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得意一笑

    由于叶凡爷爷的出现，房间气氛极为压抑，如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叶凡爷爷穿着很朴素，满头白发，却是面白无须，脸上也没有多少皱纹，完全不像一张老男人的脸，更不像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老人家所应有的模样。

    在他的肩上还扛着一把带泥土的锄头。

    但这锄头，此刻在林大海眼里，仿佛变成了锋利的钢刀，随时都会给自己凌厉一击。

    林大海额头上的冷汗沿着脸颊滑落，眼中布满了惊恐的血丝，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带来的那帮跟屁虫最是不济，双腿直哆嗦，就差跪在了地上。而林武也是不敢动一下，身体僵在原地，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气氛陷入尴尬之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叶凡在家吗？”

    很快，一道如黄鹂莺啼般美妙的声音传了进来。

    “钰儿小姐？”

    叶凡第一时间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握着香囊的手掌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一股莫名的心绪涌上心头。

    林大海自然也听出这声音就是钰儿小姐，面色一僵，眼神古怪的看向叶凡。

    这癞蛤蟆走的什么****运啊？不但得到钰儿小姐赐给的香囊，竟然还得到钰儿小姐亲自登门到访，这没天理啊。

    林大海心中悲呼不已。

    “在，我在的！”叶凡终于鼓足勇气，大喊了一声，就朝门口走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房门口，阳光照射而来，仿佛是等待着仙女驾临一般。

    紧接着，一股醉人的幽香飘进了这个简陋的小屋，令在场的所有少男们的精神都为之一震。

    阳光下，一道窈窕的身影如仙女下凡般出现。

    林大海眼睛都看直了，喉结不由自主的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钰儿小姐一袭粉红的丝绸衣裙，衬托着阿娜窈窕的身材，如玉般的肌肤，弹指可破，诱人之极。虽然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却发育的极好，胸脯饱满而不突兀，纤细的腰肢更是盈盈一握，充满了无穷的诱惑，让这群乡镇里的少男心神荡漾。

    当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等美女，几乎将乌龙镇所有的少女都给比了下去，简直是云泥之别。

    叶凡好歹饱读诗书，自有一副君子模样，努力让内心平复一些，道：“钰儿小姐，您怎么来了？”

    相对于叶凡等人的惊讶，钰儿小姐更是惊讶不已。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没想到叶凡家里竟然这么贫困，连房门都没一个，那床都是塌的。

    不过，当她看到林大海等人也在场之后，兰心蕙质的她瞬间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双柳眉不禁微微蹙了蹙。

    林大海一直紧紧地盯着钰儿小姐，看到钰儿小姐脸上的异样，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凑了上来，尴尬了笑了笑，解释道：“钰儿小姐，今日能够在这里见到你，实在是三生有幸，这不快要院试了吗，叶凡学识渊博，所以我今儿正好过来向他讨教一些疑难问题！”

    “讨教个问题就把老夫家的大门给踢烂？连床都压塌了？”

    钰儿小姐还没说话，叶凡爷爷就有些不满的道。

    此时的叶凡爷爷早在钰儿小姐进门的时候就收起了气势，看起来依然是那个身材佝偻的乡下老人。

    林大海一听，心中暗暗叫苦，今天怎么一大堆的事情都凑到一块去了，连忙陪笑道：“嘿嘿，叶爷爷您有所不知，刚才遇到一个问题，我们二人有些意见不太相同，讨论激烈，所以就争执了一下，没注意到叶凡的身体不好，不小心就摔倒在床上了，而这……这床也……那个……有点不太牢固……所以……所以……”

    林大海编出一些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同时一只手搭在叶凡的肩上，一副哥两好的样子。

    在这一刻，他瞬间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竟然如此心思敏捷，出口成章，说不定钰儿小姐发现自己才华横溢，对自己刮目相看。甚至一个月之后的院试就算不用镇长父亲花钱走关系，就能直接考进武陵学院了。然后与钰儿小姐同在一座院校，日久生情，从此双栖双宿。

    一念及此，他心中火热之情无言于表。

    “叶凡，你说是不？”林大海一脸肥肉几乎笑的将五官都挤没了，完全没有了先前那副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样子。

    叶凡眉头大皱，心中很是不满，这林大海因为钰儿小姐的突然造访，变脸比翻书还快，撒谎简直不用打草稿。

    林大海的大手搭在叶凡肩上，很是沉重，几乎将刚刚站起来的叶凡又给压垮了，还好林武也算机灵之人，连忙扶住叶凡，同时笑道：“叶爷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少爷因为临考在即，求知心切，所以有些激动了点！还请前辈见谅！”

    “是啊！是啊！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还请原谅晚辈。这房门我立马派人来修，还有这床，我也立马给您换个新的，还请叶爷爷不要介怀！”

    林大海赞赏的看了一眼林武，连忙接话。搭着叶凡肩膀的手再次用了点力，看上去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相交莫逆。

    叶凡虽然心中很是不满，但只要林大海不再抢他的香囊，而且话又说到这个份上，想想自己与林大海的家境，只好点了点头，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爷爷，钰儿小姐，海少爷的确是来找我问问题的！”

    叶凡爷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当然不可能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不过他心中似乎并不想太过追究，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钰儿小姐也没多说，她来乌龙镇就呆上几天时间，没必要去掺和这些事情。她之所以来找叶凡，也是看在叶凡对很多问题都有着连她都想不到的独特见解，今天刚好过来询问。

    林大海见叶凡爷爷点头，钰儿小姐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心头长舒了口气，脸上再次露出热切的表情，凑向钰儿小姐，道：“钰儿小姐，既然误会已经说开了，刚好也到了饭点，不如今日就由我做东，一起去乌龙酒楼吃个便饭吧！”

    “我还有事找叶凡，就不去了，你先走吧！”钰儿小姐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完全没有把林大海的热情当做回事。

    林大海神色一僵，但又很不甘心，还想再次邀请，可钰儿小姐莲步轻移，从他身前走过，来到林凡跟前，伸出洁白无瑕的玉手，拿出一本有些破旧的小册子，微笑道：“叶凡，你这本《大道德经》上做的注解我都大致看过了，的确很别出心裁，让我受益匪浅，不过我还有些不解之处，你可否为我解惑？”

    钰儿小姐的笑容实在是太美了，即便叶凡以君子自居，却还是微微愣了愣神，随即连忙答应下来。

    此刻的林大海肺都气炸了，只感觉脸上火辣辣，钰儿小姐对他的态度和对叶凡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别，简直是比叶凡揍他一顿都难受。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叶凡，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叶凡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感受到林大海的目光，叶凡只感觉心中爽快不已，在他灵魂深似乎有种东西被触动了一般，念头瞬间变得通达起来。

    他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在这一刻，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一些。

    从来都是林大海欺负他，他何时有过这样的畅快，叶凡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林大海恨得牙痒痒，这叶凡现在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今天可谓脸丢大了，要不是看在钰儿小姐在这，叶凡爷爷又看不出什么底细，他早就忍不住要发飙了。到最后，只得悻悻然的带着一帮人告辞离去。

    走出小院，林大海摸了摸脸上的肥油，满心恼怒，自己堂堂一镇之长的少爷，竟然被一个贫民连番弄的灰头土脸，心中一口恶气实在难消。

    “林武，叶凡的爷爷到底什么来头？”林大海沉声问道。

    林武也是纳闷不已，倒是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道：“少爷，这个小的也不清楚，不过以前家父好像提醒过我一次，让我不要惹恼了叶凡爷爷，至于究竟是为什么，小的也想不明白！”

    “竟有此事？”林大海的眉头皱得更紧。

    在他离开不久，钰儿小姐也问完问题离开，并约好了下次有什么问题再登门造访。

    对此叶凡自然求之不得，虽然明知两人不可能，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多看上一眼这第一个闯进自己内心中的女孩。

    没过多久，叶凡家里就来了一帮人，非常麻利的把叶凡的房间好好的修缮了一番，还抬来了一张奢华的大床，连被褥都是虎皮制作的，奢华至极。

    末了，他们还给了叶凡爷爷一些银两，说是留着给叶凡买些补品，好补补身子，以便在院试中取的好成绩。

    对于这些叶凡爷爷照单全收，根本就不客气。

    叶凡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感觉好像今天一切都变了，一切都陌生了许多。

    自己的体内莫名其妙的有了那种奇异的力量，而爷爷也是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难道这就是《神怪志异》中所说的神怪附体？

    可既然是附体，除了自己之外，爷爷也被附体了？

    叶凡脑袋有点乱，终于还是忍不住看向爷爷，“爷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