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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要我背个谋杀大清亲王,行刺皇子阿哥的罪名吧”他不介意,她可介意的很,她家情夫除了那个皇帝大爷,要是再给别人低头的话,她肯定要抓狂暴走的。他想护着她,她又何尝不想护着他呢,只是这方法或许笨了点。
    搁下帕子,多尔衮没再说什么,脱靴上床,跟她一起躺下。那只猫自动找了个好位置,趴到人家身上去了,啧啧,难道她就不怕起痱子了?没一的会,均匀的呼吸声就传出来,带着一脸满足的笑,这只猫找周公聊天去也。
    天高云淡,碧蓝如洗的天空因而显得格外清爽。太阳已经不再是毒辣辣的,变得温和又惬意。照在人身上,会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让人不想动,不想做任何事,就这么懒洋洋的躺在那,任那让人通体都觉得舒畅的秋风,带着浓浓的秋意自身上扫过。蓝芷,现在的慕容云,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躺在大学士府后面的草地上,伸展四肢,深深呼吸。她是幸运的,虽然比不得那个女子,但是她还是会偷笑。
    沦落风尘,本以为一生就如此混噩噩的过去。自己也会慢慢的学会,挂着虚伪的笑在那些男人们中间周旋。却在堕下深渊时,被一只手拉上来。世上有几个风尘女子,能有幸遇到那只手呢。
    “云儿,躺在这里会着凉的”悉悉簌簌,踩在已经泛黄的草地上的脚步声停在身边。
    “下朝啦”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慕容云只在唇边扬起一抹笑。这个男人不准她叫他爷,不准她做什么事。她每天,等他下朝,好象就是她唯一的事情。
    他算是很宠她的了。连府里那些个知道她出身,瞧不起她的小丫头,到现在也都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就因为,这个男人把她当宝贝一样呵护着,慕容云嘴角的笑,该是因为幸福吧。
    “起来吧,你这样真的会染上风寒的”又是一阵悉悉簌簌的脚步声,这回是渐去渐远,里面还藏着一丝狼狈。
    被他看穿了吗?看来自己的伪装还不够好。睁开眼,清澈的眼里,明显的写着失望。
    他还是透过她再看另个人。从搜寻到那道温暖视线的时候,慕容云就清楚的知道,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了,就为他眼里痛楚。虽然那是为别的女人才有的。有种冲动,想把他眼里的痛楚狠狠的击碎。
    但是身在风尘的她,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着他,直到天光放亮。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老天却好似故意要给她机会。
    “昨天都破身了,还装什么清高”两个月前,凝脂楼随处可闻这样带着鄙夷,的下流声音。
    望着镜子里依然是粉黛不施的素颜,嘴角挂起嘲讽的笑,那男人,花了大把的银子,却便宜了旁人,就只为了一个人的一句话,难道自己还指望的再遇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吗?
    缓缓拿起案几上的珠花胭脂,这一张素颜为谁留?这一身洁净为谁守?
    “蓝芷姑娘爷我包下了,清高与否,都与阁下无关”清雅柔和的声音飘进蓝芷的耳朵,楼下的喧闹声也嘎然而止。
    这声音她从未听过,想来,还真是艳名远播呢,不知道如果在脸上划个记号,老鸨的脸色会不会很精彩呢?
    不理会楼下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人都一样,也不过是披着正人君子外衣的下流胚子。蓝芷挑起一只簪子,淡雅的白玉梅花另一头尖尖的。
    对着铜镜,用它在自己的左脸颊上,细细的刻画。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立刻渗出血珠,鲜红鲜红的,可她竟不觉得疼。
    “姑娘的妆,很特别”还是那道清雅柔和的嗓音,在她拭去脸上的血渍,露出一个弯弯的月牙后,自她身后响起。
    “这位爷的眼光也很特别”刚拭干净的脸,又因为重新渗出的血,变得恐怖无比。看着铜镜里,脸色丝毫未变的人,没想到会是站在他旁边,那个贵气高雅的男子。天下谁人不识君的睿亲王爷,多尔衮。惊讶只是一瞬,蓝芷同样平静的回道。
    “你这股子倔强,倒很象爷家里的那个丫头”不过,还少了那丫头的狠劲。换做是那丫头,是不会自毁颜面的,估计会先把人给撕了,然后就包袱一卷,畏罪潜逃去了。
    “小女子是小女子自个儿”一方白帕子送到她眼前,多尔衮却没动。镜里又多了另外一个男人,满脸的心疼却不是为她。没去接那帕子,蓝芷轻步移到窗口,看着外面熙嚷的街道微微一笑,回了一句。
    “没有人能真的代替另一个人不是?”淡淡一笑,多尔衮转身朝外走,经过好友身边时,轻飘飘扔出一句话。
    他是再找一个替身吗?多尔衮的话,砸的他颓然坐到椅子上。一夜的无言对坐,背脊一直是挺直的,不因他们之间的身份而觉得自己该卑躬屈膝。
    能这般执拗,不妥协的女子,除了那丫头,她算是第二个了。就因为这个,就因为看见她,自己的心会不再那么痛,他才会不由自主的又跑来这里吗?
    凭窗而立,蓝芷看到那个优雅从容的睿亲王走出凝脂楼,脚步略显匆忙的急行而去。世上痴情的男子几多?偏偏都钟情于一个女子,身旁男子的那颗心,怕是早就随着一起远去了吧。又何苦来挑动她无波的心呢。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想到此,蓝芷轻叹一声,脱口而出宋人旧词。(此词出自全宋词,柳永,凤栖梧)。
    “公子实在是不该来此地的”转回身,对上已经恢复常态的他。
    “该与不该,实是难说”闪过对方有些恼怨的视线,范文程略有所感的回道。
    眼前的女子除了倔强的性子外,跟那丫头是不同的。那丫头的眼睛是灵动非常的,看似清澈,实则捉摸难测。那丫头的笑容是灿烂明亮的,总让人觉得世间事,不管如何困难,总是会峰回路转的。
    眼前女子的眼睛是朦胧的,看似对任何事都莫不关心,实则早以洞的察一切。眼前女子的笑容是飘忽不定的,让人觉得,世间任何事,都可以付之一笑间。这样两个浑然迥异的女子,怎么会是相同的人呢。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逃避也罢,他只是觉得,与这女子在一处,心会舒服很多,所以,就让他凭自己的感觉行事吧。
    “避的了一时,避不了一世”蓝芷嘴角扯起一抹笑,似嘲讽,又似无奈。除非放下,否则逃到哪里还不都是一样,何苦来哉。
    “全当姑娘是在下的一味药吧”伤口放在那里不管,也会慢慢愈合,只是,那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很磨人。也许还来不及愈合,就被磨的心血熬干,但如若加上一味药,结果是否就大不相同了呢。
    “忘情之药,还是止痛之药呢?”问完才觉自己贪心了,从又转身,望着窗外。
    忘情如何,止痛如何,她也不过是一味药而已,但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有份奢望,如果两者可选,她倒是想做那忘情之药。
    “素闻姑娘,色艺双绝,在下明日定要讨教一番”回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房门轻响,蓝芷再转身时,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忘情,止痛,要他如何回答,药力未显之际,他何从答起?他也不过象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而已,至于结果,他自己都不报什么祈望。想的把一个深刻心版的人抹去无痕,谈何容易啊。
    她还在期待什么呢?从那天后,到进来这大学士府,纵然他们之间称呼改变,相处的气氛改变,可他眼里的情始终不是为她才有的。
    就算他把她的捧在手掌心里,嘘寒问暖的无微不至,却也不是为慕容云这个女子所做。所以她不敢睁眼,怕看见一双看不见她的眼睛。所以她只能笑,让自己的以为很幸福。
    她希望那脚步声就停在身边,不要因为她笑容里面的失望落荒而逃,可她终究伪装的不够好,而他终究还是落荒而逃。
    坐起身,抬头望向干净的天空,什么时候,他的心也能如此干净?不管多久,她都会等,等到他清明的心,由她挥洒出一道绚烂彩虹。
    他在逃什么?静对一壁书卷,范文程的视线凝在窗口放着的一株兰花上,欣长而纤细的叶片,依旧护着那有些枯萎的花。
    云儿,那个一身才情,满腹经纶的云。,那日赎她出来,是怜惜她一个菡萏一样的女子,却沦落风尘。
    疼她,宠她,从未想过,这些他给不出去的东西,强加到她身上,她会做何感想。直到今天,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他才惊觉,那些他任性而为的疼宠,对她来讲,也许是无法负荷的沉重。这样一个女子,若不能全心以对,又何苦去挑拨一池春水。
    所以他只好逃,因为,有个人,始终占据着他的心,挥不去,抹不掉,因为,他给不起云儿想要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学士府吗?没有睿亲王府的雅致,没有肃亲王府的气派,却独有一份平时,淳朴。
    四周的围墙上,爬满的爬山虎,在秋风中伸展着已经有些泛红的叶片,向过往的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哦呵呵呵跟范先生到是满相似的,都属于闷骚型,不到时候,看不出来。
    “丫头,不是要见那个蓝芷吗,还不进来,站在那傻笑什么”被某个无聊人士缠的没办法,只好带她过来找人。可到了门口,反而不见她着急了,竟顾着对着一赌墙傻笑,多铎翻了个白眼,出声唤道。
    “哎,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很丑!”
    “你的才丑呢”
    “你不要污蔑我,我跟你说,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
    “恶!麻烦你回去照照镜子,再出来大言不惭好不好”
    有这两个人在的地方,保证绝无冷场,宁馨的大学士府,就因为两只斗嘴的麻雀,马上变的无比热闹。
    人未到,声先到,范文程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个丫头,永远都如雨后的彩虹一样,绚烂而明亮,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放晴。
    他的笑,终究只是真心为那一人而展,范文程走出书房,带着满脸的愉悦,去迎那两只麻雀。书房外的转角处,一抹翠绿衣杉若隐若现,她终究只是一味药而已。
    不过,她有的是时间跟他耗,既然他看不见她,她也不会傻站这等。露齿一笑,脚步轻移,现在,咱们就去占个显眼的位置,她非要他看见不可!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转眼年来到。十月的时候,多铎也被派出去打仗,除了范先生,苗喵喵发觉,她竟然谁都不认识了,当然除了府里的人。
    可是他们哪个敢跟着她出去招摇撞骗,为非作歹?答案是,没有,一个都没有。她又不好去找范先生,人家跟云儿正在感情培养期,她可不想做一千瓦的大灯炮,把那点浪漫,那点朦胧给照的锃明瓦亮。所以只好闲闲的在家数手指头,就盼着她家情夫春节的时候休个黄金周。
    “上帝耶稣,我诚心的祈祷,让那个皇帝吃饭咽死,喝凉水呛死,□做的事,就****而死,总之就是死!死!死!”该死的皇帝老头,呃皇帝是老头吗?
    管他呢,该死的皇帝老头,自己抱着老婆二奶过年,把我家那位给派出去喝西北风,这种卑鄙无耻的事也干的出来,我咒死你!不过,如果是这种祈祷,她应该是恳求魔鬼撒旦才对,很显然,某只猫因为情夫没有探亲假,而暴走抓狂,忘记天上各位领导的职责了。
    祈祷完毕,收起一副黑心女巫的恐怖表情,苗喵喵走去书房。呜呜呜,她只能凭借画像,来一解相思了。虽然不如云儿,可以把范先生画的那么传神,起码也可以画张形似的对吧。好歹她幼稚园的时候,也得过美术比赛第三名呢,那个虽然只有三个人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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