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V章

推荐阅读:熊学派的阿斯塔特食飨之诗重生八一渔猎西北领主又红名了亡灵之息NBA:我虽然嘴臭,但我打架强灾变卡皇黄昏分界圣杯战争?龙珠战争!综漫:从尸魂界开始砍穿万界

    陈轻走到门边,手握上门把,却犹豫着迟迟不动作。

    门外又敲了几下,催促之意明了:“陈轻?”

    她僵滞站了十几秒,手缓缓松开滑到身侧,垂下眼,声音轻浅:“我没力气不想出来,贺先生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说完我还要继续睡。”

    贺钧言因她话里淡淡的疏离愣了愣,过后坚持不懈:“你先把门打开。”顿了顿又道,“很难受?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叶先生给了药,我已经吃过了。”

    他又敲,“你开门!”

    陈轻不作声,默默转了两圈保险锁,将门反锁地更加彻底。

    敲门的力道加重,一下一下响在耳际,她无声叹了口气,身体越发热起来,一阵阵发虚的无力感来袭。

    “该吃晚饭了,贺先生去吧,省得让他们等。”

    言罢,也不管他在外作何反应,她自顾自转身走开。进浴室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干裂,微微脱皮,脸色白得没有丁点血气,睡了一天眼睛反而无神,形容颓萎。

    门外的人似是坚持了会儿,捱不过她故作不闻的态度,终于走开了。

    陈轻垂着眼回到床上,将自己蒙在被子下,滚烫口腔里满满都是苦味。

    她自己也不知,这究竟是因为病,还是因为其他。

    .

    晚餐桌上,一群人聊着天,气氛热络。

    叶杭未参与话题,低头专注吃着,不多时,众人还在闲聊,他已用好餐,起身去厨房拎出一个五层饭盒。

    桌上有人瞧见,好奇问:“叶哥不吃了,去哪啊?”

    孙齐一见,笑着接话:“陈轻好像冻着了,生病在房里没出来,叶哥怕人家饿着,这是去送吃的。”

    问话的人噢了声,“难怪一天都没见到叶哥那朋友。”

    “怎么样,她情况严不严重?”孙齐道,“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叶杭不多说,只道:“我上去看看,要是严重的话我再找你

    。”他急着上去,先前打电话给陈轻,她说不想下楼,眼下天已经黑了,他怕她饿着。重感冒不容易好,也不知她哪时才能恢复精神。

    郭书茉一直盯着叶杭看,见他要走,忍不住嘀咕了句:“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又不是你病了。”

    叶杭脚步一顿,回头白她:“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急不急关你什么事?有那闲心多管管你自己,我的事轮不到你多嘴!”

    “你!”郭书茉眼睛一瞪,孙齐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自己人吵什么?”

    叶杭冷哼一声,“谁跟她自己人。”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郭书茉气得不轻,旁边有个和她玩了一天的女人帮腔,安慰她:“别气别气,要是气坏,也像那谁一样病倒就不好了,咱们健健康康和个病歪歪的人置什么气啊,你说是不是?”

    话里隐晦带着些许讨好,这几个跟来玩的女人当然看得出郭书茉的身份和她们不一样,没胆子说叶杭,自然只能把话尖戳到陈轻身上。

    然而没能等到讨好的对象开口,突如其来的脆响吓了众人一跳——贺钧言把银叉重重扔在瓷盘上,拧眉怒目,满脸写满了不爽。

    “不说话会死?”

    他也不知是在冲谁发火,凌厉视线让众人俱是一怔。

    “吃个饭也不得安生,一群长舌妇。”

    丢下话,他甩手走人。

    孙齐急急叫他,没能得到半点回应。

    在座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先前讨好郭书茉的那个,被‘长舌妇’三个字臊得尴尬不已。郭书茉也没有好到哪去,贺钧言的话同样也把她骂了进去,她气得脸都红了,却拿他没辙。

    陈轻陈轻,就知道围着她转!不就一个女人,一个上赶着送饭,一个连说她一句不好也听不得!真当成宝贝金贵了?!

    .

    贺钧言快步追上叶杭,在他上楼前拦住了他。

    “饭盒给我。”

    “给你?”叶杭对他的态度没有比对郭书茉好多少,冷哼一声道,“没吃饱回桌上吃去,我不伺候你!”

    他皱眉,坚持道:“给我。”

    “凭什么?”

    “我上去给她。”

    “你凭什么觉得人家现在想看到你?”

    说了一句还不解气,叶杭讽刺道:“不喜欢人家就少招人家,送什么温暖,你以为自己是妇女主任?”

    不给贺钧言再次开口的机会,他挥开拦在面前的手,大步上楼。

    .

    陈轻在房里从傍晚睡到晚餐时分,直睡得自己头昏脑胀,一听来人是叶杭,没一会儿就给他开了门。

    两人在沙发坐下,叶杭静静看着她吃,不出声打扰,途中极为体贴地倒了杯水给她。

    陈轻吃着突然顿住,在他的疑惑眼神中,她抬头看他,眼里有些难以形容的东西

    。

    “你好像我爸。”

    “什么?”

    “我爸小时候也是这样看着我吃饭的。”她说,“他也喜欢给我盛好多菜。”

    筷子戳了戳手中饭盒里的菜,面前还有好几屉,多得她都吃不完。

    叶杭假装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怅然,也没多问,故意开玩笑:“嫌我装得多就直说……没关系,吃不完就别强撑。”

    陈轻笑笑,小口吃着,最后干干净净全都吃完,惊得叶杭连问了她好几次有没有撑坏。

    没多久,孙齐上来喊叶杭,楼下开party,让他一起去热闹,顺道问候了一下陈轻的身体情况。

    陈轻婉拒孙齐的邀请,说自己没什么力气不想去玩,见叶杭隐隐有些担心,安抚道:“我没事儿,待在房间里看看电视玩玩手机也挺好的,你们去玩吧,不用担心我。”

    他张嘴正要说话,孙齐看不得他磨唧,强拉着他走了。

    陈轻把饭盒收拾好,吃了药,在沙发角落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拿起手机看电视,心思却早已飘远,根本没注意到屏幕上演了些什么。

    药起作用,她不知不觉又有睡意,迷迷蒙蒙间头像小鸡啄米般一下下轻点,敲门声忽然响起,吓得她一激灵,令她受惊猛地抬起头来。

    “是我。”

    和白天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开场,贺钧言又来了。

    揉揉眼睛走到门边,陈轻叹了口气,这次不再打太极,直接给他开了门。

    贺钧言站在门边,脸色微红,身上隐隐传来酒气。她看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有事吗?”

    “有事。”他举起手上的药,“叶杭让我拿给你。”

    “可是……”

    不等她说话,他已经走进来,还顺手关上了门。

    陈轻把‘已经吃过药了’几个字吞回肚子里,小步跟着他。他脚步不稳走进客厅,半坐半摔倒在沙发里,她手足无措,不知能做什么。

    贺钧言以手掌撑额,表情似是有些不适,“给我杯水。”

    倒了杯水给他,她试探着问:“你醉了?”

    他道:“没有。”然而那眼神分明不甚清朗。

    陈轻抿抿唇,待他喝完,开口道:“药已经送到了,我等下会吃……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看你好像很累。”

    并不会,她已经吃过了,只是为了打发他走,只能这么说。

    贺钧言忽地抬头直直看她,看的她发毛。

    “怎…怎么了?”

    “你很想我走?”

    眼下的确是有一点,嘴上却只能说:“没有。”怕他不信,她还配上动作,摇了摇头。

    谁知他一听,懒懒躺下。

    “那我不走了。”

    “啊?”

    “我说我不走了

    。”他躺着,眼神从下至上,依旧直勾勾黏着她。

    陈轻担心他这是喝醉了,她最怕撒酒疯的人,当即有些无措:“贺先生,你……”

    贺钧言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拽到怀里。

    她摔进他怀中,趴在他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被他滚烫体温灼得心发慌。

    贺钧言也同样,她生着病,身上热得吓人,抱着很是烫手,但心里刹那溢出的欢喜,足以掩盖感官上一切的不适。

    “贺先生!”陈轻挣扎着要起来,被他紧紧揽住,动弹不得。

    她脸上浮起淡淡薄怒,贺钧言突然开口:“很好看。”

    她一怔,对上他一瞬不移紧盯自己的目光,莫名想逃。

    贺钧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就这样的她,生着病,脸色惨白,加上一点点愤怒的小表情,他竟然会觉得好看到甚至不想眨眼。

    不知是酒精让他扭曲,还是酒精让他坦然,终于敢面对积压在心底的感觉。

    想抱着她,就这样抱着让她听自己说一会儿话,他一贯是最讨厌和人掏心剖肺的,可现在却莫名有很多话想和她说,想絮絮叨叨,想从夜幕低沉一直说到鱼肚将白。

    只有他和她。

    陈轻没有放弃挣扎,她不喜欢这样,喝醉了酒就跑来对她撒疯,她是什么?

    她的确爱慕他,可不曾欠他,况且现在病着,往常对他已经够小心翼翼了,没道理现在还要供着他。

    可惜力气不敌,别说病中,就是活蹦乱跳的时候她也耐何不了他。

    贺钧言钳住陈轻的两只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下,位置瞬间调换。

    他低下头枕在她胸前,强健体格压得她喘不过气,偏偏手被捉着推到头顶,动弹不得。

    她咬牙想骂人,最后却只是说:“贺先生,还记得别墅烧烤那次我和你说的话么?!”

    他抬起头看向她,下巴尖戳在她胸前,“烧烤那次……”

    要是能动,陈轻一定会把那脑袋狠狠推开,当下气得不想给他时间等他响起,愤愤道:“我说了那么多只是希望你稍微给我一点尊重!”

    “尊重?我不够尊重你?”

    “你哪里尊重我了?!”她气得嗓子都疼了,喘了口气仰头看天花板,失落道,“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你高兴就好,明天我会让叶杭送我回去。”

    喉咙里又有些酸涩,他依旧不懂得尊重她,好比现在,肆无忌惮地轻薄,搓揉捏扁随意拿捏。

    “药是我自己拿上来的。”贺钧言突然说,“叶杭没有给我,他被郭书茉缠住了,我来,是因为我想来找你。”

    陈轻稍滞,看他一眼又别过头去。郭书茉,她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他自顾自继续道:“我和她根本不熟。她来这是为了叶杭……她喜欢叶杭很久了。”

    听到这一句,陈轻是真的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道:“我不该叫她来……”

    “对不起。”

    她怔怔说不出话,“你……”

    一向高傲目中无人的贺钧言竟然会和人道歉?天要下红雨

    !

    怔过之后,她开始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心噗通噗通不受控制地飞快跳起来。

    “为什么……”想问他为什么要向自己解释,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

    怕失望,怕自作多情,怕白高兴一场。

    “陈轻。”他埋头在她颈间,忽然叹了口气,“你很厉害,我认输。”

    意义不明的话,陈轻不知该如何接,心口鼓点快得有点难受,他的呼吸撩在脖间,她忍不住往角落缩了缩。

    贺钧言抬头和她对视,眼底神色越发深重。

    黑雾掺杂着说不清的东西席卷而来,浓烈而迅猛。

    忽然燥起来,几分难耐几分渴望,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何。

    下一秒她被他咬住下唇,不过只是吃痛了一瞬间,旋即被他温柔轻舐,她听到他的呼吸随着深吮越来越重,和他的体温一样热。她被他用力摁进怀里,后背被大掌抚着,她手脚无力,浑身发软,像是要化成一滩水和他融为一体。

    好不容易嘴唇得到了解放,他的动作却越发过火,她勾住他的脖子想要阻拦,急急叫他:“贺钧言……贺钧言!”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那是侵略性十足的变化。

    在她心慌间,他却停了下来,因为她那两声唤。

    贺钧言压在她身上喘息,很努力地隐忍着自己。陈轻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许久,他又抬起头。

    “我想亲你。”他艰难开口,声音喑哑,“……我想亲你,陈轻。”

    那双眼里黑黝黝一片,像是无垠夜空,没有星星,什么都没有,如此澄澈的欲|色,直白干脆地说着想要什么。

    没有别的,只有她。

    只想要她。

    陈轻闭了闭眼,再睁开,那对黑眸中的自己仍然存在。她看清了他眼里的自己,清晰无比。

    她是唯一的皎月,是他眼中世界唯一光亮所在。

    无言中,她勾下他的脖颈,微仰头的默许姿态已经给出了回答。

    空气烧起来,无声却热烈地一燃到底,两团火焰,一团是他,一团是她,彼此纠缠,难分难解。

    陈轻感觉得到,他在取|悦她,极其认真,极其专注,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那是以往只出现在她身上的情绪。

    她听到他在耳边一声声念她的名字,不知疲倦。

    忍不住仰起头的瞬间,她听到他说:“……喜欢,喜欢你。”

    而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永恒也许是一辈子,也许就在心意相通,互为你我的瞬间。

    陈轻咬牙闭上眼。

    许多年前做梦期许过的东西……好像实现了。

本文网址:https://www.3haitang.com/book/70533/11554459.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3haitang.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