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家

    在北京一个小区的大院里,江家。

    丁三彩看着小女儿留下的一袋书,心灵的深处有种酸酸的味道。

    “静宁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到了地方也不给家里写一封信报平安。隔壁老邱家的孩子都寄信回来了,她不知道家里人惦记吗”丁三彩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年近四十多岁,保养的还不错，看样子年轻的时候绝对是十里八村的一支花。每当想起被抛弃在异乡的女儿,晚上总是睡不好觉。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丈夫看重儿子,婆婆喜欢小女儿,她就对大女儿多疼爱一些。她心里还是疼爱小女儿的,逢年过节寄过去的东西也不少,家里一个星期吃一次两次肉,也能从牙缝里挤出肉票给她和婆婆寄过去。每当想起小女儿被婆婆教的都不予自己亲近,心里就像被膈应了般难受。她原本以后孩子回到自己身边,她们能够多点时间相处,自然也就亲近了。

    “可能信已经在路上了,这几天应该也要到了。”江平安慰的妻子道。

    “哎,静宁心里肯定在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狠,从小她就说我偏心。”

    “嘉宁这个丫头片子太不懂事,卫国身体又不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让静宁去农村插队,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听说,党中央又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了,这次我们卫国会不会也要去”丁三彩担忧地说。

    “这是中央的号召,别说高中生了,连初中生都得去,是大势所趋。去做知青已成定局,现在要考虑的是去农村还是去兵团。早做打算,与其让上面分,还不如自己主动些,还能选个好地方。”江平有点犹豫不决的将这话说完,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妻子的脸色。

    果然丁三彩听了这话,低头不语,默默的流下了眼泪。知道又想起了小女儿不愿意上山下乡,哭着喊着要留在城市里了。

    “我看还是给安排到静宁所在的何家村,兄妹俩在一起还可以互相照顾。”江平道。

    “我们卫国可没干过农活,到时候不是还要拖累他妹妹吗,要不先问问孩子,再写信看看静宁那边的情况再说吧。”

    “把布票给静宁寄一张过去,以后每个月再给5块钱。剩下2张留着给儿子,嘉宁就不用了”江平有些烦了,看妻子这样苦着的一张脸。“你去把我珍藏的酒找出来,我去徐部长家看看。嘉宁现在顶替了子建母亲的工作,留在城市里。以后你就别管她了,丢脸现眼的东西,就当我江平没生养过她。”

    相比小女儿,江平则更喜欢大女儿,无论性子和能力都比较强，不像整天小女儿闷声不响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平也不是那种思想传统不知变通的人,非要包办儿女的婚事不可。对大女儿自己找对象,意见也不大,但是对大女儿的这种自私作风非常失望。你可以去追求幸福,前提是不伤害别人。现在看来大女儿太有心眼了不顾大局，自私自利，争强好胜。

    “妈我回来了。”江卫国脸色难看的道。“怎么啦卫国,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快去躺会。”丁三彩紧张的站起来去扶儿子。

    “妈,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刚刚在路上又看到了张老师在被批·斗,我还看到大姐也在那里。”

    “张老头可真够倔的,前几天被打的半死,都不认罪。那些学生太不知所谓了,这么好的一个老人就这样对待他。卫国等下你带点粮食和伤药偷偷的去看看他,别让人发现。家里的粮,油也是定量的,我们也只能尽量了。人可不能忘本,张老师是个值得你去尊敬的人。卫国,要知道不争是种慈悲,不闻是种智慧。我们要学会思考,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面对全国人民疯狂集体的偏执,我们无法去改变,那就只好去适应它。我相信还有很多人都在等待,这样特殊的时期很快就会过去,希望终会来临。三彩,你去一趟嘉宁那里,让那死丫头好好的安分的呆在家里养胎,别给我出来惹事,要是出了事,看我不打断她的狗腿。卫国呀,这次中央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你也要响应国家的号召。是去农村插队,还是去兵团你自己决定吧。”

    江卫国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不都是去做知青吗便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爸爸,不是一样做知青吗有什么不同”

    “你小妹去乡下插队,那是真的去农村,和农民一起挣工分,一个壮劳力一天挣十工分就顶天了。像你小妹那样的小身板,一天能挣三工分就不错了,恐怕连饭都吃不饱。去兵团虽然也是去种地,但是有工资和补贴的拿。你去那里不是当兵,在兵团只有武装连的才算是个兵。虽然我们家的成分好,但是以你的身体只能算个后勤。后勤部比较的复杂,有知青,有职工,有劳动改造的。。。。你若是选择去兵团,在哪里是和其他人一起住集体宿舍,比去农村要好点。无论选择去了哪里,到时候你都不要单独行动,做什么都要和其他的人一起,知道吗”

    江卫国这下听明白了,看着父亲担忧的目光,母亲留着泪的脸,江卫国狠狠的点了点头,发狠心,到时候不管怎么苦都要坚持下去,一定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儿子已经长大,会照顾好自己的,到时候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要保重身体。我想去小妹那里,我想小妹了。我会在那里好好的干活,过年的时候就可以申请回来探亲了。

    东北省万吉县石塘乡宁家村

    从空间拿出一点白面掺和着黑面,揉成团做凉面吃。将半碗白面两碗的黑面倒进盆里,加水拌成絮状,再揉匀,制成面团。静宁一边哼着歌一边揉着面团,看着黑黑的面团心里非常满意,这样就不用担心露馅了。

    虽然现在她已经不愁粮食了,但是还要低调谨慎的生活,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才大不可气粗,有句话说的好:深藏不露,是智谋;过分的张扬,就会经受更多的风催雨打,暴露在外的椽子自然要先烂。她虽然不是个很有智谋得人,但是也知道低调是王道。

    将揉好的面团盖上毛巾放那里醒着。

    “有人在家吗,我送木桶和小狗来了”一阵敲门声传来。“是剑咏吗,”静宁开心的去开了门。

    “小小嫂子,我都来过好几趟了,都没人在家,要不是爹吩咐了,没人应门不能进去,我早推门把木桶放里面了,木头说的对,女人就是麻烦,”剑咏不耐烦的说。想了想又大声的道:“还很爱哭,非常爱哭。尤其是小桃花最爱哭了,我等下还要去安慰下她,她好可怜哦,淑芳嫂子都不让她吃饭。”

    “对不起了,剑咏。”

    “呵呵,没关系,下次不能这样,我爷爷说过做人要讲究信用,不能说话不算话。”摸摸了头憨憨的道。“我帮你把木桶拿进去。”

    “小小嫂子,淑芳嫂子好凶,小桃花好可怜。”

    “小桃花怎么啦”

    “小桃花被淑芳嫂子骂哭了,还打她。”

    “放这里面吧,剑咏你知道淑芳嫂子为什么骂桃花吗”

    “我不知道,淑芳嫂子说,让小桃花死了这条心,知青都不是好人,小小嫂子,她们说你也是知青,那你是好人吗”

    “在农村里有好人也有坏人。知青里也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

    “小小嫂子,我帮你在这个角落修个出水口,拔掉浴桶里面的木塞,水就可以直接通到外面的下水渠道了。小小嫂子,我可是很聪明的,这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这样以后洗澡地面即干净又省力大家都很喜欢呢。”

    “好呀,这个办法真好,可方便了,剑咏你真聪明。”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青年男子,眉目清秀,面若冠玉,确是一副好相貌,只不过人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满心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