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俄罗斯风情小物件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参军？她听错了吧。

    “姐，我要去参军，我不想上学了。”

    “不行，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回去睡吧，我伤口疼。”扔下这句话，楚翘转身就往门口走。

    参军？上战场不是儿戏，刀剑无眼。他要是有什么闪失，他怎么和他的父母交代，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大姐，当初你宁肯让楚霖下来也要让我读书。这次也是，我为什么不能选择我走的路走下去？难道就因为我不是爹娘亲生的？”

    楚翘浑身一震。定定的看着前面。有那么几秒，脑子里一片空，他都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翘快速敛去脸上的震惊，转过来看着他。“你从哪听的这些混账话，你不是咱娘生的是谁生的？”

    “姐，你不用瞒我了，娘过世那天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说这句话时，楚睿的神色很平静。刚知道这件事时，觉得天都塌了，他竟然不是爹娘亲生的，那他的亲生父母在哪？既然不喜欢他当初为什么要给他生下来。后来，自己想明白了，也就释然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或许不是父母遗弃他了，是他们也有难处不得不放弃他吧。

    他一直都知道大姐的心思，总是怕委屈了他，希望他能考取功名。希望他有一个好的前程，只是....

    ——去参军吧，比起文官，武将出头的机会更大。文官需要举荐，你觉得谁能举荐你，即便考上状元郎。重用与否只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好一点给你扔到六部，不然扔到翰林院去修书，你感觉你什么时候能等到出头之日。

    他一直很不喜欢苏夜，也谈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像一汪深潭让人猜不透。与他接触，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十分强烈。他不喜欢盛气凌人的人。

    可这番话他却真的听进去了。大姐希望他考取功名，是想让他自己谋一个好前程，而自己想迫切的想谋取一个前程，是想好好的保护大姐和弟妹们。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所以他动心了，与其走文官路子不知道哪天能出头，还不如去参军，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厮杀，凭借自己的本事杀出一个前程来。

    楚翘静静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抱住他。很心疼他，明明知道了却还要装出无事的样子。不用细想她也知道当初知道这件事时他的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为什么一定要参军？刀剑无眼，你要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和爹娘交代，怎么和你的亲生父母交代？”

    “大姐。那天苏大哥来找过我了。他跟我说了很多。比起文官武将更适合我。”

    楚翘浑身一绷，放开他。一股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她刚才还琢磨一直都好好的，楚睿为啥忽然想去参军，敢情是这厮在后面鼓动的？

    “他说？他说什么你都信啊，你才认识他多久，对他又了解多少？”

    “.....”就知道提起苏夜她会是这个反应。“大姐，主意是我自己拿的。苏大哥只是帮我分析了一下眼下的形势而已。我不小了，不会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任人摆布的，与其当文官一年一年的熬着，倒不如拿起武器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杀出一个前程来的痛快。”

    心跳的厉害，看着楚睿坚定的神色，涌上来的话慢慢的又咽回去了。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明天苏大哥会派人过来接我然后在哈安郡汇合。”

    “我知道了，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去睡吧。”说完，楚翘转身朝门口走去。

    “大姐..”大姐的平静让楚睿很内疚不安，

    楚翘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说道：“你是个有大主意的人，大姐也不多说了，只一点，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楚睿点点头，眼里里蒙上一层水雾。即使再生气，大姐终究是不舍得怪他。你放心，大姐，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再不让任何人轻贱了咱们去。

    天蒙蒙亮，楚睿醒了，偏头看向身边，楚霖楚昊和楚杰还在睡着。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分柔软。家人就是支撑他一切的动力。为了他们，他一定要努力拼个功名出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穿衣下地，不经意间，桌子上放着的包袱撞进他的眼睛里，他走过去一看，几件干净的换洗衣服，还有几瓶药。隔着帘子阵阵香气飘了进来。

    他打起帘子出去。听见响动，楚翘朝这边看了一眼。平静的说：“去洗洗脸过来吃饭。”水开了。楚翘边说边下饺子。热腾腾的蒸汽弥漫在不大的屋子里。掩盖住了彼此眼底翻滚的泪花。

    楚睿走了。背着大姐给准备的包袱上路了。回头望着生活了十四年的家。心里翻滚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一去，能否活着回来皆是未知。转身，紧了紧肩上的包袱，楚睿迈开步子，坚定的朝前面走去。

    当那道孤单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转角处时，楚翘慢慢的从屋里出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失神。就连墨瑾什么时候过来的。都没发觉。

    “大姐，你放心，公子会照顾好他的。”

    楚翘回头瞥了她一眼。甩给她一封信。“交给他。”

    墨瑾捏着一角，前后看了看。然后把信放在袖笼里。笑嘻嘻的说：“好的，我一定完成任务。”

    太阳东升，日子照常，安排完家里，楚翘回矿上了，苏夜就像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云彩，毫无防备的出现，又毫无防备的离开

    阿七也走了。这个让她有了想要安定下来的念头的男人也如来的时候一样，毫无预兆的甚至连好好的告别都没给她机会说就走了。

    心，渐渐的空了。抬头，看着萧瑟的山林。忽然想起一句话。

    在人生这场旅途中，会遇见很多人，有的只是短暂的相逢，有的会陪自己走很长的一段路。但不管是谁，最后，这条路还得自己走完。

    未来是什么样，她没功夫也没那份闲情去想。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天气晴朗。浦东学带着大家祭完龙王，就正式出海了。此次出海一共十五个人，由浦东学带队，除了楚翘是第一次外，剩下的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手了。

    十天后，船靠岸，抵达了目的地，俄国赫特港。刚一下船，楚翘还没从海上的颠簸中缓过来，脚踩在地上，还是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身子飘忽忽的。

    俄罗斯这个国家，楚翘还是出任务的时候去过，下了船，看着满眼睛里的金发碧眼，她没有表现出一丝好奇，就跟在自己国家一样，这倒是让李山根有些意外。

    “你以前来过？”

    楚翘不明就里的看向他，随即就回过味来。忙说道：“没有，就是看傻眼了。”

    “呵呵。”山根叔笑笑，原来是这样啊，他说呢。

    “我要跟二柜出去，你自己在附近逛逛。别走远了。咱们得在这逗留几天，等二柜那边忙完了，我带你好好逛逛。记着，要是有老毛子上前搭话，你千万别理，这里不像北辽，民风开放的很。”

    “我记住了，你去忙吧，山根叔。”楚翘笑着挥挥小手送走了李山根。

    来之前，楚翘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因此，当李山根离开后，楚翘找了一个当地人，询问了一下外币兑换的事情。

    一开口，一口纯正的俄文，给当地人都吓了一跳。楚翘心里忍不住一阵小窃喜，还好，老天对她还算是不薄。至少从前会的几种外语没有给剥夺了。

    前世的楚翘可是国防大学进修过的高材生。精通英语俄语日语韩语四门语言。本来她还计划抽时间把法语和意大利语学了，可一张穿越票冲天而降，打断了她的计划。

    那个当地妇女告诉她往前走转个弯就是外币兑换的兑换行，一两大约可以兑换一两银子大约可以兑换100卢布。

    楚翘这次带了五十两银子出门，几乎是她家的全部家当了，按照那个俄罗斯女人的说法，她这五十两银子大约可以换5000卢布。

    嗯，应该差不多。没想到，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卢布始终没有人民币值钱，楚翘撇撇嘴，按着那个女人的话很快就找到了她说的兑换行。

    50两银子兑换了5500卢布。这让她有点意外，没想到还能多兑了500卢布，不过万幸是纸笔，要是像北辽那样，她还真不敢出门了。

    兑换完钱，楚翘又拉个人问了下他们这的贸易市场。那个俄罗斯人以为她问的是对外贸易市场，刚想告诉她怎么走。楚翘却摇摇头，告诉她不是对外贸易市场。是你们本地人买东西的市场。

    同样的东西，对外贸易市场就比本地市场对很多，因为很少人会俄语，所以大家就是知道对外贸易市场的东西比本地贸易市场的东西要贵一些，还是会去对外贸易市场.

    楚翘精通俄语，一路打听着就到了当地的贸易市场。一圈逛下来，比较完，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折回去，挑着心中属意的几个商铺进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楚翘手上拎着好几个大包，背上还背着一个。里面装的都是充满俄罗斯风情的新奇小物件，有套娃之类的家装摆件，还有怀表之类的新奇小物件。以及女人喜欢的首饰衣料之类的东西。衣料太大，她拿不了。给了地址，让他们送到驿站去。

    最后楚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了农贸市场。现在的北辽，像花椒大料这样的香料还没有，她逛了一圈，想买点这些东西回去试着种一下。兴许是个路子也说不定。

    等到她逛完回驿站时，天都擦黑了，山根叔已经回了驿站，见她还没回来，正想出去找她，刚出门，就看见楚翘从那边过来了。

    他连忙过去，接过楚翘手里的东西。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里不是北辽，万一出点事可怎么是好。”

    楚翘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对不起啊山根叔，逛着逛着就忘了时辰了。”

    怪不得人家都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购物就像是隐藏在体内的不安分尹子，在合适的时间就会爆发出来。她也不能免俗。

    山根叔送她回房，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桌上，摔了甩手问道：“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楚翘露出一丝顽皮的笑，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带点什么回去啊。不然不是白来了。”

    “带点？”山根叔瞄了一眼桌上堆积成山的东西。“丫头啊，银子得省着点，日子还长着，可不能这么个花法。”

    说着，敲门声响了。大概是送料子的人来了。楚翘连忙过去开门，果然。华裔小厮领着两个老毛子正站在门口。

    “把东西放那吧。麻烦小哥帮我翻译一下。”有山根叔在，楚翘也不好说俄语，不然他要是问起，她怎么办？

    华裔小厮转达了楚翘的话，那两个老毛子把东西放在床上，临走时执起楚翘的手，在她的手背上送上绅士的一吻。然后说了句，美丽的小姐，再见。

    山根叔可是气坏了，这两个色胆包天的老毛子，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调戏他大侄女。不想活了吧。

    楚翘连忙拉住他。强龙不压地头蛇。犯不上为这种小事惹麻烦，一通解释，山根叔才黑着脸走了。

    关好门，楚翘坐在床边，掏出钱袋看了看。还剩下不到一千卢布。抬眼看去。这满屋子的东西，她心里盘算着，从其中一个大包里拿出了一根铅笔。

    握着铅笔，一股久违的熟悉感让她发自内心的笑了。这是今天她买的最满意的东西了，当看到铅笔时，她的眼睛都直了，太意外太惊喜了。

    说实话，毛笔她还真是用不惯。不过这铅笔也不便宜，一根就差不多二十卢布，她狠狠心才买了五根。

    吃完晚饭，楚翘回屋，拿出账册还是一笔笔的记账，买价多少，成本多少，扣出损耗，计划卖多少钱。一一写明。

    等忙完了，已经是深夜了。

    连日漂泊，加上又走了一下午，躺到床上，没几个分钟，她就睡着了，一觉到天亮。直到山根叔过来敲门才醒。

    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三根叔带她去外面转转，楚翘表示真的不想去，昨天都转的差不多了。而且听着山根叔蹩脚的俄文，她还着急又不能说。还得表现出一副无知的样子。真心是累心啊。

    不过山根叔也是一番好意，她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等二柜那边都处理完，已经是六天后。回程的前一天晚上，传说中的大柜在赫特港的一个大馆子里请大伙吃饭，相较于其他人的欢欣雀跃，楚翘有些意兴阑珊。以前她就不太愿意吃俄罗斯的饭。吃不惯。现在倒退三千年，能有多少吃，可想而知，还不如吃馒头夹辣酱让她吃的高兴呢。

    原计划第二天走，可早上起来天空中飘起了雨夹雪。浦二柜和大家伙一合计，回程的日子又往后延了。而且一延就是五天。就到了月底了。

    从去矿上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老宅那边有没有过去捣乱。楚翘不免有点着急。瞅着外面的天。她估计回去再走水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十二月初，黑龙江已经进了封江期，根本行不了船，而且江面还没冻瓷实，人也不能在上面走，只能绕路了。从北冥边上穿过去到漠安郡。从漠安郡回去。

    事实证明，楚翘猜对了，回去是不能坐船了。不过大柜是个敞亮人，把自家宅子里的两辆马车让给他们作为交通工具。

    出门看着这两辆马车，这得晃荡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这个时候她就开始怀念起现代的交通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