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73 较劲

    “没事，对了，我叫xxx，你呢？总不能连个名字也不说吧。”

    “昨天月色太朦胧，看不清楚哈，老兄，你还疼不疼？昨天你的那声惨叫还真是销魂啊。”

    “你叫什么名字呢，说说吧。”

    “哦，对了，我正好带着药油，就在楼上，你要不要擦擦？”

    “算了，要不我们到处走走？”

    “不过楼层有点高，要不明天吧，今天有点累，忍一晚没什么。”

    鸡同鸭讲……

    寒寂坐在窗台上，看着楼下一个劲装傻的族人，但注意力却飘向了远方，眉头紧锁。

    “小寂，不用担心的。”连华一边弹着钢琴，一边说着。

    寒寂的余光一直放在独自一人高坐树端的寒寞身上，没有移开。

    “小寂，小寞会想得开的。”连华又劝道。

    寒寞的事情，他听寒寂说过。其实在漫长的一百年里，太多太多的往事已经被冲散，只是，再多的痛都不及另一种情感来得强烈……那便是疼惜。

    斯络……

    二级流动着清润的钢琴曲，但寒寂却无法拂去心中的烦躁。额前的碎发在阵阵冷风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划过不圆滑的弧度。

    忽然，钢琴声听了下来，寒寂转头望去，有些不解。

    连华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向寒寂点了点头。仅仅是一个眼神，寒寂便明了。

    手压着窗台一撑，身体向上一跃，寒寂便从窗口跳下，接着落地一刻的反弹力，寒寂又跳上了树端。

    身下的树枝抖了抖，鼻间飘过那熟悉的气息，寒寞却没有回过头来，等到身边有人挨着他坐下的时候，他才轻声说道：“姐，等事情完了，你陪我去找小斯络，好不好？”

    问的人是寒寂，但寒寞却一直凝望着远方。

    “姐，小时候的斯络很可爱，长得有点像女孩子，”有了可以倾诉的人，寒寂又开始回忆，“那软软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哥哥，很好听。”

    寒寂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想象，小时候，寒寞也是这样，那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很悦耳。

    “姐，斯络是个小跟屁虫，有我的地方，便有他。”

    寒寂突然失笑，道：“小寞，你是在描述你自己吗？”不是她故意打断，而是这种说法，实在是和寒寞太像了。

    寒寞憋屈地看了寒寂一眼，闷闷地说道：“因为你是我姐姐嘛……”

    弟弟叫着姐姐，弟弟跟着姐姐，有什么不对吗？

    “是啊，你是我的弟弟，”寒寂的笑容柔和了下来，习惯性地揽过寒寞，伸手揉弄着他的头发，“小寞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所以即使斯络在时空的缝隙中，我也会把他找出来。”

    所以，小寞，不要再一个人坐在树上发呆了，好吗？

    “唉，寂殿下，原来你在这啊。咦，寞殿下也在啊？”门口呀抓着头发仰着脖子看着树顶，神情有些郁闷，难为他在沃尔特家族转了这么多圈都没找到人。

    “嗯，怎么了，小亚亚？”寒寂扬着语调低头问着。

    “呃？寂殿下，哪儿vx集团的老头找你。”末亚说道。

    vx集团的老头？寒寂扭着眉毛，这说的是谁啊？

    “应该是斯络的父亲。”寒寞提醒道。

    vx集团即有权有优势的老头，算下来也只有他了。

    斯络的父亲？寒寂念头一转，将舌尖拒绝的言辞收下，扬声道：“告诉他，到客楼的大厅等着。”

    斯络的父亲，是吧？来得正好。他不来她还想找他呢。

    刚到大厅门口，寒寂便看见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端坐在一边，神情严肃，却无法挡去面容的沧桑和两鬓的斑白，唯有眉间还残留着许些锐利，可以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风云人物。

    只是，这样古板苛刻的老头到现在还能在vx集团占有一席之地，还真是让人惊奇。

    “晚上好啊，vx集团的老爷爷。”寒寂扬着轻松的语调缓缓步入大厅。

    “你好，这位阁下。”斯络的父亲回答着，对于对方的称呼并不放在心上，也没有因为对方仅仅是一个“少年”而有所怠慢。

    寒寂点了点头，彼此再也没有说话，场面一下子冷了下去。

    不同于斯络的父亲坐得端正，寒寂歪着身子投入椅子的怀抱，斜着身体靠在椅背上，明明是不文雅的坐姿，在寒寂身上却多了一份君王的慵懒与霸气。

    斯络的父亲没有开口，仅仅是这么注视着寒寂，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异常。

    面对着如芒刺般的目光，寒寂却若无其事地等待着，等待着对方开口。

    忽然，斯络的父亲眸光一转，一阵压迫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铺天盖地地向寒寂压去。

    寒寂却依然一动不动地坐着，当斯络父亲的威压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却奇迹般地在一瞬间止住了，如同受惊的小孩一样，颤抖着止步不前。

    斯络的父亲埋住眸中的惊诧，转而释放出全身的威压。有了强大的后援，刚刚还蜷缩不懂的气势一下子化身为猛虎朝寒寂扑去。

    寒寂淡定地扫了一眼斯络的父亲，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忽然之间，深邃的紫眸中似乎流淌过什么，多了几分鲜红的光泽，恍然之间，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那汹涌而来的威压只有猛虎之势，却再也听不到猛虎的呼啸，转身之间，大厅里沉淀出一片静寂。

    这是……怎么回事？

    斯络的父亲瞳孔一缩，他放出去的威压，为什么在眨眼间就消失得了无踪迹？

    不等他细想，寒寂已经给出了答案。

    刚刚还是随意坐着的“少年”，一瞬间身上迸发出无比凛冽的气息，但这份气息仅仅是慢悠悠地在周围旋动。如同一片沉静的海域，透蓝的水面上缓缓浮现出一片浓重的阴影。不紧也不慢，只是缓缓地浮升起来，向孤零零漂浮在水面的小艇靠近。

    那样死寂的危险，让人窒息。

    蓦地，那潜藏的阴影又沉入水里，盘旋在大厅里的气息一下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