕卵：“…”

    “既然你们互相答应，契约就此成立！”

    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凯斯特感到体内的斗气开始缓缓注入烈风雕的卵。“想不到我居然会和一只四阶魔兽签订契约。”凯斯特正无奈地想着，突然他发现情形有所不对，按他的想法，四阶魔兽孵化的过程完全没有可能吸收这么多的能量。

    “小叶，有些不对劲！”艾琳娜的额头见汗了，她感到体内的神力正在飞速流逝。

    “卧槽，难道这烈风雕偷吃了什么高阶魔兽的卵？”在脑海中吐槽着，凯斯特的斗气已经消耗了一半多，他毕竟是六阶，比起艾琳娜来说好了不少。

    “我…我不行了！”艾琳娜已经脱力，失去了神力支撑的神术典籍也失去了之前散发的荧光。它从空中飘落下来，落在了艾琳娜的身旁。艾琳娜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神力耗尽的反噬让她美丽的面孔因痛苦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就在失去艾琳娜稳定契约的一瞬间，凯斯特顿时发觉斗气的通路变得不稳定起来。“怎么可以就这么结束！”凯斯特一咬牙，在他开始输送斗气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身为一个武士他已经无法拥有第二只契约魔兽了，他怎么甘心契约就这么失败？

    此刻的凯斯特就像一个赌徒，他用一边用斗气强行维持着仪式，一边继续输送着体内为数不多的斗气。终于，在斗气快要耗竭的时候，银色的光芒慢慢变成了淡绿色，凯斯特感到一股新生的能量随着淡绿色光芒的出现，慢慢回馈到了自己体内。

    成功了！感受着体内渐渐恢复的斗气，凯斯特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要是孵化再晚一些，他恐怕就要因为能量耗尽被抽干生命力了，契约的力量可比彩虹虫的口器强大得多。

    “小叶，恭喜你啊！”沐浴在淡绿色的光芒中，艾琳娜的反噬居然也慢慢消失了，她从无力的状态恢复过来，满怀歉意地说，“刚才我差点害得你契约都失败了。”

    “这不是你的过错，”凯斯特摇了摇头，“这次签订契约的过程有点古怪，烈风雕的卵应该不可能需要这么多能量才对，等它孵化完，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终于，淡绿色的光辉点点黯淡了下去，看着眼前的场景，凯斯特和艾琳娜都张大了嘴巴，因为他们面前的不是一只烈风雕，而是两只和烈风雕长得很像的鸟类魔兽。这么看来，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之前那枚烈风雕卵是一枚：双！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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