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亡恐惧

    孙泾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回神；知道很多地方愚昧，却不曾到王玉玉的家乡也愚昧成这样，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他们就这样把人给杀了，如果可以，孙泾真想狠狠说句活该；不过看阿发颓废的样子，孙泾还是忍住了，半响她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拉着王玉玉看向阿发。

    “阿发叔，为什么村子里会忌讳火呢？还有就算是你们杀害了小红，那她不是还有她妈妈吗，难道她妈没有阻止你们？”

    阿发刚想说什么，却清楚地听见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阿发一下子惊恐的摇着头，好像被蛇咬了一般，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的都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了，不要再问我了……”

    看着阿发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王玉玉和孙泾面面相视，那一声叹息两人也听到了，但是阿发的反应让两人感觉是这么的突厥。虽然知道了小红死亡的真相，王玉玉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正和孙泾琢磨着的时候，忽然村里里响起了凄厉的声音。

    “死人啦……快来啊……”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时涌上心头，王玉玉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跳了起来，一把抓住犹在发愣的孙泾，朝着门口就跑了出去。村子里的人也出来了不少，三三两两地围在村子中间的井边，正是那块巨石所在的位置。人群已经把巨石周围都围住了，王玉玉和孙泾根本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事，死的是谁，她努力踮起脚尖，双手用力地扒开两边的人群。“我看看，谁死了？”

    “玉玉来了，大家别挤啊，让她进去。”

    旁边的几个村人，眼尖地看见了王玉玉，也帮着她喊了起来，大家一听见是王玉玉来了，几乎是很默契的，都为她让出了一条路。王玉玉死去的奶奶在村里的威望极高，正因为她曾经留下的话，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王玉玉的身上。感激地朝着身边的几个村人点点头，王玉玉拖着孙泾走进了人群，也看见了自己担心的一幕。

    刚才还在和王玉玉说话的阿发，此时已经仰面躺在了地上，成为了一具冰凉的尸体。巨石上，白色的脑浆和鲜红色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半凝固地还在慢慢往下滑着，地上的阿发虽然已经死去，但是他的眼中汗饱含着惊恐，眼珠子犹自不甘的瞪着天空，仿佛是不甘心地，阿发的双手五指曲张地伸向某一处像要抓住什么一般，王玉玉看的分明，他的手是正正对着那块巨石的。

    地上到处是血迹，猩红的血液渗进了黄土里，地上散发着一股子血腥味，孙泾终于忍不住，扒开人群冲了出去呕吐起来。王玉玉仔细看着每个细节，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按照现在的情形看来，阿发是自己撞死在这块巨石上的，想到那几乎将自己吞噬的吸力，王玉玉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轻轻走到阿发面前蹲下身子，玉手探上了他的脸庞，引起了周边村人的一阵惊叹。谁也没有料到王玉玉竟然这样大胆，春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从人群里走出来，他慢慢走到王玉玉的身边，语气是充满了沉痛。“这已经是撞死在巨石上的第四个人了，我们完全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完全是没有任何预兆的，谁也想不到下一个会轮到谁。”

    “不，这是有预兆的。”

    王玉玉没有抬头，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阿发的手，那手指着巨石难道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吗？王玉玉站起身，走到巨石前站定，那巨石上的脑浆子和血液飞溅在一起，看起来红红白白的煞是渗人。王玉玉没有犹豫，手轻轻地按在了那堆半凝固的液体上，心里也集中精神，感知着一切。

    小红，是你吗？

    小红，你就这么怨恨吗？能不能请你放手？

    一遍遍地在心里呼唤着，可是王玉玉还是失望了，别说是感知，就是小红的身影也没有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半响，王玉玉才失望地收回了手，用纸巾轻轻擦去手上的污物，她看向春财。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这样死去的人了是吗？我相信还会有下一个，春财叔，你叫人先把阿发叔埋葬了吧，我们现在都去你家。”

    “好，好。”

    春财连声答应，点出了几个人和他一起搬弄起阿发的尸体来。

    “等一下。”

    王玉玉想起了什么，急忙又蹲下身子，手轻轻把阿发瞪得浑圆的眼睛合上。奶奶曾经说过，要是死去的人让阳光刺进眼里，那他的灵魂将会不得消散，每天都会在同一个地方游荡。

    抬眼看向蓝天，天空中的阳光正刺眼地洒了下来，一阵刺痛让王玉玉不得不闭上眼睛，就在闭眼的一瞬间，她竟然感觉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正瞪着自己。急忙睁开眼睛一看，眼前还是只有着围观的村人，王玉玉的眼睛转向了刚才抚摸过的巨石，她的感觉没有错，刚才瞪着自己的目光，就是从这里发出的，那样的恨意绝对不是小红，王玉玉全身起了一阵寒意。

    阴冷的寒意一瞬间就袭上了王玉玉的身，没来由的她浑身上下感觉到了奇怪的难受，胃里也开始不停地翻滚着，王玉玉全身虚软着一下子蹲了下去。刚走回来的孙泾正好看见王玉玉不对劲，急忙扶住了她，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块巨石和村民们正在搬弄的阿发，孙泾尽量把自己的目光集中在王玉玉的身上。“玉玉，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样难看，来，我扶你起来。”

    “别动我，让我蹲一下就好了。”

    王玉玉惨白着脸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还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反应。王玉玉虚弱地又看了一眼巨石，除了阿发留下的痕迹，根本就不能再看见什么，难道村子里的事情起因根本就不在于小红，而是来自这双红眼的主人？王玉玉心里莫名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