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0 历史的一部分

    “难不成他大梦万古成功了？直接离开了？”
    黑皇惊疑不定，他化为神光来到了那座四面门的茅屋，仔仔细细的搜索了许多遍。
    只是无论黑皇怎么看，他都没发现半点异样，这座茅屋真的只是一间凡人的居所，非是凶险绝地。
    在他迷茫之时，忽然，有声音在黑皇的背后响了起来。
    黑皇浑身毛发竖起，很警惕，他嗷呜一声就看向门外，强大的法力波动压迫的这片天地都在抖动，茅屋也哐当一声坍塌了，万籁寂静，山石土木都在碎裂，无法承受一位如此强者的气息。
    “不用找了，我在这。”
    叶凡淡笑道，明明是熟悉的面容，可是眉宇间的沧桑，却让黑皇有些惊疑不定了。
    如今是天帝历三十万年，叶凡也辉煌了足足数十万年，神情中有沧桑之色很正常，只不过黑皇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不敢相认，而且他的神觉异常敏锐，感应到了面前的这位‘叶凡’比他最后一次所见的叶凡真的弱了太多太多。
    比一般大帝当然强极多，但与那位最巅峰状态的叶天帝相比真的不够看。
    “还想趁我大梦万古给我找个媳妇，也不怪你一身黑，从里到外黑透了。”
    叶凡的笑容逐渐变了，他眼神微眯，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眼含揶揄之时，更多的却是喜悦与开心。
    他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上，潇洒不羁，气质出尘，看的黑皇竟有些怔住了。
    哪怕感觉不太对劲，可是这种熟悉不会错的，真是叶凡，是那位叶天帝。
    “你……突破失败？修为倒退了？”
    黑皇勉强想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至于为啥消失后不到几个呼吸就重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解决突破失败的后遗症就是黑皇的知识盲区了，毕竟，当年的无始大帝走的并不是这一条路，黑皇对此经验不算多。
    “突破失败？”
    叶凡一怔后，莞尔一笑，喃喃道：“怎么能说是失败呢，这是我修行至今最成功的一次突破了，没有之一。”
    在低语之时，数百万年的岁月在叶凡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这让他很唏嘘。
    身为历史的幽灵苦苦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天的到来，心底最深沉的遗憾与惋惜真的改变了，在‘自己’回到了神话时代的这一刻，他便自由了，不再需要压抑自己。
    黑皇听得一头雾水，神特么实力暴跌还算最成功的突破，他怀疑是不是大梦万古的失败伤到了叶凡的脑子，毕竟在大梦万古的状态下，哪怕凡人都能划开这天帝之躯，有什么后遗症看上去很正常的样子。
    叶凡的信仰身并没有再理会黑皇，他眺望着星海，感受到阳光照射在身上的那抹暖意，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一切都成了定局！
    想到十数万年前为了不被逐渐强大，渐渐超越了这具信仰之身的‘自己’感应到而所做出的自残之举，叶凡心里面就有一点唏嘘。
    他当初还以为是未死的禁区至尊，或是因未知缘故诈死的金乌大帝，或是那一位轮兄，没想到兜兜转转后，当初竟然是自己和自己在玩捉迷藏，怪不得那时他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到后来只是守株待兔，准备等到这个‘老鼠’出来搞事了就给弄死。
    当初得出青帝谋害金乌大帝的结论，早在很多年前就因为青帝的出世而解开了，最后叶凡只能认为是金乌大帝有什么谋划，自导自演了这一幕。
    时间证明了他第二个猜测。
    不久前金乌大帝的气息虽然很淡，但叶凡的这具信仰之身感应到了，不过以自残的方式瞒天过海的信仰身实力大不如前了，还真没十足的把握拿下现在的金乌大帝。
    在他看来，此刻的金乌大帝可不比在世间活跃时的斗战圣皇弱多少，那种感觉错不了，石皇之流的强力古皇根本就不够看。
    此时，黑皇压不住心底的疑惑了，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凡转身出现在黑皇身边，笑着摸了摸黑皇的狗头，笑眯眯道：“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黑皇本能的一寒，毛发竖起，有种不妙的预感，他面前不自觉浮现出当初和叶凡相识不久的岁月。
    但凡有这种表情，准没好事！
    上次在渡劫天尊……额，段德自己的古墓里面，差点就被坑死，还好无良道士靠谱，身份很不凡。
    黑皇能感受到叶凡‘和善’笑容下的满满恶意，他心中一颤，当即就准备开溜，只不过脑袋被叶凡死死的按住了，这手法，和他很久前捣乱的时候，被无始大帝按住揍一样一样的。
    这让黑皇有了一点恍惚，挣扎力度也变微弱了。
    然而事实上哪怕叶凡的这具信仰之身再怎么弱，也不是黑皇能挣脱的，大帝都不行。
    忽然，黑皇打了一个激灵，他感觉到叶凡按住他的手放松了，只不过黑皇却没选择第一时间离开，反而凝重到了无以复加。
    狗鼻子很灵敏，更别说黑皇了，所以他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只是陌生人也就算了，最关键在于，来到这里的两个陌生人都是盖世强者中的盖世强者，所谓大帝连提鞋都不配，没看叶凡都不抓他了？
    黑皇通体紧绷，苍老的躯体佝偻着，眼神锐利。
    他心中很迷惑，为什么这世上突然有了两位如此神秘的强者，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记忆中无始大帝最强大的时候，也许都不如这两位强者。
    不过，更让黑皇诧异的事情出现了。
    叶凡竟然好像认识这两位神秘强者，正在笑着打招呼。
    “不容易，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楚煜叹了一声，他现在想通了一切。
    当初在叶凡初露峥嵘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叶凡的特殊，与在神话时代末年见到的那位强者很相似，只不过叶凡伪装的太好，他都以为数十万年前的那个年轻人是转世身，这样一来很相似也情有可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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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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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有想到，数十万年前的年轻人竟然是成长起来以后才偶然跨越了万古的时空到了神话时代，最后与他相遇，怪不得前些年在叶凡的大道印记不稳之时，他有了一些模糊的预感。
    楚煜摇了摇头，施展大法力，重塑了此地一切。
    四面门的茅屋复原了，裂开的山川大地也一样，看上去一切都倒退回了昨天一般。
    不死天皇眼神很微妙，他盯着叶凡这个一手就能拍死的‘仇人’，有些咬牙切齿，也有一些纠结。
    这么多年他看开了很多事情，超然于红尘世外，只是对神话时代末年的那件往事，仍然难以释怀，不过易地而处的话，他的反应估计会比那时的叶凡更激烈，毕竟对于一个雄性生物来说……
    在两位强于全盛时自身的强者面前，叶凡也不好太过放肆了，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过去的事情，免得给不死天皇出手的理由，没办法，毕竟现在势不如人。
    而不死天皇其实也异常忌惮，他知道面前的是一具信仰之身，对方的真身早在神话末年踏上仙路，如果没有陨落的话，在仙域修行了数百万年的叶凡绝对是一位超级强者，最低也真仙巅峰，毕竟在与他相遇的时候，叶凡的战力就近乎等同于真仙了。
    现在拍死这具信仰之身固然爽快了，但以后等他去了仙域，那下场估计不会太好。
    在权衡利弊后，不死天皇选择原谅，毕竟有言，冤冤相报何时了。
    做出决定后，不死天皇闭眼，眼不见，心不烦。
    而黑皇在一边听的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叶凡的经历是这般离奇，竟然摇身一变从‘后起之秀’成为了一位不折不扣的老古董，怪不得刚刚他感觉有点不对劲，原来现在的只是一具信仰身，真身早在百万年前就离开了。
    良久，和叶凡交谈了一段时间的楚煜与不死天皇离开了这颗古星。
    黑皇既震惊又复杂的开口道：“你留下了这具信仰身，就不怕不经意间改变历史吗？”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无始大帝在晚年时警惕性那么高，最初以为是在忌惮生命禁区，现在看来，那就是叶凡的信仰身在窥视了，怪不得叶凡刚刚按住他的手法和大帝揍他的时候一样。
    “看来他对大帝也很好奇啊。”
    黑皇心中暗道时，叶凡按住他的狗头，意味深长的道：“我……就是历史的一部分。”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凡眼神复杂，他想通了一切。
    眺望星空深处时，叶凡的视线却好似穿过了厚重岁月，看到了百万年前的神话时代，看到了那个惶恐不安的教书匠。
    他就是历史啊，当年所认为的改变不过限于眼界罢了，其实真正的历史中本就如此，只不过这个话题真的太沉重了，哪怕叶凡都难以喘息，所以暂时并未深究，比如类似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这类问题。
    叶凡有时都在想，在他无法察觉到的角落中，是不是还有一位更未来的自己在窥视，在注视着‘自己的弱小之时’。
    那时的他又是怎么样的呢？性格在无尽岁月的冲刷下，与现在有变化吗？
    是不是和地球时期的自己无法理解现在的自己一样，现在的自己也无法理解未来的自己？成熟到让自己都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