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考验 上

    第二天，天还未亮，赵焌和柯仲文就出现在了小院之中。昨日惹了师父升起，今天还岂敢偷懒？他们二人乖乖的站着，等待秦芷裳的出现，偶尔还会交头接耳，所说的话题无外乎就是他们将要承受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这是他们两个人这会儿最关心的事情了，直到秦芷裳出现在两人面前，他们才停止了交谈。

    秦芷裳今天看起来脸色倒是不错，至少不像是昨晚那么严肃。关于他们二人所担心的惩罚，她只字未提，而是说起了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们等下吃过早饭之后就出发去灵霄山，我们不能在这座小村庄里面耽搁太久的时间。”

    “这就要走？”赵焌心里有些不舍。

    秦芷裳道：“是的，我们时间不太多，三年一度的开山大会，四天后就要开始了，我们得尽快赶回去。”

    赵焌还想说点儿什么，但却被秦芷裳一瞪，给直接给打断了：“昨日你刚被我收入门下就犯了违背师命的忌讳，今天你又要犯么？”

    “徒儿不敢。”赵焌说道。

    昨日，上官朝不告而别，他又被告知了要跟随秦芷裳一起到灵霄山上修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能够在这座生长的小村庄里呆着的时间不会太长了。他从未出过这个小村一步，作为一个少年人，又从小读过那么多的书，他当然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但毕竟这余庄能够算得上是他的故乡了，村上的许多同龄人与他也都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甚至都已经好了今天去跟那些村民告别的准备，但却没有想到，这才天刚刚亮而已，他们就要出发离开了，这让他心中多少会有些不舍。

    不过，这种不舍总归也比不上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好奇心，尤其是还是神秘的灵霄山。很快，这种不舍就被他抛之脑后了，用过早饭之后，随着秦芷裳一起进入了那架他们来的时候乘坐的马车，赵焌最后看了一眼这居住了十六年的小院，心想：“我会衣锦还乡的。”

    在他留念的目光中，余庄逐渐变小，很快就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从楚地到襄州南边的灵霄山，那足有数千里的距离，靠着一匹瘦马慢慢悠悠的拉一辆马车，跑过去就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了。只是，作为修行者的秦芷裳，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赶路，不然四天后就要有那所谓的开山大会，靠着这瘦马和柳木车，无论如何都到不了。在四周荒无一人的地界，随着秦芷裳捏出的一个法诀，那匹瘦马跑着跑着，竟然就直接踏空而去！

    柳木马车在半空之中奔跑的速度，那可就跟地面上完全两样了！赵焌新奇的将头伸出车窗外，看着地面上的树木、山石在随后很短的时间里面变得很小，这是相当震撼人心的。

    “师父，这太神奇了！”赵焌如是说道。他现在已经改口开始叫秦芷裳为师父了，这也是秦芷裳自己要求的，要他平常在有外人的时候不要叫她姨母，以免会惹出什么麻烦了。而赵焌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自然是从善如流。

    “土包子……”赵焌听到了旁边柯仲文的嘟囔声，但是他并不打算跟这个胖子计较什么。

    秦芷裳微微一笑，说道：“你勤加修炼，用不了太久的时间，你也会拥有这样的能力。”

    赵焌憧憬着。

    ……

    在余庄边缘的一片树林之中，在一片槐树荫下，四个蒙面的黑衣人的身影从中走出。为首的一人，望着踏空而去的柳木马车消失的方向，说道：“确定灵剑仙子已经离开余庄，现在动手，她也绝对发现不了我们的踪迹。开始行动吧，整个余庄，务必不要留下任何一个活口，这是大人的命令，可曾听懂了？”

    “是！”

    “动手！”

    ……

    赵焌并不能得知余庄里发生了什么，实际上，他正在为灵霄山的壮阔而震惊。

    他曾在许多书籍当中看过对于各种明山秀水的描述，但未曾真的亲眼见过。余庄附近地势虽不平坦，属于丘陵地带，但却也难得见到高山，更无什么名山了。而在赵焌的眼里，这高耸得直插云霄的灵霄山，则是他见过最为雄壮的景观。

    坐在秦芷裳的踏空马车上，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日行千里。从洪州到襄州南端的灵霄山，何止遥遥数千里的距离？可两个日月交替后，赵焌就在山野之中看到了这座从群山中拔地而起的雄伟山峰。他第一眼看到灵霄山的时候，是在云端之上。一眼望去，只见云海中有座山峰从下而上穿破云间，缥缈而立。

    踏空马车自云端落下，降到了灵霄山脚底。在一片葱葱绿野之中，只见他的新师父捏起法诀，赵焌就忽的看到一片大雾降临。这大雾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他们在雾中分明半步都未动，可当大雾散去之后，眼前的景色却已经转眼大变样了。

    郁郁葱葱的百年老树一个都看不见了，眼前那崎岖的甚至都算不上路的山道，瞬间变得宽阔起来，还有青石板达成的阶梯蜿蜒向上。

    正当赵焌和柯仲文因奇异的景象而惊讶时，耳边传来了秦芷裳的声音：“欢迎来到灵霄山，我的弟子们，这将是你们接下来修行、生活的地方。”

    柯仲文道：“这就是灵霄山？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山顶上到底是什么样了，师父我们赶快上去吧。”

    秦芷裳点点头，道：“走吧。”

    柯大胖心思不多，他没有意识到什么，仍旧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但是赵焌却很在意秦芷裳所说的‘走’这个字。他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从山脚下向上仰望，把脖子仰断掉都看不到山巅的灵霄山，要‘走’上去？

    赵焌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引得旁边的柯仲文大笑：“哈哈，以师父的能耐，何须要用脚走？我们再乘上马车，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直达山巅了吧！”

    没理这傻胖子，赵焌将目光看向了秦芷裳。只见他们二人的师父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容，说道：“是的，你们要用自己的双脚走上去，这是你们入灵霄山的第一道考验。”

    柯大胖的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