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记忆

    现在我正在施展魔法，肯定腾不出手去防御或者干扰那个小屁孩的攻击，想防御的话就必须中断魔法，只是中断了魔法，昂就会承受巨大的痛苦。这样真的好吗？

    泰勒看了看被他提起的昂，又看了看逐渐逼近的莉莉丝，心中捉摸不定。

    不过莉莉丝可不管泰勒想什么，现在这个局面正是她想看到的，这样也就能再拖延一段时间了。

    莉莉丝离泰勒越来越近，泰勒终于忍不住了，他带着歉意看了昂一眼，便决定中断自己的魔法。

    “啊！！！”在魔法中断的那一瞬间，昂的变轻瞬间扭曲，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撕扯着自己的乱发，如野兽般咆哮着。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所以，你的死期提前了！”泰勒恶狠狠地说道，他听见昂的嚎叫，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远方的大地，驻足在道前的马车，聆听这孤山上的哭号，就宛如一匹孤狼，聆听雷云密布的天空，降下天罚。大地雷咒之三——万雷皆兵！”

    话落，天地雷气云集，泰勒身上散发着耀眼的银光，他的魔力开始外泄，逐渐在他的周围形成了无数把兵器。这些个以雷元素为身躯的兵器使得空气都电离了，无数的电流在泰勒身边忽现。从远处看去就像是雷神降世一般。

    “别想这那么容易死，我会慢慢让你感受到活着是有多么地痛苦！”

    “哦，是吗？但我可不想用半吊子的态度，来糟蹋早已经下定的决心！”

    ……

    谁在说话？

    谁在外面？

    昂站在几年前的那个小村庄中，那个曾经改变他命运的地方。他前面是几个小孩，瑟瑟发抖地躲在一起。就在刚刚，一个小孩向窗外望去，好像发现了什么，然后这几个小孩都吓得蜷在一起了。

    喂，你们是谁？

    没人回应他，小孩们依旧面露惧色地躲着，仿佛听不见他的声音。其实他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不过，在他映像里，应该会发出这种声音。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回答我！

    昂走上前，想去问清楚，但他一触碰到小孩的身体，小孩就像被砸碎的玻璃一样，在他眼前碎成了渣。接着就像触碰到了什么连锁机关一样，周围的一切都逐渐碎裂，渐渐消失。

    于是他又来到了血神教祭坛广场，在那里，一个小孩正在屠戮昏迷不醒的群众，周围穿着很奇怪的人都在兴奋地呼喊着。这是那里，为什么他会来这里？这让他感觉很奇怪。那个年幼的小孩，正抬起手中的“格洛克”（较老式的一种手枪），对准地上昏迷着的人。

    不要，你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杀人！

    昂声嘶力竭，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理他。于是他想冲上前，去制止那个小孩的行为。但是已经晚了，小孩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子弹带着些许尾流，进入皮肉组织，进入心脏，带出一股鲜红的血液，也许生命就是那么地脆弱，一个小小的东西，就能让人永世长眠。

    不！

    昂怒吼，冲上前，想去抢夺小孩手中的手枪。那是魔鬼，无恶不作的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仿佛看到远处有个男人看着小孩，会心一笑，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啊，也许在人间没有形容词可以准确描述它。他上去制住了小孩，但是面前的人物又一次碎裂，从他所能看到的景色中央开始，裂纹逐渐蔓延，现实的碎片不断剥落，露出了灰黑色流动着的幕景。

    然后周围又渐渐变得漆黑，远处，从窗户中所映出的光影可以看出，房中，两个人在耸动着。不知为何昂心中一紧，心脏仿佛被人握在手中了一般，难以呼吸。那是两个男人，不，他们在干什么？

    不！不要这样！

    昂怒吼着，他拼尽了全力，想要叫醒房中的两人，他仿佛能看到那个人无神的瞳孔。他不忍心，这种摧残对每个人来说，都比去了趟地狱还要难受。

    所以，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大号的石头，向窗户中的两人砸去。随着一声玻璃的碎裂声，窗户碎了，但里面并没有人，也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一片……

    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在哪，我到底是谁？

    昂向着无尽的虚空喊去，结果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他竟然直接进到了那个房子里面。屋内的装潢令人赞叹，中世纪艾丽西亚国的复古风格，窗台上还摆着许多盆栽，给这个复古的房子增添了一丝丝生机。

    这个房间为什么那么熟悉？

    昂带着疑问走到了大厅，那里做坐着三个人，从面相来看，很像刚刚见到的几个小孩，只是眼神中，天真被抹消得干干净净。他们也不再活泼，眉宇间都透着股憔悴的意味。昂觉得那个坐在沙发上掩面休息的人，穿着和体型都和自己有点像。

    你是谁？

    昂走过去问道，不过没有人睬他。对面的胖子自顾自地讲述着他的计划，还略显担忧地看着那个和昂很像的人。

    “这样真的能行么？”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要想了，何况我已经把‘那个’准备好了。”

    “你的意思是魔法阵！？”

    “魔法师当然要用魔法师的方法来解决！”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能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昂对着那个跟他很像的人喊道，也不管他听没听到，昂只知道杀人是不对的，生命都已经如此脆弱，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同类。

    “现在只有杀了他，才能缓解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承受的痛苦，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如果时间回到那时候，或许不去逞强会更好一点。

    昂莫名其妙地接着那个人的话往下讲了下去。

    “是的，如果那时候没有被仇恨蒙蔽，找机会跑出去把事情上报给冒险家公会，或许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现在也就只有战斗，才能让我遗忘那些痛苦。只是我无论如何也要亲手杀了……

    到底要杀谁？昂顺着那个人的话说下去，但又觉得很奇怪，难道他也是个无恶不作的刽子手？那他现在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