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九章 自己（下）

    那里也是一片被轰炸后的残骸，混凝土地面上布满沟壑，每一条长度都在十几米左右，好像是被什么利器劈开的。痕迹焦黑，被某种高温物质烧灼过，有熔融体凝固后最为明显的物质。
    骇减缓了列车的速度，和依耶塔就着燃烧的火光一同跳下了车。
    “不知道这一次三原色集团和帝国矿源公司损失了多少。”依耶塔和骇走到了山腰处，回头看向那片带着三原色集团调色板样标志的正在燃烧的飞空艇，其中也有带着圣皇厅标志的船体“看样子，这些飞空艇都是从极限地域中调出来的，并不是普通地域用来训练和巡逻的东西。”
    “他们几大巨头公司都不差金钱，这些属于私人的战备储量都是完全消耗得起的。”骇说，“倒是他们一起违反议会的规定，将极限地域中的战舰调动出来，让我感到了吃惊而已。不知道家族中是否也是这样的情况，出来执行任务的这些天，帝国内部发生的变化有些让人适应不了。”
    谈话到了依耶塔那里就断了，她没有说话，或许是骇的话让她想到了自己国王派系一系列家族本身，就此陷入了长长的沉默思考中。
    两人爬上山脉顶部，将废墟燃烧的景象深深映入自己的眼睛后，身影也随即消失在了飘飞的雪花和漆黑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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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尔亚的问题暂且被放下了，卡西亚和琳娜还没有想好，需要在心中衡量一段时间才行。
    火车继续轰轰行驶在铁轨上，琳娜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呼吸恢复平稳。
    “你真的把剩下的固态红水银藏在了身体里面？”琳娜这时才有力气看行身体染血的卡西亚，“当时若是被那两人发现，他们是绝对不会在留手的。平时还认为你是一个很稳重的人。”
    “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这些地方可以放置东西了，大小也刚好合适。”卡西亚一面拔出身体一边的抑制管，一面喘过几口气回答道，“因为先前的一些原因，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想他们并不会给我拔出抑制管的机会。我自己需要钱，所以也想赌一把，当时也没有考虑太多，否则什么也进行不了。”
    扯出其中的五根抑制管，卡西亚深吸一口气后，控制着身体上的肌肉猛然用力收缩，藏在里面的东西被挤了出来，露出头，三个鲜红色的东西，还有两个抛光后的银灰色。
    卡西亚将他们一并扯出来，然后再把抑制管塞了回去。过了一段时间，加快的呼吸心跳渐渐变回正常水平。才做了两次这样的事情，卡西亚的身体已经适应了拔出抑制管后的解除状态，仿佛这才是它们本来的样子。
    “这些是什么？”琳娜看着卡西亚手上染血的东西，其中三根六棱圆柱体是固态状的红水银，剩下的两根体积要比固态的红水银大一点，标准的圆柱，浑身银灰色，两端圆润，是半球体，整体没有一点接合的缝隙，做工极其精细，如镜面。材质很明显是金属，有点像特种钢铁，听碰撞后的声音，很清脆，和玻璃无异。这是卡西亚暂且不知道的材料。
    “既然装在箱子里，就应该有他对应的用途。”卡西亚说，“当时在龙的胃袋里是这样想的，我认为它是另外一种比红水银还要高级的能源物质，很稳定，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所以稀里糊涂也就拿了它们。”
    卡西亚猜测到，扯来桌布擦干净了上面沾着的血液：“即使没有用，三根固态红水银换来的金钱也足够我们使用一段时间了，用不着贪心。而且数量少了，骇他们那里也混不过去。”他看向琳娜，好像在征求同意一样。
    琳娜对卡西亚脸上诚恳的表情无奈笑了笑，没有做出评价。
    第二天清晨，卡西亚怀抱着茜拉，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黛尔亚背着琳娜，四人在天光变成白色的时候，翻过了两座山，来到这里。他们现在躲在一片茂密的杂草从中。
    太阳暂且还隐匿在地平线上，头顶上的天空没有多少云，可以望见一片沉浸着的浅海般的蓝色。上面看不见飞空艇的影子了，昨晚突然追击火车路线过来的战舰已经在天亮前调转方向离开了。
    一道微微歪斜的黑烟从铁道所在的方向升起来。飞空艇上的人在离开时炸毁了停留在那里的火车，没有留给卡西亚他们任何机会。
    “先在这里歇一段时间，两人的身体状况都需要休养。”卡西亚这时返回那片躲藏用的草丛里，看见黛尔亚正在给茜拉处理着伤口。茜拉没有醒过来，包裹用的纱布又染红了。
    “追在身后的人已经走了？”琳娜问卡西亚，艰难地坐了起来。
    “走了。我想暂且留在这片缓坡上，等你的伤好了一点再做以后的打算。”卡西亚将带来的东西摊开，医用药品居多，都是在下火车时从各个车厢中搜出来的东西。其余的是一些食物，还有一点枪械弹药，以及几把便携性好的战术刀。
    刚才去高处观察身后追击过来的飞空艇时，他也将这一片长满杂草的缓坡的详细地形记在了脑海里。已经失去了交通工具，他们想要去往灰色地域的时间开始了无限延长的倒计时。卡西亚想等到琳娜的伤势好过七七八八后再做计划，那时茜拉也该醒过来了。
    这片缓坡的坡度不大，在雨水的冲刷中保存了一层厚实的不算肥沃的泥土，算是养活上面生长的一簇簇丰茂杂草。卡西亚打算在这片杂草从中搭建一个简易的草棚子，不惜求有很好的舒适度，只要可以躲避突然袭来的雨水就行。
    这片连绵的大荒山中还处在夏末秋初时节，天气没有规律，脚下湿润的泥土说明着雨水来临的次数很频繁。
    他拿着战术刀到百米外的地方割了大量的草，其中以芦苇类和草叶繁多的植物居多。用来作为支撑的树干很难找，卡西亚在花了大半个上午，靠着强盛的体力跑了附近很大一片地域，才难得看见几株孤零零的树木扎根在山岩上，缺少营养的干瘦样子。
    搭建草棚花费的时间不多，在傍晚前就顺利从卡西亚的手里完工了。在草棚地面一侧垫了很厚一层稍微干燥点的杂草，卡西亚把昏迷中的茜拉放在上面，琳娜也靠在了一边。
    草棚不算大，也做了伪装，里面的空间装下四人并不拥挤。中间还能用随处可见的石块搭建出安全的石篝火，添加一点干燥的杂草，便可以维持着勉强照亮草棚内的光亮。